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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一个无神论者,见到超自然现象的概率就跟你花五块钱买彩票中3000万差不多。
即使我这些天经历过很多不可思议的人和事,但对于“鬼”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还是存在着一些质疑的想法,因为没有亲眼见过的东西,始终都是自己的幻想。
但此时此刻,我身后的南岢正紧紧的用手捂着我的嘴,生怕我哼唧一个字。
我能感觉到他手上的力气和温度。看着逐渐向我们的逼近这些瘦高鬼影,我眼中充满了恐惧与不可置信,几乎快把眼珠子给瞪爆了。
“把眼睛闭上,千万别睁开,快!”身后的南岢凑到我的耳边,压低声音急切的叫道。
我喉结上下滚动着,极力让自己被恐惧充斥的心情平静下来,可以下这个时候谁能平静下来他妈才有鬼呢!
正想着,忽然觉得身后的南岢用手指在我背上轻轻地摩挲着什么。
仔仔细细感觉了好几遍,这才明白他在我一直背上写字。前面几个字我没感觉出来,可最后三个字依稀是“跟我来。”
我现在已经是满头冷汗,捏了捏拳头才发现我竟然没有一点力气。
深吸了一口气,我猛然闭上双眼。
等待的过程中是无比漫长的,不知过了多久,身边的气流开始发生微弱的变化。原本沙漠上干燥的空气好像活了一样,慢慢开始变得紧绷。
我浑身哆嗦了一下,随即就感觉一道道阴冷潮湿的气息在我面前缓缓的流淌,每一道都是那么煎熬,仿佛就连空气都要腐烂了一般。头发上也不知是冷汗还是水气,一滴滴冰冷粘稠的液体顺着发丝滑落到脸上。
我紧紧的靠着身后宛如城墙的南岢。如果不是闭着眼睛看不见,我真想回头看看他的表情是不是跟我一样。
几秒钟,在这一刻仿佛永远都不会有尽头。神经高度紧绷,我能清楚的感觉到当这些潮湿的气息划过皮肤时带来刺骨的阴冷和肌肉抽搐时无力的痛感。
我死死的闭着双眼,脚下一步步的向车门挪动,可刚一抬脚却发现双腿就跟灌了铅一样沉重。
这一步下去还没等我站稳,两只脚就绊在了一起,重心不稳猛然就向前栽倒。
条件反射的我伸手抓向了身后南岢的衣领,一手落空后,下一刻我结结实实的压在了一件红蓝大褂的身上。
一瞬间,周围死一样的寂静。我甚至能清楚的听见周围气流疯狂翻涌的呼啸声。
我张大嘴却不知道该喊什么,此时脑子里完全是一张干干净净的白纸。
下意识的睁开眼睛去看其他人,但眼前呈现的一幕让彻底让我傻了眼。
眼前那有什么瘦高鬼影和红蓝大褂,呈现在眼前的只有茫茫夜色中一望无垠的黑色大漠。
周围的空气干燥得让人有些口头发干,全然没有了刚才的压迫和潮湿。
微微挪动身子,我有些诧异的看着自己身下的一堆灰烬,用手一摸,竟然还微微有些发热。
我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感觉双腿不再想刚才那么重。
看着地上这堆奇怪的灰烬,隐约能分辨出这是一把雨伞的形状。
“伞灰你最好不要碰。”张楚杉的声音冷不丁的从我背后传来。
我哆嗦了一下,立刻回头瞪了他一眼。而他只是对我笑了笑,没怎么理我,而是径直走到了那一堆灰烬旁边。
我在一旁不停的挠着头,也不知道他在看些什么。
过了几分钟,他转过头意味深长的对我说了一句:“刚才那些东西不干净,先上车再说,此地不宜久留啊。”
我一脸狐疑地跟他上了车。这次他只是说让我们两个一辆车,难得清净,我也没说什么。
刚躺在车座上,一股疲惫感就席卷全身。刚才的惊吓已经让我精疲力尽了,现在就连说话都有些够呛。
“我劝你在这里还是小心点,冲撞了阴兵还能睡的着,你也真是乐观啊。”驾驶座的张楚杉随意的说着,可这话一传到我的耳朵里就变了味。
我连忙从车座上爬起来,忍着极度的困意,一字一句的问道:“什…什么冲撞阴兵?为什么我不能睡觉啊?”
“冲撞阴兵可是要倒血霉的,你说你为什么不能睡觉啊,呵呵。”他从后视镜里撇了我一眼,脸上的表情好想就是在说我是个倒霉蛋
“而且给你提个醒啊,伞灰不管在哪看见都不要去碰,懂吗?”
“那…那个啥,要是碰了…会咋样?”
见我一脸吃苍蝇的表情,张楚杉轻松的笑了笑。
“那你说倒一辈子霉和倒八辈子霉有什么区别吗?”
听完他的话我直接愣了几秒,完全跟不上他思想的跳跃程度啊。但随即我一下子就明白了他话中的深意。
这话一语双关,一层意思指我是个扫把星,第二层是说他遇到我倒了八辈子霉。
我在问候他一家的时候也暗暗佩服他的说话水平。高,实在是高。
“所以我劝你这几天最好跟我呆在一起,不要离开我的视线范围,不然立刻就得倒霉。”他转头笑眯眯的看着我。
“不说了,睡觉睡觉。”我侧卧在车座上,懒得搭理前面的张楚杉。
这一觉睡得非常舒服,没有做噩梦也没有被人吵醒。
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太阳光毫不吝啬的炙烤着这片光秃秃的金色大漠。
眼前的景象在飞速后退,我这才意识到车并没有停,还在不停的向前飞驰。
白天和晚上的沙漠简直就是两个世界,一个黄沙飞舞粗犷豪迈,一个黑暗阴森绝望寂寥。
我看着窗外的景色微微有些发愣,直到前面的张楚杉叫我,我才反应过来。
他说昨天我睡着的时候戈壁上起风了,刚开始他们在无线电里说迎着风进入沙漠,这样他们会加快寻找喀布尔时间,哪成想在后半夜他们进入沙漠之后遇上了一场中型沙尘暴,几辆车差点走散,不过幸好有无线电连接,他们才重新回到原定路线。
“喀布尔只有在风季才容易出现,在最近几年几乎没人再能找到他,但是你现在看看地上沙丘的变化就知道我们已经很接近他了。”
说着,他把那张地图扔给我指了指左上角的路线继续说:“这是我们现在的位置,再往前过一个沙漠风口,只要风向不变,大概再跑两百多公里久该到了。”
越野车不停的在大小不一的沙丘上颠簸,我拿着被红笔标注的满满当当的沙漠地图,觉得有些头晕。辨认了好一会,才从地图左上角的勾画处找到一个类似“口”的黑色图案,在口的中间写着几个小黑字“满拉风口”。
接近中午一点,我们到达了满拉风口的背风区域,开始下车休整装备。
我乐呵呵的跳下车,心说,昨天晚上还没闻闻沙漠的新鲜空气就被一群鬼东西给搅和了。
深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可还没等我睁开眼睛,就感觉喉咙里一阵刺痛,我仰头咳了几声,但随即而来的一股狂风把我吹得一阵干呕。我心中这个气啊,心说:这真他妈是个好地方,连背风坡都这么爽。
恍惚听见有人在叫我,我四处张望。周围风声大作,耳朵里听见的全是呼呼的风声,刚才的喊叫也早都被风吹的跑了调。
我一脸蛋疼的跑上了车,把车门用力拉上,整个人都缩在后座上装死。
迷迷糊糊中,我听见车门打开的声音,转头一看,张楚杉正坐在驾驶位上抽烟,转而前面南岢他们的车已经打火要走了。
但看了看前面的张楚杉脸上隐含的笑意,顿时放心了不少,躺下继续挺尸。
过了几分钟,随着越野车引擎的嗡鸣,我们离开了满拉风口,一路向喀布尔进发。
窗外呼啸的狂风已经乱作一团,宛如鬼哭狼嚎般的风声让人头皮发麻。尽管窗外太阳依旧毒辣,但狂风已经始终跟随我们一路前行。
半梦半醒中,我感觉过了很久,有感觉才过了几分钟,忽然被一阵无线电的嘈杂声给吵醒了。
车里的对讲机传来了一阵静电声,紧接着大高个南岢你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了出来。
“楚哥,前面没路了。”
“你们去找找,十分钟之后不管找没找到都要在这集合。”张楚杉微微皱着眉,语气中有种不容置疑的坚决。
他拿着对讲机,一言不发的盯着前方。
过了几秒,南岢的声音才传出来。
“收到。”
六分钟后,南岢的声音再次从对讲机中传出。
“你们左边十点钟方向有一座六十度斜坡的沙丘,我现在在沙丘后面。”
“收到。”
剩下两辆越野车一次向后倒车,排成一字型。
张楚杉点燃一支烟香烟,使劲咬着烟屁股,在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
“咱们开车了,坐稳!”
说完也不管我抓没抓稳,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就跟飞了一样直直的冲向前面的沙丘。
我坐在后面死死地抓着保险扶手,只感觉屁股下一阵颠簸之后,一股失重感猛然袭来。
车从高处直冲而下,俯冲的惯性让我一头撞在了前面驾驶座的靠背上。
当车身平稳的行驶在的面上时,我一脸肉疼得揉着额头,可当我看清楚窗外的景象之后,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沙漠奇景。
眼下目光所及之处是一望无际的金色沙丘,大大小小高矮不一的金色沙丘宛如点缀在大地上的金色荣耀,在夕阳映照的辉煌光芒下给人一种波涛海浪的错觉。
我们的越野车行驶在这些沙丘的边缘显得非常渺小,仿佛面对金字塔时渺小的人类。
一座座金色沙丘在夕阳之下给人一中莫名的威严。
我和张楚杉互相对视着,不约而同的笑了,眼前壮观的沙漠奇景已经不需要多余的言语来形容,这种威严神圣的气息已经牢牢地印在每个人的记忆之中。
沙丘之洲喀布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