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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时的钟声响起,歇缪尔停下了给奥莱尔讲解祝词的学习,虽然奥莱尔还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但歇缪尔以不可违约为由,拒接了奥莱尔再继续一会的请求。
歇缪尔注意到了,虽说奥莱尔有着非同凡响的记忆力,但是作为一个孩童他的阅历还是过浅,许多常识性的事物他都一无所知,所了解到的只有平日生活上明面上看到的,以及来到教国后通过书籍所认识到的。而且歇缪尔发现,奥莱尔对于历史类的知识极为感兴趣,所以这段时间他所看的书籍都是历史类的,这也是为何他会对神之书的历史如此了解的缘由。
故此,歇缪尔打算在将奥莱尔送回的同时,要好好问问奥法尔究竟是怎么考虑的。
奥莱尔眼巴巴地看着圣典离自己远去,只得跟着歇缪尔离开,途中,恰逢遇到了早已结束修行正从食堂出来的三三两两的修女们,其中,莉斐也在其中。
早在奥莱尔注意到她前,莉斐似有所感地看向歇缪尔与奥莱尔的方向,看着一脸神游不知在想什么的奥莱尔,莉斐看他这个样子,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轻声笑了起来,引来周围修女们的诧异。
但很快,就被她掩饰下去,奥莱尔也注意到不远处的纷乱,回过神来望过去,发现自己在这里唯一知晓名字的修女莉斐就在那里看着自己和身旁的修女有说有笑的,下意识地挥了挥手,却被对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搞得奥莱尔二丈摸不着头脑。
殊不知一旁的歇缪尔大祭司暗自记下这一幕,暗道看来有空需要和莉斐好好谈谈了。不远处的修女们发现歇缪尔大祭司也看了过来,脸色变了变,立马停止了嬉笑,纷纷严肃着脸快步走去礼堂的方向。
歇缪尔想了想,还是提醒了奥莱尔一声,叫他平时少于修女们接触,不然只会误了她们神术上的修行,奥莱尔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但其闷闷不乐的脸透露出他心底的不认同。
不一会,奥莱尔就看到不远处在祭司院大门口挥手示意的奥谢尔,一身黑白相间的女仆装在四周蓝白色调的教袍中显得格外显眼。
奥莱尔也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带着歇缪尔走向大门口。
“奥谢尔姐!”奥莱尔忍住扑入奥谢尔怀里的冲动,呼唤她的名字,但是一看到奥谢尔的笑脸,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畏畏缩缩地红着脸向她道歉,“对不起,我……我……”
“?”奥谢尔不解地看向奥莱尔,不知他为何道歉。
奥莱尔为自己不久前的失态而懊恼,但真的要他回忆此事时,他心中更多的还是羞愧,难以启齿。但所幸一旁的歇缪尔替他解决了尴尬,直白地将奥莱尔所想传达的事情说了出来。
“奥谢尔女士,”歇缪尔看了看无法交流下去的两人,“奥莱尔他今天由于第一次上课,不知是因紧张还是害羞,在课堂上昏了过去,这是老身的考虑不周,十分抱歉。”
“啊啊,不不,歇缪尔大祭司大人,”奥谢尔这才明白过来,回想起自己兄长说过的话,不禁懊恼起自己的兄长来,“怎么会怪到您身上呢,倒不如说能够替我们照顾失态的奥莱尔,我们还需要对您说声谢谢呢。”
说着,将目光转向奥莱尔,“奥莱尔,对歇缪尔大祭司大人表示感谢了吗?”
奥莱尔这才想起来,今日一天都受到歇缪尔的许多照顾,自己却还未曾表示感谢,连忙行礼,“十分感谢您,歇缪尔教母大人。”
歇缪尔示意两人无需太客气,询问奥谢尔道:“教皇阁下还在办公室吗?老身有事想要与他商量一二。”
“兄,哦,不,教皇大人的话,还在办公室里的样子,需要我回去先顺路向他传达一下吗?”
“嗯,不必了,老身自己前去好了。而且,奥谢尔女士,这孩子不是还有联系魔法的预定吗?不早点回去真的好吗?以老身而言,还是希望这孩子不要太过劳累的好。”
“是,您说的是,那么,我们就先在此告辞了,愿修鲁特神与您同在。”
“愿修鲁特神与你们同在。”
奥莱尔见状也有模有样地来了一句,随后便被奥谢尔抱起啦,向着龙车的方向前进。
……
归途中,奥谢尔问起奥莱尔在祭司院里的经过,听他自己提到在众目睽睽下因害羞晕倒时还笑话了他好一会,但嬉笑之余奥谢尔还是关切地询问他真的没有问题吗?会不会留下心理阴影之类的。
对此奥莱尔自称无碍,很快就能适应下来,只不过当时没做好心理准备而被突其不意罢了。
虽然对此抱有疑惑,但奥谢尔也没有过多追究,而是关心起奥莱尔在神术的学习上来。
“这么说来,歇缪尔大祭司大人说你只需要记住那些祝词和它们的功效就算出师了?”
奥谢尔一脸惊讶,据她所知,神术的修行虽说比魔法要轻松许多,但是在某些方面可远比魔法还苛刻。不仅需要对神明抱有虔诚的信仰之心,还需要长年累月严以律己,甚至不少教士都终生孤老,献身于对神明的热忱之中。可就算如此,想要有所作为,也需要十年乃至几十年的时光去累计。
神力的提纯上,远比魔素扩容要慢,这也是为什么贵族大都对神术嗤之以鼻。这个时候,奥谢尔还未曾注意到奥莱尔口中的莉斐,就是基尔捌拾家族的“那个”莉斐。
现在奥谢尔最在意的,还是奥莱尔提到自己释放神术后,体内魔素会被那点神力消耗的事。
“也就是说,你认为可以通过使用神术来代替魔法进行魔素的扩容?”
“嗯,我后来在歇缪尔教母大人的指导下还释放过两次,那种魔素被消耗的感觉和释放魔法十分相似。”
奥莱尔回忆起在歇缪尔办公室内试着释放了的圣光术和水疗术,那时体内的那点神力在微微黯淡后立刻从周围汲取魔素补充的感觉。
“难道你想要用使用神术的方式来代替魔法修炼?啊,姐姐我好伤心啊,小莱尔就这么不想和我在一起吗?就这么喜欢祭司院吗?”
“不不不,才没有,”见奥谢尔无解,奥莱尔慌忙解释道,“我只是觉得神术和魔法之间或许可以联系到一起,有着更多的可能什么的……其实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样,只是有这么一种感觉,神术和魔法还有着更深的联系……”
说着,奥莱尔发现,奥谢尔偷偷地坐在一旁窃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生气地嘟起小嘴,“奥莱尔姐坏心眼,哼。”
奥谢尔连忙道歉,向奥莱尔乞求宽恕,两人在龙车中相互打趣着,直到抵达了目的地——齐鲁比斯府邸。
……
另一边,歇缪尔大祭司在向奥谢尔姐弟(?)告别后,就独自前往教皇的办公室,在门外敲门通报自己的名号后,得到里面奥法尔的一声“请进”,就看到老者模样的奥法尔仿佛早已料到自己会到来而一脸兴致盎然地看着自己。
“我就想着您这会儿改过来,果不其然。”奥法尔见歇缪尔将门带上,示意其坐下,抢先开口道。
“看来教皇阁下对那孩子的教育工作并非忽视,而是有意为之咯?”歇缪尔若有所思,但还是无法理解这种行为能够给那孩子,或者说能够给教皇阁下带来什么好处。
“歇缪尔修女,我现在有个问题想要问您,不知可否给我解解惑。”
“还请教皇阁下赐教。”
“嗯,是这样的,如果一个小孩子,啊,我是说一个四岁左右的小孩子,”奥法尔组织着自己的语言,娓娓道来,“如果他的行为举止和一个成年人一般无二,那么他身边的人会怎么看待他。”
“唔……”
歇缪尔多多少少有些了解奥法尔想要表达的事了,但奥法尔的话还未说完。
“而且那个孩子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所以有意的去隐藏自己。”奥法尔微笑着看着思考着什么的歇缪尔大祭司,“但是呢,所幸,他终究只是个孩子,若只是行为上有些早熟,倒也还能被人们接受,而若是他表现出一个出色的成年人才会有的表现的话……”
“为了防止被视为怪物吗……”歇缪尔咬了咬嘴唇,她虽然一直有顾忌奥莱尔“世界”的身份,但是没想到他的过去还有着不少辛酸。
“不单单是这样,”奥法尔摇了摇头,“您也知道,他是‘世界’,在未成熟之前更多地是被视为‘灾害’。当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以‘灾厄之子’自称了,您能够想象吗,”
说着,奥法尔严肃地看着歇缪尔,郑重地说道,“若是,他的才华被世人得知,若是,有人肆意煽风点火的话,您觉得,会发生什么。”
“!”歇缪尔想到了某种可怕的未来,那对奥莱尔而言无疑是地狱般的场景,但是她仍有不甘道:“但是,教国不是已经查明了他的天赋与‘能力’无关不是吗!”
“歇缪尔修女,”奥法尔认真地看着她,平日里都不怎么显露的教皇的威压使得歇缪尔有些压抑,她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您还是把世人想得太理想化了,人就是这样的,一旦自己心中的不满有了一个发泄口,即便只是谣言,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去传播,让不安的种子肆意生长。”
“对于那些遭遇不幸的人,只要有人对他们说,‘他们的不幸全都是‘世界’造成的,瞧,‘世界’的才能全都是托你们不幸的福而来的’这样的话,很快,人们就会把矛头转向‘世界’,这样的例子其实在过去也有不少,特别是有贵族主导下呢。”
歇缪尔大祭司知道奥法尔作为旧贵族,对贵族圈的黑暗面,绝对比自己了解,但是她仍不愿相信人民会如此的愚昧,刚想反驳,却被奥法尔接下来的话憋了回去。
“不管如何,我是奥莱尔的抚养着,他的教育本就有我来决断,而且您也清楚我这么做并非为了害他,不是吗,还请您不要过多干涉他人的家事,歇缪尔修女。”
歇缪尔修女忘了自己是以何种表情从奥法尔的办公室中走出去的,但是最后从办公室内传出来的话语,却让她久久不解其意……
……
“怎么说呢,歇缪尔修女对奥莱尔表示关心的时候我是很开心的,毕竟当初在教国初次见面时她可是作为代表以‘世界’的身份看待他的,我还在想她会不会对‘世界’有所偏见,但所幸她作为前‘教会圣女’,心胸还是十分宽广的,所以我索性就去做了次小人……”——《奥法尔·齐鲁比斯·奥回忆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