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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活腻歪了。
“嗯。他非但没有拒绝沈郁的请求,反而想尽办法把他留在岛上,那时候他给出的理由是希望沈郁帮他管理岛上的俗务,好让他能够专心去做他想做的事情。
彼时距离沈郁判出净月湖已经过了几十年之久,他对翁高飞的了解还停留在年少之时……他信以为真,留下后才慢慢察觉翁高飞的真实目的——”
“所以是……沈叔叔杀了翁高飞?”祁云岚大胆猜测。
严风俞却摇头轻笑,眼底藏着一抹邪气,“也不能这么说,沈郁只是把翁高飞原本准备施加在季阳平身上的巫蛊之术转移到了他自己的身上而已,所以……”只能说这人是咎由自取吧。……
灯火逐渐暗淡,月亮爬上了树梢,四下的风声都小了不少。
能聊的都聊得差不多了,再坐下去事情恐怕就不好收场了,“现在困了没?”严风俞问祁云岚。
祁云岚没有回答,抓住被子的拳头紧了紧,然后他垂下眼睫,往床榻里面挪了两下,再抬眼,看向严风俞。
严风俞愣神,下一刻倾身向前,与祁云岚面对面,鼻尖将触未触,祁云岚吓了一跳,杏眸圆睁,像只受惊的猫儿,嘴唇一瞬间抿紧,急急吐出半个字音,“你——”
“——我什么?”严风俞喉结微动,片刻后抬眸,“告诉我……祁云岚,你想让我怎么样?”
【作者有话说】
一边码字一边看春晚,我差点裂开(>_<)———大家新年快乐,牛年大吉!
第135章净月湖(九)
祁云岚想让他怎么样?
祁云岚也不知道自己想让他怎么样,他只知道自己不想看着他走,不想看他一步一步远离自己的样子,那会让他感到一种莫大的恐慌,但若真想说些什么,或做些什么,似乎又为时过早,他清楚,严风俞也不糊涂——时机还不成熟,还没到说破这一切的时候……攥着被子的手渐渐放松,祁云岚撑起腰,慢慢凑上前去,轻轻地,在严风俞唇角印下一个亲吻。一触即分。
“别走。”他说,垂着眼睫。
“再陪我一会。”他又补充一句。
喉结上下滚动,心脏疯狂跳动,严风俞难以形容这一刻他自己的心情,黯然、欣喜、恼怒、揪心,还有一点点不易察觉的冲动……他凝望着祁云岚,眼眸深邃而幽暗,像是藏着一片海,片刻后他点头,声音低沉而暗哑,像是掺了一把沙子,“……好。”
弹指熄灭了灯,严风俞合衣躺下,躺在祁云岚身后,祁云岚往后缩了缩,后背贴上严风俞的胸膛,单薄的衣襟裹不住炽热的身躯,体温交织在一处时,祁云岚情不自禁地颤抖了一下,霜白月光下的朦胧耳廓隐隐泛起一丝红晕,严风俞犹豫片刻,终是抬起手,环住那把细腰,轻轻拍了拍,“……睡吧。”
嘴角翘起一个弧度,祁云岚点头,阖眼,“嗯。”一夜好眠。
翌日晨起,祁云岚睁开眼睛,身旁的床榻仍旧温热着,人却已经没了踪影。
严风俞每日清晨打坐练功半个时辰,寒暑不断,祁云岚心里有数,起床、更衣、洗漱,推开门出去,一个仆役已经侯在门口,看见他出来,仆役递给他一个便笺,祁云岚展开,见是沈郁喊他一同用早餐。
把信收进袖袋,祁云岚朝那仆役点了点头,“劳烦你在前头带个路。”
到了饭厅,沈郁、薛安与成运已经等候在那里。
“沈叔叔,薛神医。”
祁云岚与这二人打了个招呼,便在成运身边落了座,二人闲聊两句,其余人陆续到齐,仆役上菜,不大不小的圆桌上很快摆满各式各样让人食指大动的精致小菜,醪糟汤圆,酥炸春卷,水晶虾饺,萝卜糕,咸水角……都是祁云岚年少时爱吃的小玩意儿。
江湖中人没那么多讲究,一顿饭吃得热热闹闹。
沈郁善蛊术,略通医术,薛安善医术,对巫蛊之术略知一二,二人有来有往,一顿饭聊下来,彼此都颇有收获。
成运跟翁柔年纪相仿,又恰好坐在一块儿,便头抵着头,凑在一块儿说小话。
严风俞坐在祁云岚对面,二人时不时对视,却都心照不宣地对昨晚的事闭口不提。
“……妙啊,实在是妙!”这是薛安在说话,山羊胡子上沾了不少糕点的碎屑,老头浑然不觉,捻须赞叹,“阴蛛蛊丝量多而不韧,天蚕蛊丝韧而量少,将这二者置于同一蛊盅,令它们互相残杀,相互吞噬从而得到阴蛛蚕蛊……沈先生果然妙思!”
沈郁却是眉头紧锁,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阴蛛蚕蛊的丝虽然能够将断裂的经脉连接在一块儿,但也仅此而已了……若是想要恢复如初,还是得另寻办法。”跟祁云岚提起这事时,沈郁告诉对方说自己非常满意当下的状态,事实也的确如此,季阳平依赖他,离不开他,这让他感到无比安心,可几十年的相伴令他轻易看穿季阳平强颜欢笑下的落寞与不甘,是啊,谁会甘心从一个叱咤风云的绝世高手,沦落到吃喝拉撒都要人照看的残废呢?即便这人是自己的爱人。
“的确,经脉重续虽难,却难不过易经伐髓……”薛安颔首,一块虾饺塞进嘴里,咀嚼,沉思,半晌后开口,“我这儿倒有一味药,不知道沈先生听说过没有?”
沈郁知道他想说什么,“薛神医想要说的,可是血灵芝?”……
“嘻嘻……你说我为啥要偷偷跑出去?”这是翁柔的声音。
“不是在家待着闲得慌吗?”成运纳闷,心想这不是明摆着吗?这丫头一看就是个闲不住的,不像自己,学得一身技艺,便要行走江湖锄奸扶弱……虽然过程不太顺利。
翁柔却摇头,一副你这小孩怎么这么幼稚的小大人模样,“我出去可是有大事要办!”
“大事?什么大事?”成运情不自禁地压低了声音。
“你听说过血灵芝吗?”翁柔也压低了声音,凑过去,两个人头抵着头,几乎脸贴脸,成运一瞬间有些脸热,心想这丫头怎么这么不知羞啊?忽然靠过来,还靠这么近,自己可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子汉啊!啊不行,我得忍住,不能动!
没有等到成运的回答,翁柔也不着急,心想这小家伙可真是个小可怜啊,不仅不能操控自己的身体,甚至有时候就连脑子都不太好使。
“我义父生病了,”翁柔自顾自道:“干爹说只有血灵芝能医,又说这血灵芝不好找,我就想着自己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出去看看,万一能帮上忙呢?”
“然后呢?帮上忙了吗?”成运还是有点脸热。
“倒是找到了。”翁柔道。
“不过很快就被人抢走了。”她又补充一句。
话音落,一室安静。
翁柔一怔,抬起头,见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怎、怎么啦?”翁柔莫名其妙,“你们都看我干什么啊?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