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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男人,和扶摇好像啊……
姜荧怔忪的看着坐在树下的那个男子,有些出神。
那个男人也有着一张非常温和的脸,头发是比扶摇上次微微浅些的墨绿,衬得他的皮肤越发白皙,仔细看看,甚至还有些病弱的感觉。
只不过那个男人的五官也非常的美。
有一种……和扶摇、瑶姬还有渐承,都颇为相似的美。
这男人该不会也是……?
姜荧忽然觉得坐在树下的这个男人和扶摇很像。
并不是说他的容貌和扶摇相似度非常高,而是他们两个都有着极其相似的气质。
平静淡然,出尘绝世。
似乎什么都在意,又似乎什么都不在意。
真的很像……
“怎么,这么多年没见,都已经不认识我了吗。”那男子面上流露出一点点微末的笑意,冲着扶摇几人轻轻招了招手。“过来说吧,不是我为人傲慢,而是我确实不便起身招呼你们。”
男人撩起了自己身下的半截长袍,原本应该是双腿的位置却空空荡荡的一片很好的说明了问题---他并没有双腿,所以也无法站立。
“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想问我,我也有很多……”那男人唇边的笑意十分清浅,正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眼神却落在了站在扶摇身后微微探出一个脑袋的姜荧身上,浑身一僵,面上露出了十分不可置信的神色。
“你……找到……”
“这个问题稍后再说吧,你也不想我就这么像看戏的一样站着和你说话吧?”
扶摇十分突兀的开口,先前眼里还蕴藏着的敌意和猜疑已经像初春的冰雪一样消融掉了,看着那个坐在树下的男人,回以一个同样温柔的笑容。
“是吧,流桐。”
流桐……?
姜荧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扶摇,又看了看坐在树下的那个男人,总觉得“流桐”这个名字似乎有些熟悉,但是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熟悉。
“姜师妹,你……把我和陆陆收回到那只木镯中吧。”唐祈年指了指姜荧手腕上的木镯子,轻声说道。“前辈似乎有事情要谈,我们两个在这听着……怕是不太方便。”
“哦……好。”姜荧有些懵懂的点了点头,将唐祈年和陆池收摄好了之后又抬头看了看扶摇,眼里有些怯怯的神情,小声问道:“我要不要也回避一下?”
她伸手指了指自己手腕上的木镯子。
“反正你能把我也收进去的。”
“你……不用,你要是喜欢,就在这里随便逛逛,若是不想逛的话,坐下来听我们聊天也可以。”扶摇犹豫了一瞬间,开口说道。
不过姜荧看上去大大咧咧的,但是遇事的时候,心思还是十分敏锐。捕捉到了扶摇那一刻的犹豫,姜荧轻轻笑了笑就摇了摇头开口说道:“你们老朋友见面我干嘛要坐在一边听啊,好无聊的。我随便转转,要是真的无聊我就去和流火墨若他们斗地主去了。不用担心我啦,你有什么事情尽管忙好了。”
说完,姜荧就摆了摆手撒欢儿似的跑向了远处的疏林中,不知道干嘛去了。
“坐下来吧。”
见扶摇缓步走近,流桐嘴边的笑意愈盛,伸出手来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石凳示意扶摇坐下,等扶摇坐定了之后,眼中含着十分的感慨,沉默着看了扶摇半晌这才开口说道:
“真的是好久……好多好多年了啊。久到我已经不记得到底有多久了……”
“……嗯。”
看着面前的笑得云淡风轻的男人,一贯从容的扶摇竟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要问“你还好吗?”
可是分明能感觉得到流桐的气息还不及全盛时十之一二的强度。
要问“你为什么还活着?”
他怎么能,怎么可以这句话问出口?
毕竟当初的流桐是因为站在他这一边才被少昊控制,后而被相柳将神魂都击碎了啊。
“刚刚那个孩子,是萩吗?”见扶摇一直沉默,流桐率先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歪着头看向姜荧离开的方向轻声问道。“她的气息……很像很像萩,但是又有些不一样,而且……性格似乎和萩完全不同。”
“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扶摇沉吟了半晌,简单的将姜荧现在的情况解释给了流桐。
“原来是这样……”流桐若有所思的看着姜荧离开的方向,点了点头。“那还真的是没人能帮她,只能看她自己的选择了……”
“是的。”扶摇轻轻点了点头回答道。
短暂的交谈过后,又是长久的沉默。
“我猜你现在应该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吧?”
看着扶摇不动声色的面容但是眼底却隐藏着的悲伤与纠结,流桐并没有为难他,而是自己笑着开口说道。
“别为当年的事挂怀了,我从来没有埋怨过你,我也……从未后悔过。”
扶摇的眼中有一瞬的惊诧,随即便是冰雪消融般的释然。
不愧是流桐啊,当初那个几人之中最是善解人意的流桐啊……只一句话,就把扶摇心中埋藏着最深的那个结解开了。
当年的那场裂世之争,死去的唯有两人。
萩和流桐。
现在他已经将“萩”寻了回来,可是渐承却已经永远的失去了流桐。
他心里最对不起的人,就是流桐。
为了他死去的流桐。
“正如你所见,其实这是当年的我留下的最后的手段。”流桐抚摸着身边的面上有些粗糙的石桌,声音里带着些感慨。“当年有苗头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几个人最终逃不掉分崩离析的命运,我也不知道是否能够活到最后……”
“毕竟她是相柳的妹妹,也是少昊恋慕的人。他们就算对谁痛下杀手,也会放过渐承的……可我就不一样了。无论是少昊还是相柳,都把我视为眼中钉吧……”
流桐的笑容里带上了几分苦涩。“我不知道我是否能够陪伴她到最后,所以我造出了这里,造出了这件“承天之境”。”
“这里是我为渐承所造的最后一片净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