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仪式

阿蒙站在哈利旁边，静静注视着这一场宿命的“战斗”。

刚才正是他提醒了哈利扑上去“杀死”伏地魔。

当然，实际上这么做只能杀死伏地魔的身体，也就是奇洛。

他已经看到了从奇洛的残渣里飘浮起来的一缕缕白雾。

不过他留下来也就是为了解决这个后患的。

只见阿蒙手中的魔杖再次挥舞。

“Tenebris！（藏形匿影）”

他直接把伏地魔给“隐秘”了！

以伏地魔现在奇差无比的状态，只要多被“隐秘”那么一段时间，一个月，半个月，甚至一个礼拜，他这缕无所凭依的游魂就将彻底消散。

只是那么做实在太浪费了。

而且，一旦伏地魔的主魂消散，那么他就将从一件魂器那里复活。

可阿蒙并不知道魂器的规则，如果是按照制作时间距离死亡的远近来判定复活顺序的话，那么哈利这位“救世主”恐怕就要变成黑魔王了。

这么想想似乎还挺有意思的？

阿蒙嘴角勾勒，深深看了哈利一眼。

算了，毕竟现在还顶着哈利的样子，就当是还人情，放他一马好了。

这么想着，他看到哈利身边突然绽放出了火光，就转身离开了。

……

阿蒙来到有求必应屋，踱步来到桌子旁，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块如同红宝石般的晶石——正是传说中可以炼成黄金、制作长生不老药的魔法石！

他把魔法石高高举起，像是瞻仰太阳一样欣赏地看着它。

巫师们把这块神奇的石头视为炼金术的极致和最终目标。

可在阿蒙看来，这块魔法石只能算是半成品的贤者之石。

毕竟，真正的贤者之石应该是不可毁灭的，而魔法石却貌似可以被摧毁。

所以阿蒙觉得，魔法石可能确实具有贤者之石的特性，但是并不完整也不完美。

当然，即便如此，他也不得不承认，这块半成品的贤者之石仍拥有着极其神秘且强大的力量。

阿蒙嘴角上扬中用魔力激活了魔法石。

深红光芒亮起，映照进他漆黑的眼底。

他的大脑顿时变得无比清明，所有的感知仿佛一下子被提升到了云端。

此时，世界在他的感知中变得分毫毕现，就好像井底的青蛙跳出了井口，跳出了地球，跳出了星系，跳出了宇宙……

所谓的真理仿佛小孩子的弹珠一样低头可捡。

命运、时间这样的概念也不再抽象，似乎触手可及。

可惜，这种超然状态只维持了一瞬间，短到连一次眨眼，一次呼吸都没来得及，等阿蒙回过神来好像一切都是错觉。

不过他仍然有了足够多的收获——他脑海中之前学习过知识已经全都融会贯通，并且领悟到了更深的层次，包括他“创造”的新魔咒！

阿蒙心满意足的放下手，反复把玩着魔法石，眼中闪烁着光芒。

他突然有些好奇魔法石的另外妙用，比如最著名的炼成黄金的能力。

那到底是变形术，还是一种即时的、高端的的炼金术呢？

想到就做。

阿蒙从口袋里取出了一小块木头——这是他用来练习变形术用的。

他用魔力把自己的意愿传达给魔法石，然后就注意到仅仅红光一闪，原本的木块就变成了金光闪闪的金子。

阿蒙饶有兴致地翻看着这块黄金，并想要催动视域去感知一下。

令他意外的是，平时都高冷地不搭理他的视域这次却响应了他的意愿。

大概是刚刚魔法石让它变得活跃起来了，阿蒙猜测。

但很快他的注意力就从视域转到了黄金上，因为视域对黄金的反馈已经出现了他的感知中。

——纯洁、成熟、完美。

这一瞬间，这些概念纷纷从阿蒙脑海中浮现。

如果让他形容这块黄金的话，大概就是这些形容词了。

魔法石炼出来的黄金和普通的黄金似乎并不完全一样，就好像百分百的纯金和高纯金一样，就那么极其微不足道的一点差异就导致完全像两种物质一样。

而且，魔法石炼出来的黄金还给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体现在性质方面就是可能更适合做魔法材料了。

阿蒙坐下来准备好好测试一下，却忽然感觉自己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但魔法石都已经到手了，还有什么重要的事呢……

他于疑惑中注意到了桌面上的羊皮纸。

在一眼扫过上面的内容后，整个人顿时愣住，好像陷入了混乱的回忆。

片刻后，阿蒙失笑着摇了摇头。

“真不愧是我！”

随后只见他收起魔法石和黄金，站起身来，转而从口袋里取出了一个看上去十分华丽的怀表——正是许久未再动用的『时间转换器』。

他转动『时间转换器』，熟悉的光影流转后，回到了‘奇洛’走进密道之前一些的时间。

然后阿蒙离开了有求必应屋，来到四楼走廊等待。

仿佛历史的重演，经历过的场景再次浮现于眼前，他看到了‘奇洛’，看到了三人组，也看到了“自己”。

阿蒙拿出刚才在路上顺手“牵”来怀表，确认了一下真实时间。

当指针到达他记忆中的位置时，迅速抬起魔杖指向过去的自己。

一道白光射出，过去的阿蒙动作凝滞了一下——他修改了过去的自己的记忆，并添加了一些暗示。

紧接着，阿蒙又对过去的自己依次施加了隐秘咒和幸运咒——

实际上，在“隐秘”状态下是无法影响外界的。

而阿蒙能够做到这一点则是因为另一个魔咒——错误咒。

如果说隐秘咒是魔法版本的“隐秘”能力，那么错误咒就是魔法版本的“错误”能力！

隐秘领域并非不存在的领域，它其实可以被从外界打破。

而且作为施咒者，阿蒙也能感知到外界的变化。

因此，他现在就反过来利用了这个“漏洞”，使得他在“隐秘”状态下施展的魔法能够影响到外界。

……

接下来，阿蒙一路跟随着过去的他进入了密道，走过已经走了两遍的路，到达尽头的房间，又一次看到了‘奇洛’。

他如同一个意犹未尽的观众再次走进“剧院”，然后在演出到达高潮的时候送上了由衷的喝彩：

“Loopholes！（漏洞百出）”

此时，阿蒙又利用了过去的他喝下复方汤剂后和哈利之间相似性的漏洞，窃取到了魔法石——“魔法石在哈利口袋里”等于“魔法石在‘哈利’口袋里”。

他嘴角勾起一抹愉悦的笑意。

随后他等着伏地魔变成一地残渣，施法将其“隐秘”。

如此一来，阿蒙就把之前的“补丁”全部打好了。

但就在这时候，他忽然晃了一下神，等再次清醒时却又回到了四楼走廊。

阿蒙抬手捏了捏右眼眶，似乎疑惑于自己为什么突然走神了一下。

可很快连这点疑问都在无形力量的影响下消失不见。

只见他自顾自地从魔法袍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大瓶泥浆状、还冒着气泡的魔药，开始执行起自己的计划。

——现在和过去重合，时间如同一条首尾相连的河流，于此刻完成了闭环。

……

阿蒙究竟在这个命运循环里轮回了多少次呢？

——实际上连一次都没有。

当阿蒙顺着命运的安排，来到有求必应屋，看到羊皮纸时就顿时明白了一切，于是他就用一个隐形咒销毁了羊皮纸。

在羊皮纸被销毁的瞬间，有水墙似的无形屏障无声破碎，循环被打破，阿蒙的命运重归正常轨迹，他得以回到了正常的时间之中。

——人为制造的神秘世界，如隐秘世界、命运循环，必然都会存在一个“出口”，这是无法绕过的规则！

经历了这么一遭，阿蒙脸上的笑意也变得略显无奈，不知道为什么，这种自己整自己的事情会做的这么顺手。

不过紧接着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表情再次变得兴致勃勃了起来——

虽然他拿自己没辙，但不是还有过去的自己嘛！

随即只见他拿出了魔法石并再次将其激活。

同上次一样的体验之后，他却发现魔法石变暗淡了很多。

阿蒙的视线在魔法石上停顿了两秒。

即使他猜测魔法石或许无法真的达到传说中贤者之石的程度，并非纯粹的精神，也没有无限的魔力，却也没料到它这么不经用。

即便这次创造循环咒和之前创造隐秘咒、幸运咒以及错误咒并不完全一样——

虽然阿蒙都是亲身体验了魔咒的效果，不过循环咒终究不像前者设计得那么细致周密。

所以他为了保证不出差错，消耗了魔法石更多的力量去维持那种超然状态。

但阿蒙也知道实际上这种力量消耗绝非听上去那么骇人。

贤者之石到底是象征着炼金术极致，几乎等同于真理的存在。

魔法石就算比贤者之石低半个档次，但如果仅仅是作为辅助性的消耗物品增幅他的视域天赋，保护他无碍“直视”魔法规则，就消耗到这种程度的话，那魔法石的纯度就很值得被怀疑了。

但眼下并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等打完了最后的“补丁”会有很多时间去研究。

于是阿蒙再次掏出了『时间转换器』，拨动指针。

逆转的指针再次带着他逆转时光，回到了哈利和伏地魔对峙的时间。

他就像姗姗来迟的观众，又如同一位郑重登场的剧作家。

而当剧作家走上舞台时，戏就该结束了——

“Ouroboros！（周而复始）”

如同乐队指挥在演出结束的那一刹那停下的指挥棒，阿蒙的魔杖干脆利落地挥下。

——由此，这场充满了诡异与神秘的仪式终于落下了帷幕！

期间，阿蒙实施了完美的“欺诈”——不论是改良隐形魔药、准备福灵剂和复方汤剂的工作，还是刻意不使用『时间转换器』让潜意识淡化它的存在，都欺诈了他自己的潜意识，让潜意识变成“新魔咒的形状”；

然后修改过去自己的记忆欺诈了他的自主思维，让主观思想相信新魔咒已经被创造出来；

最后回到过去对过去的自己施加魔咒，欺诈了自己，让自己彻底坚定主观意识的认知，进而欺诈了魔法石、欺诈了魔力、欺诈了魔法的规则，完成新魔咒的创造。

以及“愚弄”——因为“隐秘”不被历史记录，不与命运互通，以及使用魔法石时会导致“隐秘”状态不稳定，与现实产生一定交互的特性；

所以在他使用魔法石前后的历史就是“阿蒙先创造出新魔咒后得到了魔法石”和“阿蒙先得到了魔法石后领悟了新魔咒”，产生了自我矛盾，于是历史被愚弄了；

继而他回到过去，创造时间循环的行为愚弄了时间；

而中间他两次使用『时间转换器』，导致“阿蒙还没创造出新魔咒”和“阿蒙已经创造出了新魔咒”、“阿蒙还没有得到魔法石”和“阿蒙已经得到了魔法石”、“阿蒙陷入了时间循环”和“阿蒙已经从时间循环中脱离”三对不同的命运分别同时存在，又愚弄了命运。

所以……

阿蒙张开了紧握魔法石的左手——想要完成笼罩整个霍格沃茨的循环咒必须依赖于魔法石的力量。

而此时魔法石再次回应了他的愿望，亮起了炽烈的光芒。

就好像是扑火的飞蛾眼中最后的火光——那是燃烧生命的光芒。

在那耀眼的红光映照之下，阿蒙“隐秘”的身形甚至都若隐若现出来。

在几千分之一、几万分之一的刹那后，魔法石比起一闪而逝的流星还要快速的熄灭，最终变成了一块看上去平平无奇的透明水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