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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的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场上的局势已然如此明朗,她居然还说“才刚开始”?
饶是不明白姜荧为何这么说,鹿青也觉得有些恼火了:自己一再忍让手下留情,她却完全不以为意。
那就让她好好尝尝苦头吧!
剑诀再变,悬浮于他身边的长剑再次分光化影,首尾相连的五柄长剑冲着姜荧便激射而去——这一次,鹿青没有再手下留情了。
然而此时姜荧的速度也远非之前的她了。尽管距离着与费文君一战时的巅峰还有着些许差距,但是尽她所能全力运转着的清徵身法,仍是此刻的鹿青望尘莫及的。
鹿青的剑影快,可是姜荧更快!
在尚未痊愈的经脉中强行高速运转灵气的下场就是刚刚有愈合迹象的经脉再次被横冲直撞的灵气撕裂。针扎火燎般的疼痛向着她四肢百骸发散而去,疼得姜荧真的很想就此停下来把自己打昏。
这种疼痛与之前被鹿青所伤的又有区别,皮肉之痛尚且可以忍耐,这种直通神髓的疼痛根本不是咬咬牙就能承受得了的。
全凭她的一口气撑着。
灵活的用闪避化解着鹿青的攻势,姜荧只觉得自己疼得脑子都有些不清楚了,唯有一个念头倒是十分清晰的印在脑子里:
要是之前跟师父要过能止痛丹药提前吃一吃就好了……
这种疼痛要是放在其他人身上,怕是连步子都无法挪动了,可她在高速移动的同时还要注意闪避鹿青愈发迅猛的攻击。
一味的闪避只能让自己陷入更被动的局面。姜荧狠狠咬了咬自己的舌尖让疼痛使自己的脑袋清楚些,同时右手虚晃,之前旋复给她的那把匕首再次出现在了她的手上。
这匕首想要对抗经过鹿青百般淬炼的灵剑当然困难了些,但是打散他分光化影的剑气却没有什么问题。
瞧准一个空隙,姜荧利用自己瘦小的身形,双膝微弯上身后仰,愣是硬生生的从两道剑光之间穿过,握着匕首闪到了鹿青身侧,挥手便冲着他的右臂刺去。
鹿青完全没想到姜荧居然能找到这么刁钻的角度接近他,但是此时再将剑召唤回来显然时间已经不够了,她只能硬着头皮把小臂一横,试图减缓匕首的攻势。
“呲啦”
衣料破碎的声音虽然轻,但是用来昭示姜荧这一击得手已经足够了。匕首刺进去的瞬间姜荧顺势往下狠狠一划试图造成更大的伤害,却没能如愿。
鹿青意料之中的剧痛并没出现,饶是姜荧已经用尽全力,也不过只是在鹿青的手臂上划出了一条半寸左右的伤口,和之前鹿青带给她的伤口一比,简直就像是小孩子在过家家。
长剑已然回转到了鹿青手里,再靠近他显然不是什么明智的想法。低头瞥了一眼自己的手臂,姜荧双腿微屈,轻巧的几步跃远,再次游走起来。
其实她自己也清楚自己支持不了多久了,但是现在,她最需要的就是时间。
再给她一点点时间,再一点点就好!
然而天不遂人愿。
尽管已经尽可能的减少灵气的消耗了,但还是没能支撑到姜荧想要拖延到的时间点。堪堪的避开一道剑气过后她再也没能支撑住身体,膝盖一软便跪在了地上。
好不甘心啊……就差一点,就差一点点……
见她已经无力再继续逃窜,鹿青也召回了自己的长剑,反提在手里走到了姜荧的面前。
眼见着她惨白的脸上也沾着点点血迹,眼神都已经暗淡涣散了下去,尽管心下十分不忍,鹿青还是手腕一转,将长剑架在了姜荧的脖子上——-
这一幕和上一场与费文君战斗时的终末,何其相似?只不过这次,攻守的双方对调了而已。
“姜荧道友,这不过是一场对阵而已,难道你真的想自毁前程在这里跟我拼个你死我活?”
姜荧慢慢的抬起头,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视线聚焦到了鹿青脸上。
“鹿青道友……果然……技高一筹,心地也是良善……”
她的声音显得有些虚弱又含混不清,围观的诸人虽然听不大清楚,但是离她咫尺之遥的鹿青还是听得很清楚的。
“所以,你……”
见她已经这样说了,鹿青心中定了定,以为她要就此认输了。然而想到之前她的所作所为,尽管稍微松了口气,但是他还是没有将长剑从她颈边移开。
可姜荧接下来的动作又让他有些困惑了。
只见她撑了撑地,试了三四次才勉强撑起了身子,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
随着她的动作,紧贴着她纤细脖颈的锋锐剑锋将细嫩的皮肤割开了一道前前的血痕。
“虽然道友真的是很厉害,但是……”
姜荧好容易摇摇晃晃的站稳了身体,慢慢的弯起了嘴角。
但是?鹿青心下一凛,还没想清楚这个“但是”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姜荧已经把后半句一字一句的吐了出来。
“但是对不起……这一场,你输了。”
我输了?怎么可能?
鹿青下意识的便觉得不对,正想挥剑把姜荧扫开,却震惊的发现自己的右臂整个变得僵硬,完全不像是自己的手臂,根本不受他驭使。
怎么回事?!
他自然是看不到,之前被姜荧划破的那个伤口中,正钻出了一枝小小的幼苗。
“不好。”
鹿青反应也是极迅速,登时便用左手掐起剑诀来,但是再快也快不过站在他面前的姜荧了。
“开。”
随着一声清浅得几乎听不到的语声和什么东西穿透血肉的沉闷声响,鹿青只觉得眼前一花,两种截然不同的颜色绽放开来。
凛冽的银白和沉闷的铅黑的对比是那么鲜明。
鹿青的眼睛睁得滚圆,无论如何都不能相信这瞬间的逆转。长剑已经被他牢牢的抓在左手里,然而他身体的任何一部分,都不能再移动半分了————
粗壮的铅黑色藤条将他整个人都捆得动弹不得,明明扎根于姜荧两条细瘦的手臂却长得比她的手臂还粗壮几分,另一根银白色带着凌冽寒气的藤条则扎根于她肩上的那个巨大的血窟窿。
由于整个脖子都被凛冰藤缠绕其上,鹿青只觉得自己的脖颈冻得有些麻木,却根本没有发现凛冰藤的藤尖已经埋进了他的血肉之中,正贪婪的吮吸着他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