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 分歧与搁置

新建一座现代化的球场，需要多少费用呢？根据容量大小的不同、所在位置、设计模式等各种各样的区别，总价还是有不少浮动的，但收集最近十年间欧洲主要国家修建的新体育场数据来看，大概需要花费的资金应该是要在3亿至6亿欧元之间，即便是那个最小值，也不是目前的都灵俱乐部有可能承担得起的。

FM系统中，给这家近两年内无论是球队成绩还是财政状况、亦或是在足坛中的声望都扶摇直上的球会，做出的最新评定为：综合实力位列欧洲所有足球俱乐部当中的第22位，整体价值为4.12亿欧元。后面的数字，与去年五月末时世界著名审计公司KPMG毕马威放出的欧洲足球俱乐部价值榜上公布的数据相差不大，可以说是具有一定权威性的。

毕马威的研究数据其主要依据是球队的转播分成、经营能力、受欢迎程度、竞技潜力以及体育场所有权等项目，排名榜单第一的是曼联30.95亿，之后是29.76亿的皇马、27.65亿的巴塞罗那。意大利球队中排名最高的自然就是尤文图斯，位列第九，但他的总价值仅有12.18亿，几乎只有红魔的三分之一多一些，显得有些可怜。

而老妇人的同城死敌在这个榜单上的地位就更低微了，由于一众英超土豪的存在、以及像米兰双雄这样当下成绩一般但豪门底蕴犹存的原因，红色公牛在俱乐部价值榜上排名比照实力榜是大幅度地下滑，仅仅位列第48位，险些跌出前五十去。

所以在听到乌尔巴诺·卡伊罗提出要修建新球场的议题之后，李慕迪就感觉到自己的头脑有些发懵，甚至怀疑对方是不是磕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在那儿说胡话呢。因为这真的是有些太不靠谱了，就像是都灵队说要买下梅西C罗一样，太过于异想天开了。

不过在下意识扫了一眼参加此次会议的各位俱乐部高层之后，都灵主帅就发现，这恐怕不是一个玩笑，因为大家都一脸严肃地在思索着主席抛出来的提议，没有一个人的脸上显露出吃惊或者觉得荒诞的表情，看来都是事先得到过这个消息了，只有李慕迪自己是第一次听说。这是不是在说明着什么？即便自认为心胸还算宽广，但此时的都灵主帅不得不在心中产生了一些疑问。

俱乐部主席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了球队主教练的脸色不太好，在随后解释了一句，说是前两天在一个参与人数更少的高层碰头会上曾经初步谈及到了球场的话题，并没有深入研究，但也让其他人有了些许的心理准备，今天才是将这个议题正式拿到俱乐部的计划当中。这番解释看上去是为了安抚李慕迪有可能会产生自己被孤立的感觉，但实际上是否起到了效果，除了当事人之外，谁都不清楚。

对于新球场该不该修建的问题，没有人会提出强烈反对的意见，通过工作人员早已准备好的资料来看，目前的奥林匹克球场确实对于已经呈现复兴态势的俱乐部来说显得有些落后了。因为是承办运动会和各种商务活动的综合类体育场，所以跑道占据了相当大的空间，使得现场观众的观球体验非常差，而且还严重减少了场内的容量。再加上市ZF举办其他活动时还会对草皮进行调整（田径比赛时需要整体更换；大型演唱会则要在上面搭建各种舞台，对草皮的伤害很大），都令俱乐部感到非常的不便，所以大家对于拥有一座使用权完全归属于自己的球场自然不会有任何的抗拒心理。

既然第一个问题没有疑问了之后，那么随后而来的就是能不能修得起的问题了。虽然新建球场的问题刚刚被拿到台面上来讨论，但早就有所准备的乌尔巴诺·卡伊罗显然早就制订了出了最初步的计划书，上面列出了几个方案以供大家讨论。

第一，可以效仿尤文图斯俱乐部的新球场，新的尤文安联体育场就是在原有的阿尔卑球场旧址上进行重建的，都灵俱乐部可以照方抓药，与市ZF商量直接对奥林匹克球场动手。这样做的好处是地皮花费不高，可以折成股份让给市ZF，只要俱乐部方面占据主导权就完全可以接受，大大降低了新球场的投入费用。但是这个主意也是最不靠谱的，因为在失去了旧阿尔卑之后，都灵市ZF几乎是不可能将另一座大型体育场转让给俱乐部的，难道以后再举办一些活动的时候还得卑躬屈膝地去求俱乐部开恩吗？所以这个提议直接就被略过了。

第二处备选场所位于都灵市区与其南部的蒙卡列里镇之间的空地，那里原本是一处牧场，但早已破产结算、无人管理了，拿到土地所有权也是非常的便宜。可是缺点也非常明显，就是距离市中心有些远，球迷们到现场看球需要在路途上花费至少一个小时，十分不便利。而且体育场设在市区外，也就意味着对于城内球迷的影响力会削减，考虑到都灵市只有120万出头的人后，身边还存在着一家国内最强势的竞争对手，将球场移至城外显然是有些弊大于利的。

最后的选址位于城市的西北部，是都灵理工大学的附属体育场，作为世界上最顶尖的工程类学府，这座大学的体育场占地面积并不小，但规模就太过于业余了，俱乐部完全可以与对方协商拿下这片地皮。不过这个选择的费用也是三个方案中最大的一个，没有足够的利益诱惑，是不可能说服并不差钱的大学点头答应的。

不论最终选址在哪里，财务部得出的总预算都在3.2亿欧元至3.7亿欧元之间，这还是新球场的容量仅仅达到32000人的前提下，这也是都灵队主场比赛时预估最高的现场观众人数。即便是位于下限的那个数字，对于红色公牛来说都是不可能承担得起的。

别看毕马威给出的俱乐部总价值达到了四亿多，但绝大部分都是不动产和虚拟的成分，扣除了预留给后半赛季的各项必要开支和员工、球员们的应付薪水之外，俱乐部目前能够一次性动用的资金仅有6000万欧元左右，其中一半还是球队在冬季转会窗口没有大动作而节省下来的。尤其是俱乐部现在还欠着银行高达4000万的贷款没有偿还，财政状况远没有外部人士的报表预计的那么美好。

但是修建新球场不一定要完全使用自己的钱，即便如意大利国内最富有的尤文图斯，在进行大型投资项目时也是会从银行贷款再操作的，用别人的钱来办自己的事，这就是当今世界的主流观念。显然，都灵俱乐部想要启动大手笔的计划，就只能依靠银行来筹集资金了。这就意味着，他们最好先偿还那4000万，然后将计划提交给银行，在得到审批通过后分批得到上亿欧元的贷款，抵押品自然就是新建的球场了。再将此后十数年的利润中的大部分拿出来还给银行，从此过期了勒紧裤腰带的日子，非常的苦B。

前一个鲜明的例子就是阿森纳了，枪手为了修建酋长球场，可以说是砸锅卖铁、倾家荡产，但球队成绩却在近十年来始终不甚理想。如果不是教授依然老当益壮，年年争四都只是奢望，球迷们还不知足的喊着让他下课，真不知道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虽然最近几年教授的临场指挥能力确实有了较大幅度的下降，昏招频现，但考虑到球队在引援方面的投入被英超其它强队远远甩开的事实，实在不应该将阿森纳实力不济的黑锅扣在这位传奇教头身上，真是太让人感到寒心了。

回到红色公牛的身上，进行了之前说的那一套操作之后，也就意味着球队将在未来的N个赛季中都无法在转会市场上有大手笔的动作出现了。而薪金结构也很难按照之前的计划再做逐年的提高，即是说他们不但对于自由球员的吸引力会骤降，还会增大其它球队对于自家核心球员的引诱风险，毕竟人家开出高薪挖角的条件你却无法匹配，主力阵容早晚都会被挖个干净的，就连青训营里的那些好苗子估计也不一定能留得住。

到了那种程度的话，球队就彻底崩溃了，还想着恢复大都灵时代的荣光？能在联赛中维持住中游水平，就算是主教练能力强了。

所以在想明白了乌尔巴诺·卡伊罗的后续计划之后，李慕迪立即就提出了反对意见，他不认为目前的都灵俱乐部有实力新建一座属于自己的球场，而且对于其必要性也提出了质疑。球队主场比赛的平均上座率确实有了较大幅度的提升，但距离满员还是有着一定差距的，考虑到同城球队在当地球迷心目中的影响力和亚洲游客的数量不可能一直维持这两个月间的水平，所以奥林匹克球场在未来的五六年之内是足够容纳现场球迷的需求的，新计划纯粹是在浪费资金。

由于感受到了这个计划对于球队的巨大危害性，所以李慕迪有些过于激动了，在提出自己意见的时候没有仔细考虑一下用词，几乎是将能想到的一切负面因素都直白地讲了出来，言语之间似乎还蕴含着批评某些人盲目妄想的意思，令会议室内的气氛瞬间就冷却了下来。

不过他也是忽略了计划中的一个时间设定，作为意大利知名的成功商人，乌尔巴诺·卡伊罗又怎么会如此不懂得权衡利弊呢。都灵主席是希望在两三年之后正式开启新建球场计划的，虽然这在球队主帅看来也是不可能的实现的，可是因为双方之前并没有进行私人沟通，使得在其他人眼中形成了两个人出现了不可化解的对峙状态。

瓦伦蒂诺·卡伊罗急忙站出来调节有些尴尬的气氛，虽然他的内心是同意好朋友观点的，但父亲才是能够决定俱乐部所有运营方针的帝王，就连祖父也无法干扰到他的想法，更不要提自己这个儿子了。为了不让情况进一步恶化下去，这位俱乐部的市场部部长只能在中间和着稀泥，先是表示从长远的角度来看新球场确实是必需的，但应该报以无比谨慎的态度去对待，结合俱乐部的财政发展情况先制定出一个符合现实的计划，这才是现在应该做的事情，现在谈及其它的还为时尚早。

会上的其他人并没有发表明确的意见，但都同意俱乐部太子爷的思路，这场在主席心中原本应该能起到振奋大家士气的会议就这样草草结束了。新的大都灵时代球场计划算是被暂时搁置起来了，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进入正式的计划当中，每个人的想法也都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的是，某些人的心情肯定不会维持平静状态。

身为球队的主教练，本来是没有资格在俱乐部的运营事项上拥有发表观点的资格的，阿森纳修建酋长球场的时候，温格就没有否决权，即便他在队内拥有无与伦比的影响力，但没有股权的他所掌管的范围只局限于球队方面。自打足球被商业化以来，也许只有弗爵爷有资格和能力去影响俱乐部的重大决定，比如曼联当年将所有权出售给美国的格雷泽家族时，后者就是拉拢了球队主帅才得以击败竞争对手获得成功的。但是2013年弗爵爷的退休事件，却被人爆料是受到了格雷泽家族的逼迫，在俱乐部拥有者面前，真的不要认为球队主帅能有多高的地位。

所以在都灵内部有些人的眼中，李慕迪的做法是有些不妥当的，他不应该在大庭广众面前让主席下不来台，更不应该发表干扰俱乐部重大决策的言论，很能会因此使得与主席之间原本很融洽的关系急转直下。

不过两个人随后便在几个小时后相约一起共进了晚餐，在记者于第二天的报道中呈现出了非常河蟹的相处态势，几乎打消了所有人的负面猜想。可是谁都忽略掉了一个重要的事件，那就是原本在去年年末就爆出的李慕迪将会续签一份新合约的消息，直到几个月后都没有更新进展，其间的内幕其实是很值得探讨一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