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永仁见叶泽天迟迟未到,心有疑惑,知道自己的孙女袁丹青和叶泽天素有私交,便千叮万嘱让袁丹青一定要把叶泽天叫来。
但老人体力不支,话没说完便昏迷了过去。
所以,袁永仁所说的神医,并不是李旦龙,而是叶泽天。
不过所有人都将注意力放在这位看起来仙风道骨的李旦龙身上。
见袁立维苦苦哀求,李旦龙倒也不客气。
他巡视了一番病房,对着周围的仪器左瞄右看,然后微微一笑,问道:“请问丁教授和梁教授为袁首长治病,要多少钱呢?”
梁荣斌听见李旦龙这么问,心中十分不爽。
这个江湖术士到底是什么意思,周围的人都奉承他,他还就在真上天了?
“为袁首长看病,是我们的职责。但是,这些仪器使用的费用、检查费用、进口药物的费用,加起来也不少,再加上诊疗费,住院一周,大概要十万左右。”
梁荣斌压下自己的怒火,冷声说道。
他说的一点不假,袁永仁所用的仪器和药物,都是国际最先进的,每天的运维成本都不少于一万块,他和丁宏辉,相当于是半免费帮袁永仁治疗的。
然而,李旦龙对梁荣斌却一点也不客气。
他冷哼一声:“哦,原来你们什么也不做,一周就能有十万。那我能治袁首长的病,是不是理应该多收点呢?”
李旦龙边说,边拈了拈胡须。
接着,他伸出一个拳头,举在了袁立维面前。
梁荣斌一个全球顶级医学院毕业的博士,从来没受到过这样的侮辱。
一个江湖术士,居然否认他们作出的努力,甚至还说他们不劳而获,坐敛钱财!
“那你的意思,是十万块就能治好袁首长?”他忍住愤怒,冷声向李旦龙说道。
李旦龙咧嘴一笑,轻蔑地摆摆手:“既然你们能坐着等钱掉下来,那我既出了力,当然要收贵点,一百倍!”
此话一出,就连袁立维都惊在了原地!
十万的一百倍,就是一千万!即便是袁家家底雄厚,但他只是一个大学教授,而老父亲又一生清廉,这一千万,就相当于生生切了袁家一刀肉!
“李神医,这个价钱,是不是可以商量……”
李旦龙拈着白胡子,哈哈一笑:“袁先生,这治病救人,并不是讲究钱财,而是讲究缘分。既然你觉得本神医开出的价格不合适,那我们的缘分也并不深厚。本神医不治便是。”
听见李旦龙的话,一直站在一旁的叶泽天不禁笑出声来。
哪里来的江湖骗子,明明是狮子张大口,抬手就要一千万,都已经掉进钱眼里了,居然还有脸说治病不讲钱财讲缘分。
从上次袁永仁的身体状况上看,这个李旦龙并不是全是坑蒙拐骗,他开的药剂,的确稳住了袁老爷子的经脉,但比起叶泽天的方法,自然是低效得多。
他说的极品灵玉,可以治愈老爷子的病,也不是空穴来风,只不过难度极大,需要以极纯真气渡入灵玉之中,将灵玉炼化,然后研磨成极细的粉末,像胶水一样,修补好老爷子受损的经脉。
但这需要内力极为深厚之人,方能完成,即便是“炼”境大圆满的叶泽天,也不敢冒这个风险。
之前听见祁义提起灵玉叶泽天还心有忌惮,觉得他口中那位神医,虽说方法不大高明,但好歹还是个有实力的人。
现在看来,不过就是个沽名钓誉的骗子而已!
李旦龙开出的价位,让在座所有人都震惊。
但此时,祁义却站了出来,紧握拳头,低声说道:“李神医,义父待我恩重如山,我连命都可以给他!这一千万,袁立维不出,我出!”
他是真的救老爷子心切。
上次在元阳宝斋,他几乎为抢夺玻璃种帝皇绿丢了性命,现在更是一根筋的,想要李旦龙出手治病。
然而,袁永仁亲自开口说要请的叶泽天,却被他晾在了一边。
他甚至对叶泽天隐隐有恨意,认为就是因为上次叶泽天对袁老爷子胡乱治疗,才导致他现在情况如此不妙。
李旦龙抚掌大笑,对祁义说道:“这位兄弟好道义!既看在你如此重情分的份上,本神医就出手相救罢!”
此时,梁荣斌早已怒不可遏,冲上前来就拉住李旦龙的衣领:“你这江湖术士,赶紧给我滚!不要在这里影响袁首长的治疗!”
然而,丁宏辉却拉住了他,低声道:“不要冲动,我们就暂且看看情况。”
此时,袁丹青站在一旁,也想开腔,却被叶泽天制住,示意她不要出声。
袁丹青狐疑地看向叶泽天——他能打,又不能看病,爷爷千叮万嘱叫他来,到底要干什么!
然而,却见叶泽天抱着手臂,笑意盈盈地看向李旦龙,一副准备看好戏的样子。
而旁边的那位小姑娘,嘟着嘴巴,似乎也对李旦龙十分不满,却碍于叶泽天的缘故,没有吭气。
只见李旦龙绕着袁永仁走了几步,装出一副闭目沉思的样子,握住了袁永仁的手腕,探听他的脉搏。
袁立维急切地问:“如何?难治吗?”
李旦龙故作高深地摇摇头,周围的人一片大骇。
难道,就连李神医都没有办法吗?
沉默了好一会,李旦龙终于开了腔:“袁首长这是因为常年经脉不稳,血液凝滞,导致他血气闭塞,所以才会长期晕厥。”
他慢条斯理地说道:“只要我打通他的全身血脉,然后再想办法用气劲稳住他的经脉,他自然会慢慢转醒。”
事实上,李旦龙对袁永仁的病情一知半解。
他之前在外修行时,学了一些凝聚气劲,稳固经脉的法子,又加上自己数年的胡乱摸索,居然被他摸出一些门道来。
第一次为袁永仁治病时,他便用这套法子,糊里糊涂地让袁老爷子的病情好转。
而他也自以为得了医道,无所不能。
现在见袁老爷子这副模样,也只是胡乱换了一套说辞,其实方法都是一样的。
听见李旦龙的说话,梁荣斌指着他的鼻子,压低声音道:“你这江湖骗子,什么气劲,什么经脉,都是胡说八道!”
然而,丁宏辉依旧拉住了这个年轻的医学博士,让他不要在袁首长的病房里胡闹。
袁立维作为老牌科学家,对李旦龙说的话也是半信半疑,但他的确曾经治好过袁老爷子,想必这次应该也能让父亲起死回生?
就连袁丹青,也对这个口若悬河的李神医,有些反感。
她狐疑地看向叶泽天,却发现对方依旧一副微笑,事不关己的模样,不由得有些气恼——爷爷肯定是有什么重要事情,才会让他过来,而这个家伙,看见爷爷病重的样子,居然还优哉游哉!
在场只有祁义对李旦龙深深信服,他一副焦急的神色,拉住李旦龙的手,连声说道:“那就请李神医,高抬贵手,救救我义父吧!”
李旦龙却装出一副高人模样,闭目微笑,伸出了五个指头。
祁义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连忙大笔一挥,签下了一张五十万的支票,塞进了李旦龙怀里。
叶泽体终于忍不住,笑着对祁义说:“你这傻子,把钱白送给骗子,还不如白送给我!”
李旦龙的高人架势被叶泽天打断,十分不悦地抬起头来,却见是一个身材瘦弱,穿着一身破T恤的小年轻,不禁冷哼了一声。
“哼,竖子!要是耽误了袁首长的治疗,你可担当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