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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泊里。
小虎的血好多,几乎将周围的地方全部淌满,那一刻,祁云岚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被人用力的揪紧,再猛地一把摔在地上,踩成烂泥,尖锐的疼痛几乎在那一瞬间便袭遍了他的全身,他艰涩地转过头,一步一挪地往前走,这才看见了祁朝天,看见祁云弘,看见胡卫,看见其他护院……以及站在院子的正中央,一脸冷漠的严风俞……
一阵山风佛面而过,山雾愈发稀薄,山林间传来窸窣响动,祁云岚收敛了心神,也忽略心脏处传来的逐渐麻木的疼痛,屏气凝神,细细聆听,少时,他察觉出了什么,眯缝起眼睛,朝成运比了个手势,成运点了点头,小狼崽子似的,眼神亢奋起来。
不多时,一行绿色的人影逐渐映入了二人的眼帘,这些人的行动实在太快,衣袂翻飞间,祁云岚只来得及看见一道道绿色的残影在余光里一掠而过,那些人已经消失在他的眼前。
祁云岚跟踪这些人月余,知道这些人警惕心极高,不可靠得太近,于是原地等了一会,打算等那一行人走远了,再跟上去。
这个时候,不知为何,成运的脸色忽地变了变,祁云岚暗道不好,还来没得及示意成运稍安勿躁,成运已经大喊着冲了出去。***严风俞跟着那一群人离开的痕迹,找到半山腰的时候,远远地听见打斗声,他有些好奇,悄悄靠近后,看见十几个鬼面人与一个青年人鏖战在一起。
青年人显然不是鬼面人的对手,打斗间,他的胳膊、小腿、肩膀等多处都被鬼面人锋利的指甲刺破,殷红的鲜血很快浸湿他的衣衫,青年几乎成了一个血人儿,但是很快地,严风俞却又发现,青年身上的伤口虽然看起来骇人,却都不致命,鬼面人似乎只是想熬光他的力气,再活捉他。
捉回去干什么?
炼制新的傀儡吗?
还是说,青年人跟这一行人有其他的恩怨纠葛?
严风俞来了兴趣,为了不泄露自己的身份,他扣上了随身携带的鬼面面具,然后冲进人群,赶在那一群人反应过来之前,将已经强弩之末的青年人带走。
【作者有话说】
四舍五入等于见面了是吧?是吧?快说是!
色厉内荏的作者唰地一声抽出了手中的长剑。
第98章鬼面(四)
祁云岚再次醒来的时候,身上没有一处是不痛的。
他尝试挪动手指,没有成功,他皱了皱眉头,刚要睁开眼睛,脑海中忽然浮现自己晕倒之前的场景——成运那小孩自不量力,大喊一声冲出去之后,很快被那一行人发现行迹。
鬼面人没怎么费工夫就制住了他,绿胡子老者似乎无意伤他性命,喂他吃了一颗淡绿色的药丸后,就一掌劈晕了他。
自己对付个把鬼面人绰绰有余,同时应付十六个就有些吃力了,就在他穷途末路,以为二人必死无疑的时候,一道黑色的人影忽然从远处飘来,停在他身侧。
荒郊野外忽然冒出来一个人,虽然有可能是路见不平,出手相助的侠客,但也可能是老者雇来的藏身于暗处的杀手,思及此,祁云岚不敢掉以轻心,他下意识就要举剑去刺,谁知那人轻笑一声,抬掌劈向他的后颈。
那人武功高强,出手快如闪电,那一掌看似平平无奇,实则糅杂了数种高深的内家功法,外家拳脚以及轻功路数,别说强弩之末的自己,就是放在平时,自己想要躲过去,恐怕也是玄之又玄。
于是下一刻,他只觉得眼前一黑,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此刻灯火摇曳,四下一片静谧,安安静静的屋子里,仿佛只剩下祁云岚一个人。
祁云岚的目光在这间疑似客栈卧房的房间里转悠一圈,没有看见一片绿色,他敛了敛目,基本确定自己是被那黑衣人打晕了带来此处了。
这样看来,那人似乎与绿胡子老者没有干系?难道真是过路的人行侠仗义?若是如此,他为什么要在救了自己之后,又点了自己的穴道,让自己咸鱼一样,动弹不得地躺在床上任人宰割呢?
祁云岚想不通,不得不再次堤防起来。
回过神,他继续转头眼珠,打量屋内的场景,目光转到一处时,忽地一滞。
只见房间的另一头,灯火照不到的地方,似乎藏了一个暗色的人影。
这个人的身材分外高大,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仿佛石化了的雕塑一般,已经屹立了几百年那么久。
严风俞的确站了很久。
此时距离他山道截人已经过去了三日两夜。
山道上截人的时候,他是闲得无聊,想要给自己平淡无奇毫无起伏的生活找点乐子。
截到人后,他才发现,他可真是会给自己找乐子。
起初,他抱着人,躲着鬼面人的袭击,一路往山下狂奔的时候,只觉得怀中的身体分外熟悉,可要说哪里熟悉,他一时也说不上来。
——祁云岚戴了铁灰色的铁皮面具,身量较七年前长开了许多,单薄的胸膛变得厚实,圆润的线条变得冷硬,皮肤黑了一些,个子高了不少,跟七年前的那个纤细少年全然不似一人,于是他虽然觉得熟悉,却也没有放在心上。
等到他狂奔近百里,将那一行人远远甩在身后,又将人安顿好的时候,他才开始好奇这个人的身份。
他看着这人脸上的铁灰色面具,兀地想起红绡跟他说过的铁面大侠,于是二话不说,兴致冲冲地一把掀开了面具。
那一刻,晴天霹雳不足以形容他心中的感受。
那会儿正是午后,属于春日的分外和煦的阳光穿过窗棱的缝隙照进屋内,暖融融地落在人的身上,严风俞却如坠冰窟,五脏六腑都被冻成皱巴巴的一团。
他静静地站在床边,定定地望着那张陷在被褥里的脸——那张七年以来,无时无刻不在乘虚而入的脸。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想再看到这张脸。
更不想再跟这张脸的主人有任何接触。
于是反应过来之后,他立刻就要转身离开,离开之前,他把那面面具搁在桌子上,因为手脚少见地有些慌乱,所以收回手的时候险些打翻桌上的茶盏,他转过身,刚要离开,余光瞥见床上的人皱起了眉头,喉咙里溢出一声呻吟。
他愣了一下,忽地想起祁云岚身受重伤,若不医治及时,恐怕会流血而亡。严风俞:……
他摇了摇头,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后,高声唤来小二,叫来最近医馆里的大夫。
——就看在他离开的那日明明可以轻而易举地要了自己性命,却没有下手的份上吧,严风俞告诉自己。
裹好伤后,祁云岚足足睡了三天两夜,严风俞知道自己随时可以离开,但是不知为何,他还是留了下来。
祁云岚醒了,他睁着一双溜圆的眼睛,目光戒备地打量这间屋子。
屋子的角落里,严风俞也在打量他。
他发现祁云岚的五官虽然张开了,瞳仁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