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雪寒梅叶寂寥也败了。
至此,号称南江拳宗年轻一辈最强的麒麟五子除了未出手的段红酥外,全都败在这位入门不超过一个月的新弟子手中。
这也意味着,维持了数十年的四院格局将发生变动,往后的南江拳宗可能只存在唯一的麒麟子——孟狱腥。
“真让他做到了?”
“新一代大师兄?年轻一辈唯一的声音?”
正风头鼎盛的孟狱腥却没有众人想象中那般志得意满,他的目光飘忽不定,仿佛是在寻找着某个人
苟延残喘这么多年,他孟狱腥自然不可能是为了在这群废物面前耀武扬威。
突然间获得了如此恐怖的力量,又岂是毫无代价的?
“井榆是谁,给我站出来。”
台下鸦雀无声,两百多名内门弟子皆是默默的埋下头,担心被对方盯上。
“我再说一遍,井榆是谁,立马站出来!”
现场还是无人应答。
孟狱腥动了真火,他才树立起的绝对威望,现在就有人敢挑战了?
他刚要开口询问断江峰的弟子,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匆忙回头。
只见另一处战台上,一名白白瘦瘦的少年旁腿而坐,右手却高高举起。
孟狱腥皱眉,他对此人也有一点模糊印象,似乎在半个月前的入门考核上见过。
“你就是在燧明走廊中迈出九百九十九步的绿雪峰井榆?”
少年挠了挠头,“如果没有另外的井榆外,师兄指的应该就是我了。”
孟狱腥表情失望,这个井榆和他预想的有不小差距,原以为会是温韵那一脉雪藏的天才,没想到和他一样是新入门的弟子。
这下就没太大的意思了。
“如果让你全力以赴,你觉得自己能在我手下撑几招?”
井榆听到这个问题,先是一愣,继而摇了摇头。
开什么玩笑,让他出全力?
孟狱腥不明所以,冷冷道:“摇头算怎么回事?我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
一股凝重气息如泰山压顶扑向后者,少年肩膀一垮,屁股下面的战台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裂痕。
井榆笑容不改,他顶着这股磅礴气势强硬起身。
孟狱腥难得露出感兴趣的样子,“意思是想用实力来回答咯?”
井榆一边伸手抹平衣服皱褶,一边道:“师弟自知实力低微,更无意与孟师兄为敌,只是我这个人嘛,向来话多,要让我突然闭嘴,只怕比杀了我还难受。”
只见少年一手负后,一手伸前。
“还请师兄网开一面,卧麟山上给我让个说话的地儿。”
众人皆是一脸不可思议,此人是在故意挑衅孟狱腥的权威吗?
想起先前这井榆被自家师兄紧紧逼迫却不敢还手的狼狈样,如今面对威势最盛的孟狱腥反而从容不迫。
他这是疯了吗?
孟狱腥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身躯摆晃不停,连连拍手道:“给你让出个地儿?好样的,好样的,够有种。”
“只可惜是痴人说梦!”
众人只见黑影一闪,孟狱腥和井榆两人同时消失不见。
嘭!
一次对拳,双方具是后退半步。
呼吸间又同时挥出数拳,打的空气炸响。
井榆的拳端正磅礴,走得是厚重拳意。
孟狱腥却是刁钻狠辣,拳法处处透着诡异。
“用出全力,否则就别怪师兄拔下你的狗头。”
孟狱腥嘴角勾起,一簇黑炎在他指尖跳动,紧接着便有一股毁灭气息挤满了战台。
他要认真了。
井榆还是老样子,选择那套南昌国的官武对敌,反正所有人都知道他最擅长此拳。
战台下的绿雪峰众人皆是凝神屏息,注视着这一战。
他们都不认为井榆会是孟狱腥的对手,但毕竟同出一脉,又想起李丹心、韩历等人的惨状,不由为他捏了一把汗。
温雅语气难得严肃,“担心他?”
云昙无措的手掌紧紧攥住了裙摆,但她仍然坚定的摇了摇头。
“我相信他。”
黑炎跳动,伴随着孟狱腥凌厉拳风的还有那股令人窒息的毁灭之意。
井榆眼神凝重,真正面对这个状态的孟狱腥时,才会明白李丹心等人的处境何等艰难。
武血流转缓慢,肉身烘炉暗淡无光,作为立命之本的一身武道修为竟是被全面压制。
头顶骊珠不在垂荡下气机,因为珠身表面已经爬满裂纹。
刚一触面,自己的武学竟是被毁去半数。
井榆对这股力量其实并不陌生,在燧明走廊中他曾亲身接触过这股气息,还差点受到一个神秘存在的蛊惑。
当时他只觉得那股力量充满了不详和诡异,根本不像一名十境武神道韵,所以才急忙捏碎身份牌逃出燧明走廊,这也是他为什么没有取得成绩的真相。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孟狱腥显然得到了那种力量,至于双方是签订契约还是单方面的奴役,还无法判断。
风云既动,蟒蛟化龙,六合谁为王?拳起镇八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