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政等人只用一天时间就看厌了这古代的秋收。第二天清晨,几人吃过早饭,请示了赵姫,便骑着战马,架上轻车,直奔山庄北面的中皇山打猎而去。
田骑领着黄鸣等四名护卫在前探路,赵全架车载着赵政、田虎二人在后,姜缭、白豹、高猛骑马随行于轻车左右。
白豹拿着一副精美长弓,不断在周围突驰,演练着各种射姿,还不时向高猛炫耀。高猛也不理会他,自顾前行,若他靠得太近来挑衅,便一马鞭将他抽开。白豹总能娴熟的控马躲开,然后再哈哈大笑着跑开。高猛火气渐起,便打马追他而去。
赵政看得无聊,呵呵一笑,心想:年轻人的心态真好,总能将无聊当有趣,将有趣变乐趣。自己的身体是年轻的不能再年轻了,心态却还习惯于像成人一样,变不回去了。这点可不好,要改。
姜缭一边骑马随车慢行,一边轻笑着看前面二人打闹。田虎也一脸羡慕地紧盯着两个少年武士,左手扶车,右手不时地模仿着他们挥鞭控马的动作。
众人一路欢闹,渐渐行到山口。赵政命赵全停住车架,姜缭三人也勒住战马。赵政不舍地看着姜缭,于车上站立作揖,轻声说道:“缭师,从这里向西三十里,有大路转向孤树城,从那里可转奔韩魏燕楚。”
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块木牌递与姜缭,“这是我从阿母那里偷来的平阳令牌,师父拿上,以备万一。”
姜缭接过令牌,揣入怀中,笑而言道:“临行前你再认真说个字,我送你一卦吧。”
赵政摆手一笑,稚嫩的面庞上充满豪气地道:“君子之于天下也,无适也,无莫也,义与之比。”
“哈哈,好。你虽年幼,却己深有主见,为师放心了。走了。”
说完,姜缭不再耽搁,转身打马,疾驰而去。白豹连忙呼喊:“缭师,相识有缘,送吾等一卦再走啊!”
“哈哈哈。让赵政给你算吧!”姜缭头也不回,渐渐驰出众人视野。
白豹拍手,婉息不己地说道:“鬼谷神算,天下闻名,早想求他一卦。哪知他走的这般急迫,错失了良机啊。”
赵政笑道:“噢,你只信他,却不信我嘛?我可是鬼谷高徒啊!算了,泄露天机不吉,我正好省下一卦。”
“别啊,公子。白豹嘴笨,说错勿怪。你怎么说也学得缭师一二成本事,送我一卦吧!”
白豹急忙解释,却不知己错上加错。高猛摇头微笑,直为他的智商着急。
赵政故意逗趣说道:“写一字来。”
白豹急忙下马,沉思片刻,却又转头问高猛:“豹字怎写?”
高猛险些闻声落马,哈哈嘲笑他道:“你不会连名字都不会写吧?”
白豹摇了摇头,不以为然地说道:“问你也白问。既然如此,就算白字吧,这我会写,说完于地上扭扭曲曲地写了个白字,满怀希望地拾头看着赵政。”
赵政哈哈一笑说道:“我跟随缭师日短,莫说他学问的一两成,连个皮毛都算不上。不过你这字好算,看来你今日狩猎要白忙一场,能还清那日一半赌债就不错了!”
高猛、赵全和田虎也哈哈大笑。
白豹也不恼,轻笑说道:“公子可敢再打一赌吗?如我今日猎获多于应抵赌帐,你们当如何?”
赵政看向高猛问道:“他欠了十三只猎物吧?”
高猛点头:“兔子山鸡之类小兽,两个算一个。”
赵政闻言大声回应:“赌了。输的人负责打理、炙烤食物,如何?”
“行。猛兄看护好公子,我先行一步,去与田叔会猎。”白豹说完驰入山谷。
高猛与赵全拴好车架、马匹,于山口树林中寻了一处空地,开始搭建帐篷。赵政和田虎拿出小号弓箭,在近边树林之间寻找鸟雀来射。
“公子,那里。”田虎发现一只山雀落在不远处一株小树上,连忙轻声指给赵政。
赵政按白进所教,屏息持弓,将弓紧紧贴住屈伸的前腿,缓缓拉弓,测算距离,箭指山雀头上三寸。接着调好呼吸,稳住重心,猛松弓弦。嗖的一声,箭从山雀左边一尺掠过。
那只山雀低头看了看赵政两人,不屑地鸣叫两声,又慢慢飞起,落到不远处另一棵树上。
赵政和田虎尴尬对视片刻。“有风,偏左了,我再向右瞄些。”
“嗯,追。”
田虎陪赵政追着那山雀射了十余箭,只第一箭射得离山雀最近些。那山雀干脆也不飞了,不逃了,只在树上迷惑地看着两人。
赵政两人气喘虚虚,无奈地对视叹气。田虎安慰道:“山中风向乱变。”
赵政将弓和箭囊扔与田虎道:“巧言,令色,足恭,左丘明耻之,丘亦耻之。什么风向乱变?是我射的不准好吧。”
田虎尴尬一笑,心道:刚才是你先说有风的好吧。
那山雀的鸣叫,可能是因发现有趣事情向同伴发出的招唤。又有几只山雀飞落它身边叽叽喳喳地看着两人。
田虎左眼一闭,右眼眯瞧,又闭右眼,眯左眼瞄准。忽而双目圆睁,单腿后伸,弓拉满月,一箭如流星射出。
“嗖,朴朴。”
赵政呆呆望着两只被一箭穿落的山雀,轻声言道:“好吧,你看,真的有风。两只山雀都被吹到箭上了。”
田虎闻言气势一泄,坐于地上,张嘴无言,呆呆看着赵政。心道:巧言,令色,足恭,左丘明耻之,虎亦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