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吃了一口的林萱,看着那切成片,却还拼成整条的猪舌头,差点恶心得把刚吃下去的面吐出来。
“老爷子,初次一起吃饭,还望您能喜欢。这猪舌头,别的不好,就脂肪低,适合您这样的年龄,来,您尝尝!”
凌非寒摆明了想恶心某人,夹起两片猪舍头给老爷子,偏偏筷子要绕了一圈。结果,油,滴进了林萱的面里。
林萱最厌恶的食物有n多种,动物内脏、动物下水都在其中。
什么猪舌、猪耳、猪蹄等等,反正她听到就会反胃,更别说是吃了。
那这个红油,就如身上有小强似的,让她汗毛直立,有一次反胃,差点就吐了。
“这是有了的征兆啊,小凌,你不是医生吗,快看看,快看看爷爷是不是要抱重孙了。”
老爷子惊喜万分,自从儿子儿媳去世后,他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孙女,早就等着抱重孙了。
“爷爷,我没有!”
林萱颤抖着嘴唇,居然还是无视凌非寒,连愤怒的眼神,都不屑于给他。
但,她还是大意了。凌非寒是谁,是能时时刻刻都能让你气出高血压的厚脸皮。
“老爷子,你不要担心。我确认过,林萱很康健,生孩子没问题。”
噗!
确定你妹啊,本小姐还是黄花大闺女,你怎么确定的?
血压直线飙升的林萱,气得身子发抖,却更加的傲娇。连一个愤怒的眼神,都吝啬的不肯施舍给凌非寒。
“哈……哈哈哈,好事,大好事。我林家,终于有后了。老板,来瓶酒,老朽要庆祝一下。”
老爷子完全中招了,孙女害羞也好,愤怒也罢,在他看来,这是即将做母亲的害羞。女人嘛,在长辈面前当然是害羞的。
凌非寒脸色一变,急忙问道“老爷子,这孩子,应该跟我姓!”
“嗯?你说什么,老朽就这么一个孙女,她的孩子当然得随母姓。哼,老朽让一步,三胎之后,随你姓!”
噗!
这次,连凌非寒都差点喷饭了。三胎之后再随他姓,岂不是说至少要生四胎?
“咳咳……老爷子,我怕林萱的身子吃不消。您是过来人,像林萱这样的美人,我是没啥问题,但她……嘿嘿……”
噗!
这次,老爷子喷了,怒瞪着凌非寒,半晌才哼哼的说道“我的孙女,必须得行!”
“爷爷,我是您孙女,不是母猪!”
林萱脸都气绿了,这个该死的混蛋、杀千刀的贱人、可恶的恶魔,他居然这种话都说得出口,无耻至极。
“乱说……你奶奶当初要不是因为工作关系不能生,爷爷我岂会只有你爸一个孩子。孙女啊,天灾人祸谁也避免不了,多个孩子多个希望。”
老爷子目光一黯,十五年来,只有背着林萱时,他才敢想想儿子、儿媳。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不是时间就能抹平的。
“爷爷,我知道了。”
……
小酒下肚,凌非寒居然与林老爷子打成一片。这该死的贱人,他会的倒挺多。
划拳,他一点都不赖,让老爷子连喝了几杯,差点把老爷子干趴下。
老爷子急忙求饶,但口服心不服,急忙换招。跟老板要了象棋,输一局喝三杯。
结果,短短半个小时,老爷子一连喝就酒杯。当然,是那种最小的酒杯,否则老爷子只怕要送医院了。
老爷子舌头都大了,可又一次口服心不服。拿出最拿手的老曲子,吹奏比赛。
当然,他知道年轻人不会喜欢三四十年代打那些主旋律,便不为难凌非寒,只要他大致吹奏出来即认输。
碍于乐器条件,老板只提供了一支笛子。老爷子先吹一曲,还别说,老爷子年龄虽大,但肺活量挺好,曲子吹得很不错。
林萱都暗暗为爷爷打气,爷爷已经连败数局,再喝,会受不了的。
为了爷爷,林萱终于舍得施舍凌非寒了。一道警告的眼神,要求凌非寒只能输不许胜。
“唉,老喽,若是年轻那会,爷爷可不是吹的。爷爷那时候可是单位上的戏曲家,你奶奶,就是看上我这一点,我们才走到一起。”
老爷子有些得意,实际上,他吹得的确很好。用笛子吹奏三四十年代的主旋律歌曲,需要的造诣很高。
“小凌,不要勉强,爷爷毕竟吹奏了几十年……”
“我靠……你小子……”
谁知,老爷子背啪啪打脸。现在的年轻人,四五十年代的歌曲,别说会哼了,只怕听都没听过。
可凌非寒,接过笛子,连音都懒得试就吹奏起来。
笛声一起,老爷子目瞪口呆,惊讶得不知凡几。
谁能想到,凌非寒的笛子吹得这么好。刚开始,就已经决定了结果。这一局,老爷子又败了。
一曲红歌,曲谱简单,在凌非寒手里却脱胎换骨,变得出神入化。
就连旁边那桌醉醺醺的酒鬼,都受到笛声的感染,跟着唱起来。
深夜的夜宵店里,仿佛回到了那个民族危亡的年代。所有大夏儿女都奋然起身,投入到抗敌救国的大业之中。
对年轻人而言,音乐是消磨时光的,也或者是纯粹喜欢的。但极少有人,会因为音乐,而改变人生的理想。
但三四十年代,那一首首钪锵有力的音乐,激发了民众的灵魂,指引了他们的理想。无数热血青年男女,投入到抗敌救国的大业之中。
而凌非寒,用乐器中极其简单的笛子,让时光倒流,如此造诣,老爷子已经输了。
就连责怪凌非寒不懂让着爷爷的林萱,也受音乐的感染,仿佛回到哪个年代,誓要为拯救民族危亡贡献自己的热血。
忙碌着的后厨,也放下了工作,全部挤在门口听着那钪锵红歌,随着笛声放开嗓子。
红歌虽短,意义非凡。
一曲很快落下,整个夜宵店的人,目光都不可思议的盯着凌非寒,甚至有年轻小伙,绞尽脑汁,想要找到一个听说过的歌星与凌非寒对应起来。
“老喽……这杯,是老朽十五年来喝得最有味道的一杯。小凌,林萱交给你了。”
林老爷子眼眶湿润,这次不再是小酒杯,而是端起大酒杯,正要一口闷时,凌非寒阻止了他。
“老爷子,十五年的心结该放下了。这一杯,我敬你!”
凌非寒拿过大杯,将酒倒满后,双手端着站起来,郑重的向老爷子行了一礼,一口干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