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板,上次我跟你说,做朋友要交心,的确是我真实的想法。”叶泽天很直白地回答道。
“天下攘攘,为利而来。如若为利,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事情,实在太多。在不明就里的情况下答应你,你既不清楚我的心思,我也不清楚你的心思,相互猜忌,也称不上‘朋友’二字。”
面对这个横亘东南的大鳄,叶泽天也有一份淡定从容。
他不想去攀附谁,也不必要去攀附谁,但张海港让他觉得舒服,这朋友就交了,如此而已。
“现在我答应你,是因为你的确帮了我很大的忙,我也知道你对我十分真诚,因此,因此,张老板你这朋友,我交下了。既为朋友,必定肝胆相照,你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即使两肋插刀,赴汤蹈火,我也会帮你的。”
叶泽天没有客气,大大咧咧地喝下一口茶。
这正宗的狮峰龙井,或许他有五年十年没喝过了。
如若旁人听见,叶泽天这样跟张海港说话,必定会觉得这个年轻人丝毫不识抬举,口气太大,惹人笑话。
但是,这些话在张海港耳中,却无比悦耳!
一个武道宗师,亲口承诺与自己交心,并且无事不帮,这种交情,用多少金钱都买不来!
张海港大笑:“好好好,有叶小兄弟这番话,我荣幸不已!以后也别这么生分,叫我张老板了,叫我张哥吧,朋友都是相互的,你怎么待我,我便怎么待你!”
“那去赌石会的事情,我也答应下来了。怎么,张哥还对玉石感兴趣?”叶泽天好奇地问道。
“实不相瞒,我张海港世代,就是靠玉石起家的。早二十年前,我们还在缅国买矿区买原矿,然后把一些生活物资倒卖过去,发了一笔横财,才有了今天的张氏。”
闻言,叶泽天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张海港的确很坦诚,居然将发家史都告诉自己了。
谁都知道,缅国很乱,各方势力、少数民族相互斗争也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同时,玉石矿脉,也是缅国各势力相互争夺的资源。
张海港相当于告诉叶泽天,自己是发战争财起家的了。
“我有一个异姓胞弟,在滇南做玉石生意,非常需要一块镇场的原石。听说这次赌石会,会有品质上乘的原石出售,因此我想你帮我去掌掌眼。”
张海港笑道。
叶泽天点点头,张海港的话,虽然没有明说,但他知道这其中的蹊跷不小。
张海港既然以玉石发家,那么他身边的掌眼不会少。
对于玉石,自己是外行,他请自己去做什么呢?
张海港知道自己已经达到武道宗师的级别,难道,他要自己去帮他干架?
“无妨,反正我也对玉石不了解,就跟你走一趟,去开开眼界好了。”叶泽天笑道。
走出松鹤山庄,曾小倩使劲挽紧了叶泽天的肩膀:“天哥,你又要出去了!不要去好不好?”
直觉中,曾小倩觉得这个张海港另有图谋,叶泽天前去,必定又会遇到危险。
她不想叶泽天去冒险,只想跟他一起,每天喝喝茶,一起吃饭,让她觉得自己在深宝市,有个家了。
“傻妞,这可是张老板,答应了人家的事情,怎么可以不做呢?”叶泽天笑着刮了刮曾小倩的鼻子。
“放心好了,你安心回家呆着,过几天,天哥就回来了!”叶泽天看着曾小倩一脸担心的样子,不禁心里一软。
不得不说,女人的第六感真的特别灵敏,这次滇南之行,的确没那么简单。
叶泽天向安然请了一个星期的假。
反正他在公司,除了偶尔出车之外,也是个闲人,安然欣然应允,不过严厉地表示,请假期间,工资照扣。
叶泽天只能把苦打碎了往肚子里咽——张海港啊,为了你,我一个月的伙食费,起码少了一半!
接着,叶泽天就由于庆年开车,张海港陪着,还有四名保镖护送,大大咧咧地离开了深宝市。
本来叶泽天以为要去瑞丽市,谁知道,车子翻山越岭,辗转反侧,倒是到了临沧州。
“瑞丽已经深度商业化了,想要找好石头,根本找不到。”张海港如此对叶泽天说道。
车子在一条极窄的山道前停下,这里只能徒步,车是进不去了。
叶泽天跟随着张海港一众上寨子,一路上少数民族女人,穿得花枝招展,向叶泽天打招呼。
那纤细腰肢和美丽容貌,让他看得目不暇接。
真是山清水秀好地方,壮哉我美丽祖国大好河山!
这里,会汉语的人越来越少,多数人都讲的苗话,或者彝族语,叶泽天一行,在原住民看来,都是异类。
他们走了将近一个半小时的山路,终于在满是树丛的山头,看见了一座用大理石砌成的豪华别墅。
还没走近,一个长得高高瘦瘦的男人,便热情地抱了上来。
“张哥!于哥!”男人与张海港和于庆年热情相拥。
“这位是……”
“叶小兄弟,叶泽天,是位了不得的人物。”张海港介绍了叶泽天的身份。
“阿天,这就是我的胞弟,言子木,他小的时候,我们家出了点事情,不得已把他分出去,给这边的彝胞抚养。后来,我们重新相认,现在张家的玉石生意,都是他在负责。”
张海港拍了拍言子木的肩膀。
言子木看了看张海港,又看了看叶泽天,他知道,张海港将这么隐秘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必定是极为相信面前这位年轻人的。
而他又对张海港百分百地信任,能让张海港看上的人,必定十分不简单。
“既然来了,我们便进去吧。”
言子木身后带了一个“掌眼”,姓蓝,戴着厚底玻璃眼镜,双眼泛着微微蓝光。
这可是滇南地区,一等一的玉石大师,他看过的原石,从无走眼。
见所有人到齐,言子木便带头前往。
这座矗立在云缅交界大山中的豪华会馆,门楣上分别用缅国语和汉语镌刻着“元阳宝斋”几个字。
刚刚进门,几位全身武装、扛着枪的大汉,就将张海港的四名保镖挡在了外面。
叶泽天好奇地向里看,足足十多名保镖在走廊上来回巡视。
难怪张海港要叫上自己。
这里戒备森严,出了什么事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看来这位会馆主人,也不是什么善与的主儿。
从走廊进入大堂,倒是让人眼前一亮。
一块巨大的玻璃展柜上,摆满了各种翡翠原石,黑皮,白沙,应有尽有,一眼看下去,都是绝佳的老坑料。
这里的原石最低五十万起价,几百上千万也不是什么稀奇。
难怪此地虽然地处偏僻,来的人却不少,看来行家都被极致玉石吸引而来。
张海港低头对叶泽天说道:“这里是白先生的地盘,他的祖上,是有名的军阀,后来逃难到这里。”
“元阳宝斋数里以内,都是他的人。如果我们赌到了上乘的玉石,恐怕还要与这个地头蛇恶斗一番。”
叶泽天早已猜到张海港的用意,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张海港拍了拍叶泽天的肩膀:“叫你来,也只是以防万一而已。如果你觉得无聊的话,可以四处走走,如果挑中喜欢的石头,我可以帮你买下来。”
闻言,叶泽天也欣然应允。想来张海港不好意思让自己白走一趟,让自己挑一两块当作劳苦费,也不算亏。
毕竟这里一块小小石头,都是数百万的价位。
正当他闭着眼睛,用五感探索这些丑陋原石表皮下的奥秘时,一个穿着唐装的中年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让开,不会看,就不要挡着别人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