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白色光柱从天而降,笼罩住了高耸入云的天坛,随后一条从白玉广场直通天坛的路径显化。
“想登天坛者,依次上前,十人一组。”
北宫玉科主动站出来维持秩序,此地也只有他和赵炎涵有资格来主持此事。
众人不语,显然都不想做这出头之鸟,倒是有些散修和二、三流势力跃跃欲试,毕竟月君的道法余威能帮助磨炼修为。
但他们连做出头鸟的资格都没有,只能默认的等到最后才能上去体验。
“我去!”
程落第一个站了出来,他打算为南部某一支全军覆没的军队竖下战旗,让世人知晓,曾有那么一支铁血之师,为保家卫国,全军牺牲在了前线,无一后退,无一受降!
“是北宫的阴阳刀程落,年仅十六岁,已经参与了北宫南疆的数次大战,是真正的将门虎子。”
有了程落的带头,很快就有九人站了出来,都是既有背景,又有名气的天才。
十人从不同方向拾阶而上,速度各异,但总的来说都很轻松登上了前四百阶,但四百之后就产生了较大差距。
有人汗如雨滴,衣服湿透,很明显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在迈向第六百七十二阶时终究是扛不住了,强大的道法余威直接将其压倒,最终只能无奈坠下。
很快,第一组登阶之人就已经全部到达极限,其中最远者登上了第九百零三阶,是来自两仪教的一名天骄,名叫闫寒,两仪教属于一流势力中比较靠后的那类,闫寒能取得这个成绩足以让很多人侧目。
程落则刚好登上九百阶,那一阶已经竖有旗帜,如果程落要竖旗,就必须向对方挑战。
“东梧阁传人可在?北宫程落请战!”
有一人脸色难看的走了出来,他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差,第一轮就要被程落挑战。
“东梧阁刘钦,请赐教。”
一旁有战台升起,双方登台而战。
有了前十人表率,后面主动参与的人多了起来。
奇怪的是炎宋皇朝那边一直没有动静,反倒是有几人正四处张望,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赵炎涵脸色阴沉,他心中有种不详的预感。
“不用等他了,你们先去登台,不能让北宫小儿抢了气势。”
一名单手持枪的华服少年幸灾乐祸道:”这赵昶怎么还不来?莫不是真栽了吧?”
他是炎宋成徽大将军的第三子——张虹裕,擅使长枪,天资不凡,其父与平西王向来不对付,此时见赵昶没有按规定时间集合,便说起了风凉话。
其余人熟视无睹,纷纷跟从赵炎涵准备登阶。
张虹裕却没有立即跟上,他主动走到北宫清初面前,讥笑道:“靖平王府三世子这是被道法余威吓傻了吗?不如跟在小爷屁股后面,小爷保证你能登上三百阶,到时候把靖平王旗在那儿一竖”
他顿了顿,把手中的枪一抬,比了个竖旗的动作,笑容玩味道:“啧啧…那还不光耀门楣。”
吕正听言,立马怒目相对张虹裕:“大胆!敢这样和世子说话。”
张虹裕身后有护卫同样准备上前,却被他摆手止住。
“嚯,这条狗还挺有胆量的,敢对我吠叫?”
“只不过命短!”
张虹裕出其不意,果断出手,一枪直冲吕正,吕正也是没有料到张虹裕出手会如此果断,连忙招架,但已经慢了一步。
灵气防御被瞬间击碎,强横的力量将他逼得连连后退,嘴角溢血,显然是受了内伤。
北宫清初这才正视了张虹裕一眼,面无表情道:“你在找死吗?”
张虹裕不由一愣,没想到对方如此直接,他笑着道:“上一个敢这么和我说话的,还是赵昶那傻子,只不过他现在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你觉得你能比他强多少?”
这下换北宫清初愣住了,赵昶?他强行忍住笑意,心中算计着怎么样送张虹裕去见赵昶才合适。
张虹裕见北宫清初不说话,以为对方是被自己震住了,他低声骂了句废物,随后转身离开。
北宫清初看着张虹裕离去的背影,他嘴角冷笑,打完人就这么离开了?你当我北宫清初是摆设吗?
“赵煜,张弓,射杀野狗!”
赵煜有些不明就里,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他性格本就冷峻果断,当即以肉身为弓,运转秘术。
玄躯灵弓术!
靖平王府的一门秘术,其中张弓之法大部分靖平王府亲兵都需掌握,而搭弓御箭之术,只有少数的靖平王府核心成员才能学习。
一把好的“人弓”,在靖平王府的地位比起他们这些亲卫还要高上不少,但对体质有特殊要求,据说不用修行攻伐之术,而是专修身法聚灵之术,以供御箭者使用。
北宫破军便曾以此术,御三千弓兵于万军阵前,一箭射杀过宋朝大将。
今日,北宫清初也打算以此术射杀张虹裕。
赵煜对这门秘法并不熟练,费尽全身之力也只能张开半弓,离满弓还有不小距离,但此时他已经青筋暴起,面目狰狞,显然是到了极限。若继续强行张弓,恐怕有性命之危。
北宫清初脸色如常,不过却伸出右手压在赵煜背后,轻声道:“放松!”
随后赵煜便感到一股凶猛灵气注入他的经脉,冲破他的府穴,但并未对他造成伤害。他一咬牙,原本半曲着的双臂此刻已经完全张开。
这玄躯灵弓术便是以自身体魄为弓,以全身经脉为弦,最后聚灵为箭,发出至强一击。
此刻北宫清初站在赵煜身后,掌心灵气翻滚,一把血色长枪凝聚,竟真以赵煜为弓,要射出一箭。
此箭裹挟着雷霆之势射出,血色灵气中隐约有雷电闷鸣,直取张虹裕后脑。
正向天坛走去的张虹裕忽然感到一阵心慌,全身肌肉紧绷,急忙回头,却见一把等人大小的血色长枪朝着自己撞来。
他避之不及,只能仓促做出防御,身上宝甲熠熠生辉,众多符文围绕周围。
“咔嚓!”
一声脆响,围绕在张虹裕周身的符文一个接一个黯淡下去。张虹裕急忙抽枪阻挡,却是被雷电之力干扰,导致手臂酥麻,所以慢上一线,只能眼睁睁看着血色长枪刺穿宝甲,将自己钉在一面墙上。
“小野狗,叫唤啊,你不是挺爱叫的吗?”
北宫清初悠哉悠哉的朝张虹裕走来,张虹裕刚想怒斥北宫清初偷袭,却又被后者言语刺激,一时气血攻心,一口逆血吐了出来。
张虹裕身边的两名护卫这才从突发的局势中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护住张虹裕。
“还请世子止步。”
“嚯,倒是衷心,只不过凭你们两个纸糊的灵府境,可拦不住我。”
北宫清初话锋一转,认真的对挡在张虹裕身前的两名护卫说道:
“若是你们现在杀了张虹裕,本世子保证你们活着出去,并且逃过张家的追杀,你们敢吗?”
听到此处,张虹裕脸色瞬间变了,他想说些威胁的话却难以开口,只能紧紧的握住拳头。
两名护卫看了眼北宫清初身后不远处,又交换了一下眼神,好像做出了决定。
两人朝北宫清初弯腰拜礼,
“还请世子说话……”
“去死!”
两名护卫忽然暴起,抽出腰刀杀向北宫清初,北宫清初却早有防范,身体微侧,不偏不倚地躲过两人配合默契的一招。
随后两掌飞快拍出,逼退二人的同时身形暴起,冲向张虹裕。
张虹裕也早有准备,强忍着疼痛,用经法震碎了那柄灵气凝聚成的长枪,借力横移,躲过了北宫清初迎面而来的一拳。
两名被击退的护卫立马一左一右护住了张虹裕。
“你们还要看戏吗?小爷真栽这野狗手上,你们也没有好果子吃。”
张虹裕对着远处看戏的两名人大吼,其中一人刚要开口讥讽,脸色却是大变,而另外一人已经猛冲过去。
原来北宫清初在那瞬间便杀了张虹裕的一名护卫,如果另外一人再死,张虹裕也就大难临头了。
他们二人敢看张虹裕的笑话,却不敢真让张虹裕死在自己面前,不然成徽大将军追究下来,他们可不好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