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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跳,反应过来后,赶忙举起手中的长剑,挥剑格挡——他知道这些鬼面人的手有些蹊跷,有可能淬了剧毒,也有可能在指缝中藏了某种极细小的兵器,寻常兵器与之相对抗,就像是对上了超高温的熔炉一般,顷刻间就会消融于无形。
他想起黑甲军的几个高手与鬼面人打斗的场景——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些人的兵器上似乎有真气在流转——于是他运转周身的真气,悉数灌注于右臂,又沿着右臂的经络涌向他手中的长剑……下一刻,金石响动,鬼面人手掌所到之处,张文山的长剑立时碎裂成两半。张文山:……
他的右臂被费驰所伤,真气运转凝滞,那些鬼面人又来得太快,他根本来不及格挡。
他咬了咬牙,疾速后撤。
鬼面人却不依不饶,追上前来,气势万钧的一掌击在他的肩膀,这一掌来得实在太快,张文山根本来不及躲闪,他与费驰缠斗时就已经受了内伤,此刻再受一掌,再也承受不住,吐出一大口鲜血,再也站不起来。
张文山气若游丝地倒在地上,全身上下多处伤口,陈凉玉的脸色阴沉了下来,指关节也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与这绿胡子老头素昧平生,白衣青年也是从来没有见过面的。
他不知道这一行人为何而来,但是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些人绝对来者不善。
早年间,他说话做事全凭心情,得罪过不少武林同道,倘若这些人来这儿是来寻仇的,他大可以将自己的性命交给他们,要杀要剐,随他们的高兴,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反正他早将生死看淡,活着于他自身而言,早就寡淡如白水,没有丝毫滋味。
可如果这些人是冲着青城派来的,他看一眼倒在地上的三徒弟,又看一眼眉头紧皱,目露凶光的小徒弟,看向其余正在与鬼面人鏖战的其余门下弟子时,陈凉玉的脸上浮现出一个冷冽的笑容。
他刚要上前,一旁的小徒弟似有所查,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
这举止实在太过唐突,陈凉玉蹙了蹙眉,转头看他。
小徒弟却固执的不愿松开,眉头皱着,嘴唇紧抿着,朝陈凉玉摇了摇头。
陈凉玉见他眼里的煞气已经消失殆尽,萦绕于周身好像要将那一行人生吞活剥的气势也已经尽数收敛回去,只余下满满的哀切与恳求。
心里有些不忍。
他知道小徒弟在担心的他的安危,希望他能够顾全大局,暂且忍耐下来,可要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门下的弟子身受重伤却弃之不顾,他做不到。
拍了拍小徒弟的肩膀以示安抚,陈凉玉朝他扯了扯嘴角,转头看向前方时,他的眼神再次阴沉了下来,他上前几步,刚要开口,一旁观战至今的白衣青年忽然抬起了手。
这是一个暂停的姿势。
绿胡子老头看他一眼,微微颔首,下一刻,又一声响亮的呼哨划过天际,哨声未落,方才还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鬼面人已经像是套上了枷锁的恶犬一般,悉数收手,回到那二人的身后。严风俞:……
笛音,唿哨,闻声而动的鬼面人……严风俞察觉出了什么,他眯了眯眼睛。
老头的目光扫过全场,呵呵笑了笑,仿佛对自己一手造成的惨况非常满意,欣赏够了,他点点头,抄着手,踱到倒在地上的张文山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笑道:“小子,老夫三个月之后再来拜访,到时候你师父要是还是避而不见,呵呵,那就别怪老夫手下不留情面了。”说罢,他哈哈一笑,转身离去,白衣公子与鬼面人紧随其后。
这一行人轻功造诣极高,转瞬消失在众人眼前。
严风俞目送他们离开,转眼看向倒了一地的青城派弟子时,他情不自禁地勾起了嘴角,而在看见脸色阴沉到极致,仿佛要将那一行人生吞活剥了的陈凉玉时,严风俞差点克制不住地笑出来。
他叹一口气,摇了摇头,心想:索性陈凉玉一时半会也好不了,这儿的烂摊子收起起来恐怕还需要一点时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反正他已经等了那么久,再等几天也无所谓,于是趁着众人不注意,朝着那一行人离开的方向追过去。
林间薄雾弥漫,严风俞想起几年前,在他还老老实实待在天衍处,勤勤恳恳地忙着杀人的时候,他的师父曾跟他提到过一种南疆秘术。
据说,这种秘术可以将活人炼制成傀儡,随意驱使。
据说,这种傀儡极难炼制,炼制好的却无思无想,无知无觉,刀枪不入。
他想起方才所看到的场景:疑似吃草太多把自己吃到冒绿光的绿胡子老头,带了鬼面面具、装得仙风道骨,其实说不定长得奇丑无比的白衣青年,以及那些行动飘忽,人形兵器一般武功高强深不可测的鬼面人……再想起老头的短笛和唿哨,以及闻那群声而动的鬼面人,萦绕在心头的诡异感觉逐渐实质化起来。
严风俞蹙了蹙眉。
他说不上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比起没头苍蝇一样,到处去找那个毛都没长齐寻找的小屁孩,跟踪这一行人,看看他们打算干什么,显然有趣味得多。
严风俞已经很久没有碰见这么有意思的事情了。
至于那毛头还没长齐,就敢到处乱跑的小太子的死活,严风俞扯了扯嘴角,反正那小子机灵得很,皇宫内院都给他逃出来了,估计再等几天也不会有问题。
即使有问题,哈哈,关他何事。
此时的半山腰,下山的必经之路上,路旁的草丛里忽然传来一阵窸窣动静,下一刻,一声不大不小的“阿嚏”从草丛中传来。
祁云岚就趴在那堆草丛的不远处,听见声音,他皱着眉头朝声音的来处望过去。
许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声音的制造者,一个半大少年瘪着一张嘴,委屈巴巴地朝他看过来。
祁云岚有些头疼,不等那少年辩解什么,他便抬起手,朝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少年捂着嘴巴,点了点头,二人继续盯着道路前方。
大半年前,祁云岚夜宿在一件破庙的时候,听见路过的人闲聊,得知近些日子以来,大大小小不少门派都出现了门下弟子忽然失踪的事件。
据说这些失踪的人里,既有男人有女人,有老者有幼童,有武功高强的,也有内力全无的,叫追查的人完全摸不着头脑。
又说这些人的少部分人会在失踪后的三个月内陆陆续续地主动回来,其余的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了消息。
至于那些主动回来的人,他们虽然四肢健全,却都无一例外的失去了神智。
好一点儿的,六亲不认,五谷不分,每天浑浑噩噩的只会到处晃悠,或者盯着一个地方发呆,完全无法与人交流,自然也没法将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情说出来。
差一点儿的,就厉害了。
祁云岚以铁面大侠的身份拜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