逸尘看着远去众人在大雨中的影子,思绪迷乱
慕容流云一抱拳向所有人道:“诸位朋友,请恕流云招待不周,堪为地主,此地狭小,庄内的房屋也是有限,在下已经让人收拾了几间屋子,西首那间大的厅堂可以供前来的刚刚被大雨淋的各位好朋友先暂且稍做休息,稍候在下派人燃起火堆,好叫大家烘烤衣服而前来的姑娘小姐则可以去东厢房里稍做收拾,一会儿家姐会带人拿来干净的衣服给众位更换,而适才比试的时候受了伤的朋友则可以来正厅,在下可以提供金创药和水煮药剂,以供各位疗养,请恕招待不周,各位请”
众人一听,这慕容流云也还可以了,当然这一身湿漉漉的也总不是办法,华山李定第一个举步向西首的大屋而去,众人武林豪杰也都不再犹豫,很快有慕容家的下人抬来大堆的木屑和干柴,燃起大火而东厢房里的众女也是一同挤进来,慕容静雨派人抬来火炉,更派人带来一大箱子女人的衣物,锦绣江南胜产丝绸,更何况是慕容世家了,绫罗绸缎乃是犹如河中鱼虾了,慕容家的丫鬟道:“各位姑娘小姐,这些衣物都是我家小姐从来没有穿过的,还请姑娘小姐先将就着换上吧”
前来的众姑娘都是武林侠士之后人徒弟,对这穿衣打扮向来是不甚讲究,此时见慕容家拿来的衣服远比自己的华丽多了,于是也不再犹豫,一个个都穿上了丝绸锦绣,将湿衣挑在一旁的绳子上靠在火炉旁烘烤
而正厅内则是那群受了伤的伏牛派险些丧命被薛神医从鬼门关抢回来的李少陵,丐帮关公刀尤立川,辽西笔架山戚同,崆峒派的王言行等等,薛神医也参与其中,救死扶伤本就是医者本分,也有下人抬出两大箱子衣服到西首的大厅里,与那群武林豪杰,一个个换上后,感觉是精神从新焕发,任何人都知道这衣服可远比自己的衣服要昂贵的多了,而东厢房里出来的众女也是如此,一下子一群江湖草莽成了庄主员外,那舞刀弄枪的假小子们成了千金小姐的打扮,一个个面面相觑,暗自惭愧有的还甚觉得有些好笑,有的人一辈子也没有穿过这么华丽的衣服,霎时屋子里的那紧张的气氛再没有了,也没有人再想提起比试来,只是静静的等候丐帮和少林寺的人前来了,慕容家的下人又端上来茶水,浑然没有了武林草莽的样子,为了衬托衣服,个人的行为也不禁小心讲究起来了,生怕别人笑话似的,大雨没有一点要停下来的意思,仍然向飘泼一样的下着,天渐渐的暗了下来,民间俗语:狂风怕日落,可是此时正好相反,天暗下来可不要紧,夹杂着闪电雷声和大雨又刮起来了狂风,“呜呜”做响。
慕容流云邀逸尘进入后堂,八女紧紧跟随,逸尘一直关注着玉棋,知道她受伤,随后有侍者拿来一套男子的衣服要逸尘更换,玉棋却止住道:“不用了,我们自己带着呢!”说完,从背上取下一个包裹,放在桌子上打开,逸尘见其用一大块油布给包的结实,一展开来,一套金黄的长袍,里面还有内衣鞋袜之类。
逸尘心中感动,“抚琴,你也带众位妹妹去把湿衣服换了吧”
抚琴应声率众妹妹退出,只是玉棋还不走,道:“玉棋来服侍公子更衣”
逸尘道:“不用,玉棋妹妹赶紧随众位妹妹去隔壁换过干衣裳,我自己能来就可以了”说完笑笑拍了拍玉棋的肩膀,玉棋噘嘴不依,逸尘不忍拂她心意,道:“那好,你先去换了过来再来帮我换?”
玉棋此时才笑道:“是,公子”说完跳着跑了出去,逸尘连忙脱下自己的衣服,简单的擦了几下,就立即换上了刚才玉棋从油布里拿出来的衣服,其实他根本是很少自己穿衣服的所以此时动起手来自是笨手笨脚的,腰带也是如何也系不上的,正在此时,突然有人推门而入,“谁”
逸尘抬头一看,更觉得尴尬,是慕容静雨,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样的感觉,慕容静雨一看“扑哧”一笑,走到逸尘的身边,拿开逸尘的手,帮逸尘系上腰带,笑问:“傻子,你为什么不让下人帮你呢?是心疼她们吗?”
逸尘当然知道她嘴里的“她们”是指抚琴八姐妹了,支支吾吾的道:“不是,哪里哪里”
慕容静雨帮他系好腰带后又帮他正好衣服,最后帮他把那帝王冠给戴上,逸尘一见,连忙闪开:“慢,使不得”
慕容静雨茫然迷惑,逸尘道:“这群妹妹也真是胡闹,这顶可是帝王冠,除了父皇就是皇兄可以戴的,我怎么能戴呢?”
慕容静雨顿时明白,淡然一笑:“好,不戴就不戴,告诉我你为什么来到江南的?”
逸尘本想说:“因为对你思念之切,所以前来一会”可是此际他竟然感到有些难为情,于是道:“我,我听说自古江南风景秀丽,谓秀色可餐,所以前来观赏游玩了不想竟然来到了这里,还”
慕容静雨当然知道他在编排谎话,说话的样子都让人好笑,也不揭穿道:“那就好”慕容静雨表情变的凝重:“我今天来就是要对段公子说几句心里话”
逸尘一听心里立刻如小鹿般乱撞“砰砰”的压制不住激动,“她,小雨要说什么?”
只见小雨表情认真:“上次多谢段公子救命之恩,来日慕容静雨定当回报,小雨也知道公子错爱小雨,可是段公子太善良,太正直,小雨不想欺骗段公子,小雨与段公子志不同道不合,恐怕”
逸尘听得心里慌张起来:“没有关系,小雨,我都知道的,我会努力去改变的,我”
慕容静雨笑道:“没有用的,段公子,你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你又真的了解我多少?我真的不是你喜欢的那个样子我们生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中,所以是不能走到一起的,我承认的确感激你以命换我命,可是那毕竟是感激并不是爱,我不想你再沉迷下去,长痛不如短痛,早一日告诉你你”
“不”逸尘止住她“我不相信,我能改变我不能,还有父皇,有皇兄我可以”
慕容静雨暗想逸尘的天真道:“段公子,你还是不明白我的意思我不是你合适的人选,你应该找一个真正喜欢你的人像三仙教教主诸葛情一样喜欢你的人,你知道吗?当时看到那场景,我仔细的想过,如果当时我置身事外的话,我犹豫了良久,我可能不会像诸葛教主一样那么的所以对不起,我还不能,至少我还不能欺骗自己”
逸尘不知道再说什么!脑子里一片迷乱,门外的抚琴八姐妹听的清楚,但是却不敢言语,玉棋却眼中含泪,父抚琴怕她哭出来,连忙出手把她的嘴给捂住了。
慕容静雨接着说:“段公子,其实还有很多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情拌在我们之间,那样会很累很累,我们还是做朋友吧,这样还可以长远一些了否则我们恐怕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了”
逸尘已经呆若木鸡,她后面的话已经听不到了,看样子是没有机会挽回了,是自己哪里做错了吗?没有啊?脑子里不在是迷乱而是一片又一片的空白!
慕容静雨最后说:“段公子,你应该真正过一生逍遥快乐的生活,我可能不是你最好的选择日后请多保重”说完,走到逸尘近前,用力的抱住了逸尘,在他耳边说“忘了我”
逸尘一下子浑身无力,但是这次他没有掉下眼泪,慕容静雨推门而出,眼睛中的泪水却清楚的流了下来,分开抚琴八姐妹向后堂跑去,还再擦拭着腮边的泪水
抚琴八姐妹连忙冲进屋里,却见屋子里已经没有了逸尘的踪影
玉棋指着后面的墙急道:“大姐,你快看啊”
其余七女随着玉棋的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墙上有一个大大人形窟窿,是被人撞破的,八姐妹不由分说,迅速的从那个大窟窿钻出去,后堂的后面就是她们刚刚回来的那后山,外面还在下着大雨,抚琴八姐妹迎着大雨翻过围墙就看到了整坐后山,还是有那么多的水中灯燃亮着,把山上的情形映衬的是十分清楚,那大大的生辰快乐也是别样的醒目,可是八姐妹却没有看到逸尘的影子,一道凄厉的闪电划过,紧接着轰隆的雷声蔓延过来,玉棋甩了一下额头前的刘海儿,一抬头,脚下发力,毫不犹豫的向山上跑去,抚琴七姐妹见了,也紧随其后,一个个的向着山上跑去,在雨中展开他们的轻功,是那天下第一的“随风起舞”在雨中盲目的穿梭着,好像八只雨中迷路的蝴蝶,没头没脑的辩不出方向!只是一味的向山顶冲上去,脚下的溪流越来越大,有些茶花都快要支撑不住了,有的水中灯已经倒下,可是这并不能阻止住八姐妹的脚步,抚琴在后面喊:“二妹,你别跑了,快站住,山顶是很危险的”话音刚落,只听“劈啪”一声巨响,闪电正击在了离玉棋不远一丈的地方,那里的数盏灯棚和一大丛茶花立时化为乌有,可是玉棋仍然连头也不回,好像内心深处有一个坚定的信念在驱使着一般,奋力的向山顶狂奔着
抚琴姐妹当然也是片刻不得停留,在大雨中互相捕捉着姐妹们的影子!逸尘的身影还是没有看到,终于玉棋第一个冲上的山顶,在大雨里视线受到阻挡,根本看不了很远,于是在看不到逸尘的情况下采取了最原始的办法,玉棋在暴雨中大声的呼喊:“公子你在哪里啊?”
其余七姐妹亦到得山顶后开始随着玉棋大喊:“公子公子”
玉棋已经哭了:“公子,你在哪里啊?呜你不能丢下我们呀”她这一哭可不要紧,其余的七姐妹也在大雨中哭了起来,:“呜公子”
这时候的天和雨竟没有一点要可怜这群孩子的意思,还是那么疯狂的下着,根本没有一点说要停下来喘口气的意思!狂风夹杂着暴雨肆虐着,八个单薄的身影在山顶晃悠着,一个个像个水人似的,在雨中痛哭着,刚刚重逢又再失散,玉棋的声音将要嘶哑了,天突然闪过一个巨大的闪电,整个山都被映的煞白,随后是那爆炸一般的雷声,玉棋一下子跪倒在山上的水沟里:“老天,求求你别下了,求你告诉我公子到底在哪里,他到底怎样了?”
狂风伴着暴雨狠狠的摧残着她的身子,就快要把她弱不禁风的身子给吹断了,抚琴众姐妹也一起跪倒在山顶向着闪电的方向,大声的呼喊着,不知道过了多久,老天依然是没有回音,也没有见到逸尘的影子,八姐妹累得已经是虚脱了,侍书和捧画已经倒坐在了水里,身上沾满了泥水,玉棋声音嘶哑:“公子,你在哪里啊?我们来找您了我”
“咔咔”一道巨大的闪电又在众女的身边炸响,玉棋在大雨中睁开已经哭的肿起来的眼睛,在闪电消失的最后看到了一条人影,一下子又从身体里迸发出一股力量,噌的窜起来,向后山下跑去,抚琴众姐妹不知道怎么回事,也急忙起身而追,“二妹你慢点”
“二姐,你等等我们”玉棋将身子飘在茶花顶上,以她最快的速度赶到那个影子身旁,玉棋那被雨水泪水冲的不成样子的脸上竟呈现出笑容,她作到了,她找到了,是逸尘的背影
伴着雷声轰隆,看到逸尘伸开双臂,向着上天大喊:“啊”全身浸透的站在大雨中,玉棋欣慰的笑了,抚琴随后赶上来,看到了逸尘的影子,又哭了起来:“公子”
玉棋也笑着说了句:“公子也许慕容姐姐是在给你开个玩笑,即使真的您还有我们姐妹啊”说完,身子一倒,向山上倒去,抚琴连忙扶住了她:“二妹,二妹”
“二姐二姐”玉棋昏了过去,抚琴向着逸尘大喊:“公子,玉棋昏倒了”逸尘这才转身,两步冲过来,抱住玉棋:“玉棋妹妹玉棋妹妹”
抚琴看的出来,逸尘眼睛肿了起来,身上也湿的浸透,头发散乱,神情实是憔悴,只是一会的时间而已,逸尘把玉棋搂在怀里:“好妹子,你们怎么这么傻啊?我?”
雷声盖过了逸尘的语言,抚琴一来想劝慰逸尘,二来关心玉棋的伤势,所以就想趁机分散逸尘的伤心,于是道:“公子,玉棋的伤还没有好,不应该一直再淋在水里了,您快想想办法吧?”
逸尘从水里抱起玉棋:“走”准备回那蔓陀山庄,走了大约五步,又站住回头,抚琴虽然少经时事,但是也能想到怎么回事,刚要搭言,只听逸尘道:“众位妹妹,咱们不回山庄了,回后山去”说完抱起玉棋,脚下运逍遥游而起,道:“抚琴,你们顺着山路一直翻山而下,待我将玉棋安置好了再来接应你们”
抚琴不解,但是只好顺从逸尘的意思,可是仍然道:“公子小心了”逸尘很快竟然钻入了大雨狂风之中,他到底是想去哪里呢?是昨日乌老大等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豪杰迎接自己的地方上蔓陀山庄的后山码头,那里山腰上有一间小木屋的,是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豪杰安排自己休息的地方,逸尘此时才不管他狂风暴雨,逍遥游最快的速度向后山码头奔去,不到一刻,就到了那山腰,逸尘在空中稍辩方向,落下地来,极目在大雨中找寻那间茅草屋,希望没有被乌老大他们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该拆了,一转身,好,好像在大海中看到一条小船一样了,逸尘心中稍喜,紧走几步,趟着山涧的溪流,奔向那间还没有给拆掉的小茅草屋,到得屋前,抬脚踢门而入,终于躲开了狂风暴雨,把玉棋横放在那万鸟羽毛的床上,顺手脱下她的外衣,拉过那虎皮貂皮的被子,看床边有水盆里还有水,看到水盆也就想到了诸葛情,眼睛一发酸,可是此时顾不得那么多了,那毛巾沾水轻擦了玉棋的脸,随后抹了一下自己的脸,又再推门而出,去接应抚琴众姐妹,此次怕错过了路头,于是只是在山上迈开了凌波微步,刚奔出去大约有三里许,就遇上了一路而下的抚琴众姐妹,却见抚琴背上背着一个,逸尘从衣服上看应该是捧画,也不问,顺手从抚琴身上接过,抱在怀里道:“众位妹妹,跟我走”随风起舞对凌波微步毫不逊色,逸尘根本不能把她们姐妹落下,一行人很快冲到小茅屋前,一路上抚琴没有来得及和逸尘说话,终于到了,逸尘推开门,众姐妹依次闪身而入
一进屋,一个个都坐在了地上,逸尘把捧画放在玉棋身边,捧画眼睛微睁有气无力的说:“公子,我没事,您先看二姐”
逸尘止住她,“不要说话”拿毛巾给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水,捧画又哭了晶莹的眼泪从洁白的脸颊划过。
逸尘按住玉棋的脉搏,他虽然不会医术但是人体的穴位脉络他还是十分清楚的,此时是不得已而为之了,他稍运内力给玉棋传过去,玉棋虽然昏迷,可是立即感受到一股暖暖的气流通过左手向身体内传了过来,懒懒的张开嘴,随后才睁开眼睛,恐怕是没有说话的力气了,抚琴众姐妹高兴起来,抚琴到床边小声道:“二妹,二妹你醒了没有?你能听到我们说话吗?”
玉棋眨了眨大眼,轻轻点头,逸尘也脸上现了笑容,用手还刮了一下玉棋的鼻子,侍书上前道:“公子,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呢?这全身湿辘辘的”说着话把衣角一拧,“哗”流下一滩水
逸尘看了眼四周,看了眼众女又看了下自己,该怎么办呢?难道就这么一直湿漉漉的待着吗?
诗情道:“才刚换上的衣服就又湿了?这下可是没有衣服可以更换了?”
赋魂道:“咱们把衣服脱下来用火烤干了吧?否则大家都会生病的”
抚琴白了她一眼:“烤?哪里来的火种?哪里来的柴火?还脱了”
说着看了眼逸尘,逸尘也是不知道该到底如何,只见赋魂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小的油包:“大姐,火种在这里”还没有湿!
可是有火种又有什么用呢?
逸尘当然也看到了赋魂拿出来的火种,可是从哪里取柴火呢?众人一起打量着整间小小的屋子外面就不用说了,一点干的地方也是没有的这时只听玉棋小声的说:“大姐,墙上,墙上有好多的花”
抚琴听后,往墙上看去,是茶花,各种颜色和品种的茶花,是啊!是有很多的花啊,可是那仍是于事无补
逸尘却一脸兴奋的走到墙边取下茶花,放在地上,从赋魂手里取来火种,又从床上的褥子上撕下几条漂亮的羽毛,仔细的把它点燃,然后才引燃了那茶花,众女心中高兴,逸尘又取下几枝茶花,抚琴姐妹也相继从墙上取下茶花,火势渐渐的大了起来,逸尘站起来:“众位妹妹,咱们可以烤一烤身上的湿衣服了”
抚琴跟着站起来,欲言又止,逸尘明白:“你们先烤,我再来看玉棋妹妹的伤势如何?”说完转过身去,其实也没有什么的。
抚琴道:“公子,婢子们失礼了”说完,第一个脱下身上的衣服,在火堆前烘烤起来,一边还说:“众位妹妹,我们要快一点了”
众姐妹一听,一个个麻利的解开衣服蹲在火堆前烘烤起来了,逸尘却对着玉棋:“好妹子,等下让抚琴妹妹给你换过衣服,你再好好谁上一觉,待大雨停了,我们就回大理我带你们去一个与世无争的地方”
外面大雨倾盆,狂风怒吼可是屋子里大家团团围在火堆旁却甚是温馨
暴雨狂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众人在小茅屋里只听得外面的声音,凄厉而恐怖,天色昏暗,逸尘让抚琴把屋里的灯全部点起,屋子里亮堂起来,众女一个个的相继把衣服烘烤了半干,抚琴到床前轻轻的扶起玉棋,转过身对逸尘道:“公子,您也先去火堆旁边坐一下吧,我来给玉棋妹妹脱衣服”
逸尘点头,见众女都已经把衣服穿好,才走两步来到火堆旁边,慢慢的蹲下身子添了些茶花枝,自语道:“唉,茶花好似焚琴煮鹤了”
词韵帮着抚琴拿过玉棋的衣服,逸尘也伸手拉住,散在火堆四周,玉棋从被子里伸出个头来道:“公子,这大雨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来啊?您什么时候才带我们到那与世无争的地方去呢?”
逸尘站起来,若有所思的坐回到玉棋的床边,低头看着她:“很快的,但是你的伤要尽快好起来才可以的”像哄个孩子似的说着,闪电与雷声依旧,狂风暴雨咆哮着,好像整个小茅屋都在颤抖,在呻吟,好像在乞求可怜着!
折腾了许久,可能大家都累了,天也是黑了下来,根本不知道是何时辰,众女一个个都坐在了地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任她外面的风狂雨嘶,逸尘看着他们姐妹一个个梨花带雨海棠沾露的模样,心里一阵阵的不忍和心疼,看着白色衣服的歌灵头一扎,好像要倒在地上,逸尘准备起来去扶,可是刚一动,手立即被玉棋给抓住,那么的结实,逸尘只好作罢,看着歌灵倒下,并没有醒,尽然趴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了,逸尘心里放下了一切,那么的宁静平和,看着这一幕,心里颇多感慨
抚琴也是实在支撑不住,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逸尘心里自白:“她们可是无辜的了缘何亦要卷进来呢?”拍了拍玉棋的裸露在外面的肩膀,终于在脸上撑起一个微笑,是在笑小玉棋的可爱模样一夜无眠
笠日,逸尘感到在夜里雨声风声已经渐小,直到天之黎明,风雨才真正的停歇了,逸尘知道大雨过后的天气肯定不错,但是依然不愿意打扰众女的酣睡,更怕抽出手的话把玉棋给吵醒。
正在游思之际,玉棋竟翻身差点没有给掉到床下面去,梦中还在喊:“公子,公子,你不要自己一个人走,还有我们啊,你说过带我们一起到一个永远与世无争的地方的,公子呜”末了还哭了起来,逸尘给吓了一下,抚琴先一个被惊醒了,从地上坐起来:“公子”
逸尘食指放在嘴前:“嘘”示意抚琴不要讲话,轻轻的为玉棋再拉过那被子,小心的轻柔的抽出自己的手臂,晃一晃还有些麻木给抚琴一个向外的眼色,抚琴会意,也就轻轻的推门向外面走去,逸尘随后而出,两人一出那茅屋,一阵凉爽的气息是扑面而来呀!
逸尘与抚琴都不约而同的闭上了双眼,深深的呼吸着略带潮湿的空气,抚琴道:“公子,好舒服的感觉啊”
逸尘睁开眼睛,看着向山下的一路上的各种颜色的茶花,思绪又开始反复只是简单的“恩”了一声,迈开两步,脚下的山坡已经被大雨冲刷的只剩下石头给露了出了,仅有的泥土也是十分的松软,二人踩在上面软绵绵的,抚琴追问:“公子,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逸尘没有犹豫,说:“回大理马上我们就起程回大理!”
那荆草树枝做的门“吱呀”一响,逸尘与抚琴回过头来,见玉棋在众姐妹的搀扶之下走了出来,逸尘连忙过来拉住她:“哎呀,你怎么出来啦?快,快回到屋子里去”
玉棋好像很委屈的摇摇头,带着委屈似的道:“我还以为公子不要我们了呢?”
歌灵抢了一句:“公子,大姐,二姐刚醒来可不是那么说的,她说”
看了眼抚琴,才又看了眼玉棋,玉棋没有力气阻止她,只听歌灵接着说:“呵呵,醒来二姐就哭了,她说公子肯定与大姐私奔了”
抚琴一听,眼睛一瞪:“灵儿不许胡说”
逸尘见到此景,感到抚琴众姐妹对自己感情之深,唉,却又是如何的消受的起呢?自己身边就有这么的爱惜自己的人,已经是身在幸福之中了,所谓的诺言都不过是一句空话而已,事情经历后那又算得了什么呢?曾经沧海吗?逸尘没有想的空余思绪内心十分的激动,没有了慕容小雨,还有这么多关爱自己的人,比如说母亲父皇了,还有抚琴玉棋八姐妹自己却仍在盲目只执着什么呢?可是感情毕竟是感情,如果也向世间的所有事情一样简单明了,那么她就不能叫做感情了是任何时候任何人都无法剖析的明明白白请请楚楚的,正是爱情神秘的地方,从古至近让多少儿女深醉其中,多少英雄为了感情而舍家弃业,更有甚者亡国城破
幸好逸尘不是大理的国王,否则又说不定又要演绎那不爱江山爱美人的一幕了!
逸尘叹口气:“众位妹妹,既然都醒了,咱们稍做休息,这就启程出发回大理吧?”|于是众女简单的做过收拾,过片刻逸尘就正对着那小茅屋说:“茅屋啊茅屋,这次多谢你帮我们遮风挡雨了,大理段逸尘永不忘大恩如果”后面的言语竟颇为伤感“如果有生之年还有机会来江南的话,如果,你也还在的话,我定会再来看望你的但是此一别,恐怕是最后一别矣”逸尘话里有话,他对物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人了免不得触景生情者!
但是逸尘是别有感伤,众女尽皆知晓,所以也没有人言语,只有玉棋一个人默默的陪着逸尘掉眼泪,虽然她并不知道逸尘真正伤感的是什么?一行人拣稍干净的山坡路而下,来到码头,歌灵已经喊道:“呵呵,公子,快看啊,有一艘大船的”
捧画道:“公子,您正是吉人自有天象,有福之人不用愁了看知道咱们要走,大船都给准备好了”
逸尘与抚琴走几步来到岸边,看了眼那大船,只见其乌棚高挑,颇有气势,侍书在大船的旁边喊:“公子,大姐,船上没有人啊!”
逸尘道:“当然是没有人了,那是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朋友留下的,就像那山间的茅屋一样,是带不走的了”
众女欢喜十分,一个个兴高采烈的,逸尘说着话率先登上大船,果真没有人的,随后向众女招手,把玉棋第一个扶上船来,随后众姐妹陆续登上大船,侍书第一个跑进船舱,看到船舱的黑棚帘上用袖箭钉着一块白布,白布上赫然写着几行黑字,侍书把白布取下来,交到逸尘手里,逸尘看上面字迹道:小王爷殿下,这条木船是尊主吩咐特意留下与小王爷的,尊主知道小王爷定然会从后山而退,那这小茅屋和木船定是派上用场的,尊主祝小王爷偕同慕容小姐一起折回大理,此船上有食物和用品,小王爷可架舟取道长江,沿途都会有灵鹫宫的人接应方便,最后祝小王爷与慕容姑娘百年好合,永结连理诸葛情敬!
诸葛情,诸葛情逸尘看到这个名字,心中再起翻滚,这诸葛情可是真正的为自己而死啊?可是这番留言定是去蔓陀山庄之前而留,而叶逍也确实是说过要自己迎娶慕容静雨并带回大理等言,这叶逍想的可真是周到啊可是,此时此景,物是人非了
逸尘想起与诸葛晴在燕子坞的还施水阁的情形,那么的清楚,诸葛情女扮男装的俏丽,在竹筏上的文采之风流,还有那世上绝美的姿容就此陨落了给逸尘留下了不尽的是思恋!
逸尘与抚琴,侍书,词韵,赋魂一起划桨,顺水而东去,不会划船的人也毫不用费力气,到得大江码头上,逸尘虽然书生气浓,但是他还是辨得方向的,那张白布留言上说让他取道长江,逸尘也就顺从的将木船向北,大约行了半日,终见浩瀚壮阔的长江,玉棋姐妹也在船舱里发现有准备好的干粮和饮水,所以根本不用为吃的着慌,抚琴姐妹只是看到过也是颇为壮观的澜沧江,可是与这长江比起来那可是差的远了,此时降水稍显清澈,水面有时还飘过层层水雾,江面宽阔时是一眼都看不到对岸的,大江莽水悠悠东逝,曾引得无数墨客骚人于此留下不朽诗篇以叹长江,历代豪情儿女也在此屡传佳话,而亦有那屹立千年古城可以在此一观者是扬州,前朝有诗曰:“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而前两句呢?是“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了,黄鹤楼在湖北武昌与扬州相距数百里之遥,而李白的这首诗描写的是情景交融,令人感怀至深!给人那大江东去的潇洒和豪迈而扬州城早在盛唐时期就已经是举世瞩目的大城市,现在更加的富饶鼎盛,人口居当时首位!这里人文丰富,历史悠久,而且又是著名的丝绸之乡,雨米之乡,此地百姓也是生活富庶,木船在逸尘等人不太会划的驾驭下而来到了这千年古城,抚琴众姐妹都要看个热闹,扒在船沿上不停的唧唧喳喳的喋喋不休,逸尘也不想拒绝,不忍搏了众姐妹的兴致,因为自己来的时候匆忙,没有来得及欣赏,此际无它要事,不妨扬州一游了,刚靠近码头,就有几个人正对着木船迎了过来:“灵鹫宫尊主坐下太湖岛主冯啸北恭迎段小王爷”
逸尘众人看过去,来者是一名大汉身后三名随从,正站在岸边双手作揖与逸尘的木船讲话
逸尘其实本有意人八女扬州一游,可是此时见到来迎接之人,是叶逍的人,诸葛情那张白布留言上写的清楚,长江沿途都会有灵鹫宫的人接应,所以此时逸尘一见果然如此,心里颇感歉意,此去大理千里迢迢的沿途要多少人接应自己呢?这结拜大哥对自己也是太加照顾了,有点是盛情难以接受了,不忍心总是麻烦了于是就改变了主意,道:“抚琴妹妹,我看我们还是不要上岸了,还是尽早回大理吧?”
抚琴与玉棋姐妹倒是都以为逸尘此时是归心似箭,想家心切了,既然公子已经开口了,所以众女都没有异议,逸尘见状,就来到船头向前来迎接的太湖岛主冯啸北大声道:“冯岛主,感谢您大驾盛情,只是在下归心似箭,再无雅致于途中耽搁,所以就不上岸了,多多谢过冯岛主了”
那冯岛主嘿嘿一笑:“小王爷,果然不出尊主所料,就知道小王爷定然会如此之言,所以就派了属下特意在此相候,特命属下从手下人里挑选了三名精通船技的,送与小王爷一路上使唤”说完指了指身后跟随自己而来的那三个人,逸尘一听,“大哥想的可真是周到啊?”于是点头答允,将船靠近岸边,三人跳上船来,一起跪倒于甲板之上道:“灵鹫宫属下太湖岛奉尊主之圣谕沿途为小王爷做护航引路之使!”
逸尘很是高兴,“三位壮士快快请起,段逸尘实是不敢当者”
岸上冯啸北道:“尔等三人好生照顾小王爷”
三人应是,随后各自到船桨旁边就位,冯啸北这才郎声道:“太湖岛恭送小王爷千岁”
逸尘也向其抱拳道:“多谢冯岛主深情厚谊来日有机会定当面谢”
冯岛主鞠躬道:“折杀小人了小王爷一路顺风!”
逸尘示意刚才上来的三人开船,木船缓缓移动,众女随逸尘回到船舱,逸尘微笑道:“众位妹妹,此次我们先回大理,将来有机会的话,我定然带众位妹妹重游扬州”
众女其实谁也没有怨言,只是遵从公子的话,抚琴理解逸尘的心里道:“公子不必考虑我们姐妹的,扬州可以以后再来的,目前是回大理最要紧的是吧二妹”说着话看了眼玉棋,给她递一个眼色
玉棋眼睛皎洁的眨了眨会意,也面带微笑道:“对啊,公子,你答应我们的哦,要带我们去一个真正与世无争的地方那里”众女此时又听到玉棋提起,也就抛开刚才的些须怅惘,开始重新憧憬逸尘日前说过的回到大理去那真正与世无争的地方!所以一个个都不再在意是否去扬州了
长话短说,尽管长江沿途风景是秀色可餐,可是逸尘是毫无兴致了!木船内有水和食物所以众人也不用上岸筹备,只是一味的向西而行,那三名太湖岛的壮士真的是对于水手是十分的精通的,木船在浩荡的长江中如履平地一般稳健,一船人饥则食,渴则饮,累则息,晚上就拣水流平缓的地方停泊休息,尽量的避免那些大的码头停靠,逸尘怕再遇到叶逍派来的灵鹫宫的人,内心实在是歉疚了
木船途经金陵安徽合肥,南昌,武汉,湖南长沙,四川而泊,历时月余,众人都身子困乏,逸尘黎明站在船头,道:“众为妹妹不如我们就次下船以陆路回大理吧?”
众女都言好,遂逸尘舍木船而着陆路,并且命太湖岛一路相送的三位壮士把木船划回太湖,并再三言谢者!
一行人下了大船向西而行,约半日到得岳州,此时的逸尘更显得是归心似箭了,从岳州直奔贵阳,这一日,刚到得贵阳,却看到有大批的人在官道上快速的行过,不一会儿又有一批人经过,众人不解,离开了木船,没有随身的食物和水,所以众人要投店而食,上了一间贵阳城里较大的饭店,名曰“醉翁酒楼”一上楼,好家伙把所有人的眼光全部都给拽了过来,一位仙童伴着八位仙女好像是从天而降了,这样的场面也就不再细表了
连跑堂的小二,打茶的伙计都忘记了自己手里的活儿,良久被老板给叫骂才回过神来?
抚琴众姐妹也早习以为常不当做是一回事了小二将众人引上二楼挑一大大的雅间挨窗而坐,酒保上前来答话:“众位客官,您几位是要”
逸尘道:“好说,拣你们这里最好的最名贵的菜上一桌来在给我上二斤茅台”伙计是应声而去了!
不一会儿,酒菜上来,众女多日在船上饮食,此时终于再吃到如此美味,一个个乐的合不笼嘴,玉棋还偷偷的倒了逸尘一小杯白酒,辣的是直吐舌头,歌灵与侍书见了,不行,也是一人倒了一小杯,不甘示弱的喝下去,一下子眼泪就流下来了,还不住的咳嗽把逸尘都给逗笑了,而那小二等人都在旁边偷瞧着,也竟偷偷的笑了起来,逸尘向窗户外面看去,只见有大队的女子身着同样的衣服匆匆而过,转眼间就不见了踪影,待引得一壶茅台下去,逸尘反而显得神采奕奕了,可是玉棋三女一个个不甘示弱的竟快都给喝醉了似的,眼睛迷糊言语不清大约一个时辰,众人酒足饭饱,逸尘起身,“小二结帐”
此时的玉棋,歌灵侍书才回过神来,抚琴会过酒钱,由酒保前面引路,刚至酒店的门口,又看到一大队人马从眼前匆匆而过,逸尘向酒保问:“小二,我问你,这一队一队的可是些什么人呢?”
酒保上前一步道:“回小爷您的话,半个月前,就有这样一队一队的人经过,还带着兵器,象是要打仗的样子,百姓们可是提心吊胆的,生怕战火会牵连到自己可是这半个月过去了,也没有传来说哪里开战,所以大家也就渐渐的习以为常,不再那么的害怕了”
逸尘追问:“那他们都是官兵吗?”
酒保一摆手:“哪里?一个官兵也没有,听说全是什么武林中的人士还有大批的女子”正说着,又过来一大批女子一个个全身金黄,十分的耀眼夺目象一阵风是匆匆而过了!
酒保继续道:“这不,小爷,您瞧,又是一群女子”
逸尘这次离得这群人颇近,仔细的观看,只见一大队女子,大约百十人,金黄色的衣服,待过去之后,留下的背影让逸尘吃了一惊,所有的女子背后画着一只大大怪鸟,逸尘仔细的看了又看,是那灵鹫的模样早就听闻天山缥缈峰灵鹫宫里全是女子,难道她们是
逸尘茫然,心里嘀咕:“难道她们是灵鹫宫的人不成?她们这是要去干什么?这几日碰到的大概有几千人了大哥是否知道呢?”
开始为叶逍担忧起来了!
一行人折道向南而行,步行了三日,饥餐渴饮终于到得大理境内,而三日来又看到不少的象那日见到的一队一队的武林人士匆忙的向北而去,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先一步来到石城,石城太守见小王子突然驾到,慌忙出来迎接,逸尘众人进入官邸休息,遂问:“梁太守,本王要向你询问一件事情”
那石城太守连忙应是,逸尘问:“近日来可曾见到大批的人众结队而向东向北而去”
石城太守鞠躬道:“回王爷,臣是晓得的,当初臣亦想盘问清楚奈何他们虽然结伴人众,可是并没有滋扰生事,没有理由抓来盘问的?而且而且臣曾派人试探过,那些人具是武林中人,象是要去中原参加什么集会似的再者,他们人里面个个武功高强,我们臣等是无能为力的”
逸尘点头:“起来吧”遂心里琢磨:“两个月前,丐帮与少林共约天下英雄齐赴江南,想来事情定已然过去多时,此时的集会又是为了什么呢?”
于是在石城停留了一天,第二日便启程回大理,大理城东门口,执勤侍卫见到小王爷,慌忙跑到城内禀告皇帝皇后,逸尘刚进城门,就见到四大将军站在了面前,逸尘喜出望外,好像见到了亲人,四人依次而排开:护国大将军褚鹏程,禁军统领古崇禹,殿前都检神武大将军傅弛,御林军总教头朱尽忠,四人率大理城门守军一起跪倒于地:“臣等恭迎小王爷回国!”
逸尘连忙拉住傅斥的单臂,“四位大哥快快请起”
众人起身,随逸尘而进大理皇宫,而沐贵妃早在宫门前倚望,看到逸尘真的归来,欣喜不能遮掩,都快要坐不住了,段誉也是满面喜容,逸尘进得正阳大殿,率众女跪倒:“儿臣叩见父皇”
段誉心下高兴:“吾儿快快起身前来”逸尘一抬头,举步上前来到龙庭之下,看到母亲皇后更加亲切万分
段誉拉住逸尘的手:“尘儿越发的长大了哈哈”笑声充于整个皇宫内,经久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