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段时间,飞燕主动找上了他。
“你把那天的事告知师尊了?”
井榆自然不会傻乎乎的实话实说。
“师姐把心放在肚子里,不该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会瞎说的。”
飞燕见他自然从容,也不再追问,冷冷道:“今天下午去一趟卷宗殿。”
井榆一脸疑惑,“卷宗殿?为何要去那?”
“师尊吩咐的,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不过这只锦囊里应该有所说明,你只用照做就是了。”
时间到了下午,井榆悄悄前往卷宗殿。
其实他心里跟明镜似的,刘夜阳这是故意要逼他去与邱怀通碰面,好从中发现端倪。
至于这位飞燕师姐,他更是可以肯定,温韵以前绝对不知道被她视为心腹的大弟子实际上是夫君刘夜阳安插在她身边的暗棋。
虽然温韵当时反应很快,表现的一派从容淡定,好像早就知道此事也不放在心上。
但越是掩盖,其实越容易暴露出问题。
她虽然能很好的控制住情绪,但武者体魄远超普通人,元罡的波动会很难隐藏,一刹那的心弦震动,已经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安。
井榆走进卷宗殿,除了摆放整齐的各种档案外,大殿内空无一人。
出去了?
“呼噜”
井榆皱眉,竖起耳朵寻着呼噜声走去。
哐当当!
一个铜质酒壶滚到少年脚步,他弯下腰去,正好瞧见了老头蜷缩在办公桌下,呼呼大睡。
“邱执事~”
无人应答。
“邱老头~”
还是没有反应。
“邱酒鬼!”
老头翻了个身,一只手臂自然地朝着井榆的小脸甩去。
井榆狼狈躲开,恼羞成怒道:“姓邱的,我劝你赶紧给小爷爬起来,别逼我踹你!”
常年窝在这座无人问津的卷宗殿的老者这才不耐烦的睁开眼睛,因为他清楚,这小子焉怀着呢,要是自己再不给点回应,他绝对会光明正大的踹自己一脚。
邱怀通一边伸着懒腰一边道:“哪来的野小子,还懂不懂礼数了?”
井榆怒声道:“大胆,好你个邱怀通,前些日子竟敢玩忽职守,诓骗于我。”
“我骗你什么了?屎可以乱吃,话可不兴乱讲。”
井榆气极反笑,随手指着一块南江铁牌道:“是谁跟你说我那块铁牌没用的?”
老者掏了掏耳朵,“本来就没用了。”
“你可知我现在乃是南江拳宗的麒麟子?事到如今你还敢欺上瞒下,忽悠我不成?”
邱怀通耍起无赖。
“麒麟子又如何,老头子我无牵无挂,自由散漫的,难不成还会怕你给我穿小鞋?”
“呵呵,真的无牵无挂?”
井榆出言嘲讽,“如果真是无依无靠,你为何每年都要往山下广南县福集村悄悄送钱,为何二十年前要救下叶家余孽,三月十四日那天夜里又为何要私见纪文鹤?!”
井榆语气逐渐加重,不断逼问邱怀通。
“你回答我,为,什,么?!”
面对诸多“罪无可赦”的指证,老者却仿佛个没事人儿,只是脸色平静的看着他。
前者继续到:“不愿说,是吧?那就让我来替你回答。”
“广南县的富集村,村里有个无儿无女的残废老头,是当年的拳宗弃徒张发,十年前他突然咬断了自己的舌头,戳瞎了自己的眼睛,一定背负了一庄天大的秘密吧?”
“二十年前原本应该待在反骨林囚禁自省的你突然消失,之后叶家被灭,叶家嫡子却神秘消失,也是你干的吧?”
井榆突然情绪激动起来,“既然你能逃出反骨林,为何还要装作武学被废,啊?若不是为了救你出来,郜磊前辈又岂会到流华山冒险,落得个重伤不治的下场?你明明已经恢复了修为,为何还甘愿苟且偷生,是等着突破七境吗?!”
老者终于开口,“这些事你从哪里听来的?”
井榆答非所问,“幸好及时看清了你的真面目,否则说不定我还真会被你蒙骗,潜入麒麟院埋下阵旗。”
井榆手上出现了六杆颜色各异,符光流转的小旗帜,正是某天晚上邱怀通悄悄送来,要求他埋在麒麟院里的阵旗。
“想必你还不知道,此刻纪文鹤正在去往广南县的路上,至于要做什么嘛,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邱怀通脸色终有了明显变化,他杀气腾腾道:“你在逼我?”
井榆不甘示弱,“胆小鼠辈,只会躲在暗处搅弄风云,有宗主在,你绝不会得逞!”
“你在找死。”
邱怀通暴起如电,枯老的手指握住前者脖颈,强大的力量就快要将他捏爆。
井榆双脚凌空,脸色涨红成猪肝色,拼命的挣扎着。
“救我,救我”
邱怀通真动了杀心,生死一刻。
砰,卷宗殿大门被人踢开。
“邱怀通,你疯了不成。”
来人正是刘夜阳之妻,井榆的师尊——绿雪峰温韵
“哼!”
邱怀通像丢垃圾一般将井榆砸到地上,突然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作剑指戳向井榆腹部,竟是想直接废了他。
温韵脸色微变,急忙出招制止,但还是慢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阴毒的一指落到自家徒弟身上。
“黑白不分,为虎作伥,这般废物留他何用?”
邱怀通眼神充满警告意味,转身撞穿了墙壁,消失不见。
井榆脸色苍白,额头冒汗不停,他蜷缩着身体,显然是在忍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
刘夜阳姗姗来迟,身边有弟子立马俯身探查井榆的情况。
“骊珠破碎,武体尽毁,这身藏兵境的修为应该是保不住了。”
刘夜阳只是冷冷的嗯了一声。
温韵却是忍不住大怒:“你布的局?刘夜阳,可真是好手段呐,逼走了邱怀通不说,又废了我绿雪峰一位麒麟子。”
“邱怀通悄无声息的破入摧城境,显然是居心叵测,意图不轨,我让他现出原形,也是为拳宗考虑。至于井榆,此次为拳宗做出了牺牲,我自有嘉奖,亏待不了他的。”
“哼,你如此大费周章应该不可能就只是想试探他的实力吧?现在人也跑了,我看你怎么收场!”
“呵呵,人跑了?韵娘,你是在对我不自信呢?还是对你们自己太过自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