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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寒毛直竖,死活不敢回头。
那双手绕到胸前,正想抱住我的时候,我胸前挂着的葫芦突然炸开了。
声音闷闷的,一下子满屋子红色的粉末,那是朱砂。
我的耳边突然响起一阵刀子刮玻璃一样的惨叫声,已经伸到我胸前的那双手,嗖得缩了回去。
满屋子朱砂的味道混杂着血腥气,让我喘不过气来。
直到眼前的红雾散尽了,我这才发现,洗手间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
我赶紧穿上衣服,在家里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下,再没有什么异常。
洗手间瓷砖上的血珠子,也都已经不见了,又恢复了燥热无比的温度。
谢天谢地,我一屁股坐在地板上,嘴里不停念叨着各路神仙佛祖的名号,看来我这条小命算是保住了。
就在我挺开心的时候,想起一件事情,拉开我的衣服一看右肩膀,立马心里一沉。
肩膀上那个血手印又出现了。
同时,老郭干瘪的尸体上,那个血手印一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这就是一道催命符!
我哭丧着脸,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看来这道劫难还没有过去,明天还得去一趟老天桥才行。
那个老头儿虽然看起来是个大忽悠,不过好像还有点儿真本事,至少今天这个葫芦救了我一命。
天亮之后,立刻从毯子里钻出来,冲到楼下,开着车就去了老天桥。
到了老天桥的时候,才早上七点多,昨天那家店还没开门。
我停好了车,蹲在店铺门口,一根接一根的抽烟。
过了大概一个多钟头,才听到一个声音对我说,“来了?”
我嗯了一声,随后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一把抱住老头儿,“大爷,你可得救救我,我才二十四,我还没活够……”
老头儿一脸嫌弃的把衣服拉回来,“进来说话。”
我耐心的等着老头儿把店铺开张,又泡了一壶茶,坐在椅子上,这才问了我一句,“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
我赶紧把从酒吧街拉到那个女孩儿开始,一直到法场公墓,还有昨晚上在洗手间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老头儿不紧不慢的喝着茶,听完问了我一句,“你还有多少钱?”
我一听就跪了,我一个穷鬼,连房租都快交不起了,不过眼下保命要紧,“大爷,我真没钱了,要不我那辆车给您。”
老头儿站起来,顺着我指着的方向看了看,“切,一堆破烂儿。”
我一看老头儿的架势,要丢下我不管,赶紧厚着脸皮,伸手死死的拉住老头儿的衣服,老头儿一双手抓住我的手腕,正想掰开,突然停了下来。
我抬头一看,发现老头儿死死的盯着我的左手。
天气热,我穿着一件短袖T恤,左手的胳膊露在外面,小臂内侧,一条蜈蚣一样的伤疤,非常显眼。
老头儿抓着我左手腕的手指变了变姿势,搭在我的手腕上,皱着眉头。
过了一会儿,像是看见什么珍稀动物一样看着我,“你的左胳膊是怎么回事?”
我低头看了看,一脸茫然的说,“没什么啊,小时候淘气,爬山摔了一次,摔断了,我爷爷是乡里的先生,也懂点儿医术,自己给接上了,只不过他老人家学艺不精,留了一条伤疤。”
“呸,有这么说你长辈的吗?”老头儿又抓着我的左手看了看,“不对,你这左手,难道没有发现过什么不对劲儿?”
我想了半天,一拍脑袋,“有,这胳膊一到阴天下雨就疼,比天气预报都准。”
老头儿白了我一眼,“不是这个,再想想。”
我这才想起来,那天晚上我被木头门关在别墅里边的时候,原本外面是被什么东西栓住了,我的左手好像穿过了木头门,从外边打开了铁栓,这才逃了出来。
老头儿听了之后,沉吟了一阵子,眼神儿越来越亮堂,“这就对了,没想到啊没想到,我老鹞子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你这种人。”
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
老头儿笑眯眯的点了点头,表情亲切极了,特别像给我推销东西时候的表情,我心里一阵防备。
“没错,小伙子,我可以帮你处理这件事,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老头儿翘起二郎腿,不紧不慢的说。
“什么条件?”
“你得拜我为师,你看啊,我救肯定不能白救,你又没钱。我收你这个徒弟,你帮我做事儿,咱爷俩一起发财。”
我一阵惊喜,看来我总算有救了,只要能活下去,拜师什么的不过是走个过场,这都什么年代了,谁还把这种事情当真呢?
很久之后,我才想起来,当时我师父跟我谈条件的时候,压根就没提过工资这回事……
不过当时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哪里考虑得了这么多。
我立刻就在店里,对着老头儿行了拜师礼。
拜完师之后,我才知道,我这个便宜师傅,名字叫做范瑶,和金庸老爷子笔下的明教光明左使同名,绰号老鹞子。
“师父,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头也磕了,茶也端了,我开始打听起自己身上发生的邪性事儿。
“这样吧,想弄清楚到底是什么事儿,我们再去一趟横枝岗法场路。”
听到师父这个贴心的建议,我说话都带着颤音了,“什么时候?”
“今天午夜。”
我一听就吓尿了,昨天刚从鬼门关里跑一趟,现在还要去,还是半夜?
正要拒绝,师父却一脸严肃的说,“要想救你的命,至少要先弄明白是什么在害你,你要是不去,我可就管不了。”
我含泪点了点头。
到了晚上十点多,老头儿把店门关好,挎上一个斜挎的帆布包,和我一起出发。
到了横枝岗之后,我真不太敢往前开了,凭着记忆开到法场公墓附近,立马停车。
老头儿也没多说,带着我下了车。
天气还不错,下车之后,老头儿拿出一个罗盘,样子老旧,好像是红铜做的,上面有看不清多少层的同心圆,空格子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都是繁体的,很多我都不认识。
老头端着罗盘,嘴里边念叨着,“开眼视光明,开鼻闻臭香,开口尝百味,开耳听四方,开足行万里,开盘掌阴阳。受持万遍,身有光明,指点山峦,神无不应。”
念完之后,老头手上的罗盘指针突然飞快的旋转起来,一直停不下来。
老头额头上也见汗,猛的咬破了手指尖,在罗盘边缘画了几个奇怪的符号,罗盘的指针总算停了下来。
“真是个好地方啊,阳气散、阴邪聚、生机断绝、鬼起楼台,我老鹞子已经不少年都没见过这么标准的聚阴地了。”
我听了之后,感觉越来越心虚。
四下里一片寂静,这鸟地方连个虫子叫唤的声音都没有。远处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清楚。
老头儿在前面带路,走了没几步,突然停住了。
我跟着停下了几步,就感觉四周开始凉飕飕的,突然就起了好大雾,就跟恐怖电影似得,雾直接从地下冒起来的,看得清楚在地上慢慢移动,一点一点的漫过来。
雾漫到的地方就很安静,死沉沉的安静。可是没漫到的地方,就吹着狂风,把地上的废纸和枯叶子都吹的好高。
可风再怎么大,都吹不动雾。好像雾气是很沉重的东西一样。
隐约之间,还能听见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浓雾里面快速移动。
“师父,还走吗?”我哆哆嗦嗦的开口。
老头儿看了看手上的罗盘,咬咬牙,喊了一嗓子“走个屁!跑!顺着路跑,别回头!”
说完之后,老头儿自己先撒丫子跑了。
我拼命的跟在后面,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赶。
但是雾气弥漫的速度更快,眨眼之间,已经到了腰以上了,就跟在大海里面游泳一样,只能看到自己的上半身,别说是路了,我只能凭着记忆跑。
身后似乎不断传来叹息的声音,我的冷汗顺着脊梁骨往下流,记着老头儿的话,死活不敢回头。
不过老头儿跑得也太快了,我一个大小伙子,居然追不上。
到了后面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顺着路跑,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脚下穿梭,后脖子上总有什么东西在吹气一样,凉飕飕的,我实在憋不住,回头瞄了一眼。
浓雾中,不断翻滚出一张张人脸,面目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