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情况是美人非要二师兄出去,才愿意和她谈。这样一来,二师兄担心她的安危,自然是不肯出去……
“二师兄尽可放心。”嵇若思挣开美人擒着她的手,看着她紧张的样子淡笑,“手麻了,自然是要活动活动。”
“这是城主府,况且又有二师兄坐镇,她难伤我。”说到这,嵇若思又眨了眨眼睛,“我想二师兄应该不会有窥探女孩隐私的爱好吧!”
清予岚自动无视掉她最后一句话,看着嵇若思俏皮的动作,若有所思,眼神意味不明得瞥了美人一眼。随即他向房间外走去,关上门时说道,“小师妹自便吧。”
清予岚出去后,嵇若思看着美人蓄势待发,全身紧绷的样子有些好笑,兀自找了一张椅子坐上去:“美人放松点,有何难处尽可以说。我想,我们都是守信之人。”
美人不语,面无表情地看着嵇若思。只一个南夷人的筹码,还不足以她说出什么。
嵇若思也没有在意美人的态度,毕竟空手套白狼,在场的两个人都不笨。
“美人是不愿意说吗?”嵇若思摩挲着她的衣袖,“看来你的身份,只是换取我们交谈的一个筹码。”但是不要急,我的筹码还有很多,我们,一个一个来……
“如果我没有说错的话,南夷人并非是主动避世,而是不得已……”
“你想说什么!”美人的声音骤然放大,警惕的看着嵇若思。
嵇若思嘴角勾起一个笑容:“美人觉得呢?”
“我……”
“哼!”美人突然纵身向窗外飞跃。
嵇若思一直观察着这个南夷人,见她身有动作立刻挡在窗前。见此,美人只得按住嵇若思的背向上翻越,嵇若思侧身一转,一脚踢向美人。
美人猝不及防摔倒在地,嵇若思俯视着她:“我可不喜欢言而无信的人。”
轻轻从手掌向美人吹了一口气,嵇若思看着美人惊讶的样子微笑,只是笑意却不达眼底:“乖乖配合我不就行了?这是软筋散,中了它的人,在六个小时之内全身瘫痪内功尽失。”
美人愤恨的怒目圆睁地瞪着嵇若思:“你别想威胁我!”
“我可从未威胁过美人。”嵇若思气定神闲“不过,这个提议倒是还不错。”
“我听闻南夷善毒,不知我这毒你可否能解。”嵇若思说完便不再理会这南夷美人了,向门外走去。
“咔!”一身轻响,嵇若思打开门:“二师兄进来吧。”
“小师妹处理好了?”言语间清予岚看到了瘫倒在地上的美人,语气颇有些幸灾乐祸,“自讨苦吃。”
关上门,嵇若思扫了美人一眼:“现在你就待在这吧。”
等嵇若思和清予岚再次回到宴会上时,人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只有甘王和礼城主等主要官员还在。
“不知侄儿和嵇姑娘去做什么了?透个气需要这么久?”甘王率先发问。
“我们去做了什么与甘王殿下何干?”嵇若思反问道,“甘王殿下可真是吹皱一潭春水!”多管闲事!
“小师妹说的是,不过是这城主府格局略繁,走回来绕了许多弯路罢了。”清予岚附喝道。
“那就好。”甘王从座位上起身,“侄儿出去了这么久,本王可是一直担心侄儿出了什么事,若是有什么,本王当真是愧对于皇兄。”
“皇叔多虑了。”清予岚稽首道,“侄儿多谢皇叔关怀。这宴会也结束了,侄儿就先和师妹离开了。”
不等甘王说什么,清予岚已经带着嵇若思出了宴会。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天空上,月明星稀,浮浮沉沉的乌云预示着明天不怎么好的天气。
“二师兄,你先回去看着那南夷人。”嵇若思停下脚步。
“小师妹有何事?”清予岚顿了顿,“时辰已经这么晚了,有何事不如明天再做?”
“嗯,重要的事。”嵇若思说着便转过身,“我很快就会回来。”
清予岚本想是追过去,奈何一个眨眼,嵇若思便已消失在漫漫黑暗中。
无奈的摇着头,清予岚一个人向客房走去。
已经夜晚了,边北城还是处处点着大红灯笼,灯火通明,街上行人多玩闹,各种各样的夜市小摊琳琅满目。和白天相比,人虽少了许多,但嵇若思却觉得更显繁华热闹了。
“小姑娘,是外地人吧?”
旁边的老伯推着一辆糖葫芦车,见嵇若思自己一个人呆呆的站在那里,出声道。
“嗯……”嵇若思笑了笑,“第一次来边北城。”
“小姑娘说什么?我这一把年纪可听不清啊!”卖糖葫芦的老伯指了指耳朵,带着憨掬的笑意搭话,“小姑娘是和家人一起来的吗?”
“嗯。”嵇若思也放大了声音,让老伯在这吵闹的街市里能听清她的话。
“哎!糖葫芦,两文钱一串。”老伯看着向他这儿跑过来的小孩子,一嗓子要喝道,“保证颗颗又甜又酸!”
“老爷爷,我不是来买糖葫芦的。”小孩子似有些羞涩的笑了笑,看向嵇若思的方向,“这位姐姐生的真美。”
“我以后要取姐姐当媳妇!”小孩子大声说道,脸上红云飞霞,从老伯那拿了一串糖葫芦扔了两枚铜钱,立刻逃也似的跑远了。
“欸,现在的小孩子。”老伯谐趣得看着嵇若思,“皮猴子!调皮。”
“老伯,见笑了。”嵇若思竟也有些不好意思。
前世今生,都是第一次有人明目张胆的说要娶她。即使对方是个小孩子,童言童语当不得真。
“那小孩说的对啊!”老伯笑道,“姑娘生的美,以后到了提亲的年龄,心悦姑娘的人可要把你家的门槛踏破了哟!”
“婚姻大事全凭长辈做主。”嵇若思轻轻说道,语气似唏嘘似叹息似伤感,在周围纷乱的声音中被淹没。
前世啊,爹爹去得早,她一生未嫁。
而今世,她早已不在意这些了。
婚姻大事,全凭长辈做主……
“老伯可知道,这城中最大的客栈在哪儿吗?”嵇若思大声问道。
“姑娘是要找人吗?”
“嗯。”嵇若思说着,清朗明利的声音在这周围一片嘈杂中起起伏伏,“家中弟弟顽皮,和家人吵了架,出来时只告诉了我,说他去了边北城。依他脾性,定会住在这城中最大的客栈。”
“姑娘,这可不好找啊!”老伯给她比划了几个手势,“我知道的这大客栈可有好几家呢!”
“没事。”嵇若思温和的笑了笑,“老伯且说吧,家中人都很担心家弟!”
“姑娘是个好姐姐啊……”老伯指着几个方向,给嵇若思说了三个客栈,“那些大客栈里,住的可都是有钱有势的人,姑娘快去找自己的弟弟吧,免得冲撞了什么惹不起的人……”
“多谢老伯提醒!”嵇若思俯身道谢“老伯不必担心,弟弟若是惹了什么事,家中长辈定会为他善后。”
“唉!”老伯摇着手,“姑娘一家良善仁德,就怕姑娘的家人应付不了那些奸诈狡猾的权贵啊!”
“老伯说的是。”嵇若思弯着眉眼笑道,“家中人虽然仁善,但也不是任人欺负之辈。只是好男儿志在四方,家中人不愿把大好时光浪费在那些勾心斗角的琐事上。”
“姑娘说的好!”老人拍手称赞,“权贵之家就应当向姑娘说的这样!”
“老伯厚赞了!”
“姑娘快去找自己的弟弟吧!”老伯从车上取下两串糖葫芦递给嵇若思,“一会客栈打烊了可就晚了……”
嵇若思接过糖葫芦,取出铜钱想要给老伯,老伯连忙收着手,“这是送给姑娘的,可不能要钱!”
“老伯为我指路,我又怎么能……”
老伯打断嵇若思的话,佯装生气的说道:“你这姑娘,怎的如此实诚!”
“这……”嵇若思还是犹豫。
“我是看姑娘投缘才赠你和你的弟弟。不是什么珍贵之物,姑娘就不要推辞了!”老伯把糖葫芦塞到嵇若思手上。
嵇若思哂然一笑:“承蒙老伯厚爱,那我就恭之不却了。”
“我也代家弟多谢老伯了。”
见嵇若思收下糖葫芦了,老伯乐呵呵的笑着,又向周围的人吆喝着糖葫芦。
嵇若思来到第一家客栈,她并没有直接去找小二询问,而是找到后门,用轻功飞檐走壁,一间一间房子查探。
嵇若思一进入第一间房子,满屋的热气扑面而来。一个女人坐在浴桶里,雾气缭绕。嵇若思趴在房梁上,向下看去,只看到她光洁的背脊。
“何人!”浴桶里的女人大喝。
嵇若思一愣,立即向窗外翻去,然而小腿似乎被那女人的暗器打的发痛,一时使不上力气,径直向下掉去。
“扑通!”一声,嵇若思掉进浴桶里,溅起巨大的水花。
她这才看清女人的脸,氤氲的眼眸,红润的唇瓣,每个五官单独拿出来看都是精致绝伦,拼合在一起,简直和二师兄那张绝色倾城的脸有得一比。
只不过二师兄清冷,而这个女人,一撇一笑都妖娆万分!
“女人?”
那女人的声音在嵇若思耳边响起,她这才感觉到小腿的刺痛,殷红的鲜血自小腿潺潺流出,浸红了整个浴桶。
女人从浴桶中越出,水花飘零。嵇若思还未看清,她便已经披着暗红色的衣袍赤脚站在地上了,精致的锁骨上有水珠缓缓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