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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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以前，九州世界还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彼时的九州，风调雨顺，修士与仙人居于人迹罕至的高山大川，神秘莫测的高天之上。那时，九州的大地上还没有数量如此众多的妖兽，更多的还是名为妖怪的异族存在。

那是多久之前呢，至少要比几十年前的“九州升格”事件早得多的多。

当时，天下九州内，人族为尊。九州各处都有人族居住，无论是极北之地长年冰封的永州，还是极西之海边无边沙漠的狱州，亦或是南海中永不下雪的另一半赤州，都有人族居于其上，他们或为国家，或为村镇，或为部落，顽强地生存于这个世界上。

那个时代，修士忙于修行，一心想要证得大道，得道飞升，前往所有仙人归宿的天界。那个时代，凡人或庸庸碌碌，辛苦一生，只为家人可以过得更好，或机关算尽，玩弄权术，只为在朝堂上更进一步。

修士与凡人，本来互不相干的两条线，却在某个时刻相撞了。

嘭！

一只长满老茧的大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震醒了正趴在桌子上酣睡的欧阳。

睡眼惺忪地抬起头，欧阳揉了揉迷糊的小眼，茫然地望向身边的夫子。

一袭青杉的夫子拿着书卷，苍老的面孔怒视着迷茫的欧阳，厉声问到：“欧阳公子，是老夫对您使用了催眠术法，还是你自个在练习做催眠术法啊？”

压抑着的笑声传来，那是听到夫子问话的学堂学子们发出的嘲笑。

夫子至今没有达成筑基，今生仙途无望，不然他这位琼华派外门弟子也不会来到明州城担任一位学堂夫子。不至筑基，不行道法。夫子是不可能使用任何道法的。

而欧阳同样也无法使用道法，毕竟他的体内有着九州之外的异族之血，同样今生仙途无望。

“夫子，您听我解释……”

“欧阳公子，学堂之上，众生平等。无论是你这样出身修真世家之人，还是其他出身平民家庭的孩子，所有人我都会一视同仁。”夫子呼出一口气，背过身去，“这堂课，你就站到外面听吧。”

举起的手缓缓落下，欧阳拿起自己的书卷，走到学堂之外，靠着墙站好。

学堂内，夫子一指另一位世家子弟，“林公子，你接着读下去吧。”

“是，夫子。”林明站起身，拿着书卷读到，“仙历前30年，大武朝皇帝历经三代，于炀帝时期取得修真仙法基础锻体篇，铸就全员锻体境的神卫禁军。仙历前20年，炀帝勾结魔教份子，意图毁灭所有修真门派与家族，发动了仙凡战争。仙历前元年，修真联盟以绝对兵力清剿炀帝的神卫禁军与魔道六派，结束了大武朝，也结束的王朝统治时期，从此以后，九州进入仙盟时代。”

夫子点了点头，示意林明坐下。待林明坐下后，夫子又随手点了另一位世家子。

“司徒公子，你继续。”

“是，夫子。仙历1年，妖皇于荆州称帝，建立天妖国，以妖为尊，以人为奴。仙历5年，仙盟得东天庭相助，击破天妖国护国大阵，尽数灭杀天妖国群妖。仙历10年，妖兽数量泛滥，严重威胁到人族生存，仙盟高手尽出，诛尽妖兽。此后，妖兽的数量一直被控制在安全的范围内，既能够修真门派弟子以试炼，又不会影响到各地人族正常生活。”

走回到讲台前的夫子压了压手，示意司徒炎坐下，“很好。这一段历史是仙盟的开端，也是九州之变的开端。”

环视学堂内的三十多位孩子，夫子满意地笑了，“虽然说在座的诸位都是锻体期，连第一道天堑还没有通过，还没有真正走上仙途。不过独立思考对于每个人都是必须的，老夫在这里问你们，你们觉得为何在天妖国被灭以后，从来没有出现的妖兽会在九州大地上横行？”

待夫子说完，司徒炎第一个举手，连一丝思考的时间都没有。看到司徒炎动作的林明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司徒公子，你有什么想法？”微微皱了皱眉，须发皆白的夫子已经猜到司徒炎想要说什么了。

狭长的双眼，鲜红的双瞳，淡淡的双眉，司徒炎的面容看上去有那么一丝阴柔，虽然家传功法为阳刚之法，不过还未到筑基的他还无法改变自己的气质。

“夫子，咱们学堂可不是所有人都是锻体啊，门外不是还站着一个连锻体都做不到的废物嘛！”一手指向门外，司徒炎毫不留情的嘲笑站在门外的欧阳。

夫子叹息一声，瞥了一眼门外的欧阳，瞪了司徒炎一眼，严肃地说到：“坐下！等你有了问题的想法再说话。”

司徒炎所说是事实，夫子也不好多说些什么。欧阳确实无法锻体，哪怕他出身修真世家，还是真仙家族，这一切都因为欧阳体内的异族血脉。

学堂当中，司徒炎感觉到身后有人在瞪着自己，不由得回头看去。果然，他看到了林明正怒视着自己。

感受到林明双眸中的敌意，司徒炎也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有种放学别走！看我不打扁你！”林明一边瞪着司徒炎，一边低声说到。

“哈哈，来就来，谁怕谁！你个林家的小麻杆也想和我打！”

夫子看了一眼司徒炎与林明的小动作，摇了摇头不再管他们。毕竟夫子只是一个筑基失败的琼华派弟子，而司徒炎与林明则是明州城三大修真世家的子弟，将来至少会成就真灵境，地位也会远超夫子。

转头看向站在门外的欧阳，夫子不由得为欧阳感到遗憾。

欧阳家也是明州城三大修真世家之一，可惜本代的欧阳家主娶了一个异族女子，这就导致欧阳家在三代内都无法修真，无法踏上仙途，成为修士。再加上欧阳家已经三代单传，欧阳家主也没有兄弟姐妹，连家传功法都无法传承下去。

继承者无法修真，哪怕欧阳世家是真仙家族，也会渐渐没落。毕竟九州大陆上的真仙家族，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多欧阳一家不多，少欧阳一家不少。

好在为了挽救欧阳家，本代欧阳家主将欧阳家由世家改制为门派，正在积极发展新生的门派，将欧阳家的功法传承下去。正是因为欧阳家果断改制为门派，赢得了琼华派的好感，琼华派才会派出人员到明州城来，明面上是进驻管理者，暗地里就是在帮助欧阳家。

不过就算欧阳家改制为门派，直系继承人无法修习家传功法，也终究是一个遗憾。

就在夫子以惋惜的目光看向欧阳时，站在学堂外的欧阳再一次进入梦乡，去游历那个五光十色的神奇世界。

夫子历史课讲的内容欧阳早已经知道，也知道过去的修士是如何评价妖兽与妖皇的。这一切都是因为欧阳无法修真，无法修习家传功法所致，因为不能修习功法，欧阳的童年基本上就是在看书，看关于这个世界历史的书。

所以听不听都无所谓的夫子课，欧阳就果断用来睡觉。

一直以来，欧阳从来没有真正安稳的睡过，每当他睡觉之时，他都会进入一个新的世界，一个五光十色没有修真的神奇世界。在那个世界里，他也是一个孩子，只不过其成长速度远远超过自己的实体，或者说梦中的世界时间流逝更快。

别看现在欧阳还只是一个七岁的孩子，他的心理年龄已经等同于成年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