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如来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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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昂首道：“普贤尊者应当知道，即使修炼成仙成佛，也并非就可一劳永逸长生不死，所谓神仙不过是比凡人多活了些年岁而已，于是在凡人眼里，我们便成了长生不死之身。可实际情形如何呢？王母娘娘每五百年办一次蟠桃大会，满天神佛无不踊跃，所为者何？还不是因为蟠桃可以延年益寿？如果几千年不吃上一次蟠桃，神仙又如何长生？凡人之死，不过是损了几十年的寿命，神仙之死，动辄就是数百上千年的修行化为乌有。诸位佛子，我且问你们，上次蟠桃大会之后，如来佛祖带回的蟠桃汁，大家可喝过了？你们难道就没有担心过蟠桃汁功效太低折了寿命？”

众人无不点头称是，大殿里又是一阵嗡嗡声。

观音继续说道：“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借口蟠桃收成不好，但是这番谎言在蟠桃大会上就被青莲居士当众拆穿，结果玉帝说他造谣惑众寻衅滋事，将他打入凡间，永不得再登仙班。诸位佛子，你们可知道玉帝为什么要削减蟠桃供应？其实无非是要以此钳制仙界，让我等悉数听命于天庭。可是灵山在我佛如来操持下蒸蒸日上，又岂能一直寄人篱下仰人鼻息？”

如来问道：“依观音尊者，我们该如何是好？”

观音说道：“众佛子当访遍三川五岳寻求长生不老之法，符术丹药仙芝灵草海外仙方，只要有一丝功效就不可放弃。什么时候我们能离开蟠桃，什么时候灵山才能扬眉吐气。”

众人喧哗，大殿内人声鼎沸，一个个点头称赞：“观音尊者说得有理啊！”“我们的确到了生死存亡之秋了。”

四海龙王听了这番话无不暗暗心惊，敖广偷眼看了看李靖父子，他们都在天庭身居要职，如今听了观音菩萨的话竟然无动于衷。略一沉思，敖广已经明白，或许这父子俩早就身在曹营心在汉了，木吒金吒不早就是佛派的人了嘛！那么玉帝呢？又怎么将拱卫天庭的大权交给这对父子呢？这是敖广想不明白的。

如来说道：“观音尊者说的的确在理，不过也并不全对。我们需要十方众僧四处寻访长生不老之术，为的倒不是让灵山一枝独秀，而是要给玉帝和王母分忧，到时候，玉帝和王母也一定会对我们刮目相看，那才是我们灵山真正的荣光。”

众人齐声说好，观音菩萨微微一笑，领口间一个细细的声音却说道：“我的菩萨呀，还是如来狡猾一些啊。”

这之后，吃了供果、疏菜，盆会仪式结束，众人相继离去，大雄宝殿登时冷清了不少。如来微笑着迎向燃灯古佛，但是燃灯古佛傲慢地背转身子不去理他，如来却不着恼，笑呵呵地又去与药师佛攀谈，敖广见了立即迎上前去，躬身下拜：“药师佛在上，东海敖广给您行礼了。”

药师佛忙虚扶着他，笑道：“不必多礼，不必多礼。”

“前番小儿命在顷刻，多亏药师佛鼎力相助，药师佛大恩大德，敖广没齿难忘。”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今后药师佛如果能用得上敖广处，只要说一声，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如来插话道：“恭喜药师佛结下如此善缘，造化造化，善哉善哉。”

文殊菩萨说道：“佛祖，您不是正好有件难办之事吗？何不请四海龙王帮帮忙？”

如来斥责道：“休要多言，此事事关灵山荣辱，岂可让龙王为我等涉险？”

敖广躬身道：“佛祖尽管吩咐，敖广愿粉身以报。”

如来挥挥手：“此事太过凶险，玉帝处实在难以转圜，我们绝不能为了灵山这点小事误了四位龙王的前程。”

敖广还要折辩几句，如来却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你的心意，灵山上下心领了。”然后重重地叹了口气，和药师佛相携着走了出去，敖广只听到药师佛说道：“南极仙翁如果……”如来佛祖叹道：“他的长寿之方是不传之秘……”声音越来越远，敖广听不到了。文殊菩萨还在身旁，敖广问道：“敢问菩萨，灵山到底有什么难办之事？”

此时，三位龙王都围了过来，北海龙王敖顺说道：“灵山还能有什么难办之事，刚才不是说了吗，他们需要长生不老之秘术。”

文殊说道：“长生之术的确难办，却也不争这一朝一夕。”

敖广问道：“还有别事？”

“说起来，此事只有四海龙王能办。”

敖顺插嘴问道：“那是何事？”

“行云降雨。”

敖顺说道：“那有何难？只要玉帝降旨，我们依旨办事就行了嘛！”

文殊叹道：“难就难在此事不能惊动玉帝。”

敖顺说道：“哎哟，那确实难办，我们每次行云降雨都是奉了玉帝法旨的，几时几刻下几寸几分，都有规定的。没有玉帝旨意，我们不敢乱来。”

文殊菩萨说道：“是我失礼了，本不该用这等事情来搅扰诸位龙王。”

敖广说道：“且慢，不知菩萨需要在何处降雨，需降多少？”

文殊菩萨犹豫一番，说道：“此事还是到此为止吧，被如来知道了，又要怪我多嘴了。”

敖广说道：“灵山有事，我岂能袖手不理？还请菩萨告知一二。”

文殊菩萨叹道：“皆因天竺国有个金平府，贪淫乐祸是非恶海，如来曾差我等前去教化民众却遭斥责辱骂，佛像蒙垢佛寺倾颓。如来大为光火，曾说给金平府降下三年天灾，风雨不调五谷不丰，其实倒也并非要惩罚他们，只是让他们知晓敬佛礼道的好处，让他们能够养气潜灵人人固寿。”

文殊说完，四海龙王都沉默了，给一州府降下三年天灾，这可是死罪啊！敖广本想偷偷摸摸降点私雨，玉帝问起只推说自己不小心打了个喷嚏就行了，但是要降天灾，就意味着需要几场暴雨，使民众播种的时候无法播种收获的时候无法收获，又或者连续半年一年不落一滴雨珠，大地焦渴植物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