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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这个纠结,想了半天,猛然间像起安婷来,就跟后面的哥俩道了个歉,说不好意思,我忘了一件事,我之前因为涉嫌杀人,现在还在监视居住,警察说了,我要出城的话需要报备的,今天出来的急,我给忘了,我现在打个电话。
果然我的话一出口,后面俩大哥的脸色就不太自然了。
杀人嫌犯这个名头还是有一点震慑力的,用来唬人挺好用。
电话我是真的打给安婷,重复了我白天说过的话,又报了一遍目的地的地址,安婷有些不耐烦,说不是说过了吗,我赶紧说好好,我回来之后一定通知你,最晚明早就到,我要是能回来请你吃饭,对面的安婷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然后就挂掉了。
我心里不断祈祷,但愿安婷这个丫头能机灵点儿,要是我出事儿了,至少能明白过味儿来,拉我一把。
当然也是给后排俩兄弟听的,老子可是杀人嫌犯,出入都要报警放备案的主,想动我的话,得掂量掂量风险。
果然,后面的路程,车上的气氛又尴尬又诡异,我和后排的两个活人都一言不发,死人更不用说了。
目的地是一个小村子,七拐八拐的进了村,之后在西头的一家院子门口停下了。
虽然已经快晚上十一点,但是等着的人可不少,这户人家也是灯火通明。
门口挑着两个大白灯笼,上面写着大大的黑色奠字。
我松了一口气,感情是我想多了,人家早就等着办丧事呢。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下了车,看着兄弟俩把姑娘的尸体扶着,抬进了院子里。
我跟在后面,一来是想讨口水喝,二来剩下的车钱还没给我,说好了多加一千的。
进了院子之后,我发现灵棚里面,摆了两口棺材,两口棺材都敞着,没有钉盖子。
一进门,就有一个老头儿迎上来,嘴里抱怨着怎么才到,耽误了时辰就坏事,然后瞟了我一眼。
那眼神可不怎么友善。
我赶紧说了一句,“大爷,我是司机,进来拿了车钱就走。”
老头儿这才气哼哼的让在站在院子边上等着。
我有些生气,这户人家也够奇怪的,我大老远的把尸首拉回来,沾了晦气不说,还差点儿出车祸,连口热水都没有?
一路上我只吃了点儿面包蛋糕火腿肠之类的,肚子饿的咕咕叫。
在我们老家那边,办白事的时候,只要人家进门了,至少热茶热饭是管够的,这是礼数。
但是我也没说什么,人家办丧事,又是这么年轻就没了,心情肯定不好,还是少招惹为妙。
就在我等待的功夫,发现四周帮忙的人,眼神都怪怪的,没有一个人跟我对视,像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
而且帮忙的人也不多,一般在农村办丧事,很多亲戚朋友,乡里乡亲的都会过来搭把手,毕竟这是大事,一家人忙活不过来,都是一家有事,半个村子的人都会过来帮忙。
再一想,刚才的老头儿连家门都不让我进,就让我在原地等着,似乎也有点奇怪。
我忍不住往房子里面张望,发现房子门口的一个木头案子上,摆着一张黑白的遗照,但是遗照上面的人,却不是我见过的那个姑娘,而是一个小伙子。
怎么回事?院子里有两个棺材就够奇怪的了,遗照上面的人还不是我拉回来的那个姑娘,这事情透着一股子诡异啊。
我正想往房子里面走,忽然听到里面有人正在说话。
“到了到了,赶快安排一下,把两位新人抬到后山去,引路人的骨灰已经准备好了,过了时辰耽误了吉时,新人不能托梦给你们,我可不负责任。”
“好的好的,这就准备换衣裳了,马上马上。”
我听得一激灵,里面那个说话人的声音,我居然听过,是罗海!
就是我去柳家围,寻找柳媚儿金身的时候,谎称给我们带路,但是坑了我们一把的男人。
我的脑海里面,又浮现出当时罗海抱着柳媚儿的牌位,在漆黑一片的山路上蹭啊蹭的画面,既恶心又恐怖。
奇怪的是,这个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柳家围距离这里也有几百公里,他来这里干什么?
听着意思,似乎罗海和这家办丧事的人,还有什么事情要做?人都死了,还怎么耽误吉时?还有,刚才他似乎提到了新人这个词?
我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词,“配阴婚”。
怪不得那个姑娘的脸,和我后排的两个男人一点儿都不像,她根本就不是这两个人的妹子,而是不知道怎么弄过来的尸体,给自家兄弟结冥婚的。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领头的男人会拎着姑娘的头发,直接把脑袋提起来,一点儿尊重的意思都没有。
这个罗海,居然是主持冥婚的人?
我突然间想起来,当时罗海抱着柳媚儿的牌位的时候,嘴里一直喊着媳妇儿。而且之前他也提到过,曾经偷偷跑到山上的阴城里面,看过柳媚儿的尸体。
难道罗海也给自己和柳媚儿办了冥婚?
不过冥婚不是死人之间才可以办的吗?难道罗海是……
还有,刚才罗海提到的引路人又是什么鬼?
无数的信息,一下子涌到我的脑海里面,我开了整整一天的车,又惊又吓的,脑子已经木了,根本就想不明白。
不过我知道,我现在肯定不能让罗海看到,世界太小了,这家伙要是看到我,不知道又要惹出什么事情来。
我赶紧一闪身,退出了院子。
不过我没走,因为我还没拿到钱,人穷志短。
过了十来分钟,之前坐我车的汉子走了出来,四下张望,看到我之后,走过来抱怨说,“咋不在院子里等?让我找半天,这是你的车钱,赶紧回去吧。”
我接过钱数了数,刚好够数。
本来还有点儿犹豫,要不要留下来看看罗海搞什么鬼,但是想了想自己也没什么本事,就算发现了什么事情,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面,也没有什么办法阻止,搞不好还得吃亏,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算了。
就当什么都没看见,我在心里不断的安慰自己。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车上看到的那个姑娘的脑袋,那双像蒙着雾气一样的泛白的眼睛,总是在我的脑海里面晃悠着,似乎在指责我。
我晃晃脑袋,心里说了一句对不起,姑娘我实在是帮不上什么忙。
走出去几步,一阵尿急,后面一路开了几个小时,没上过厕所,现在憋不住了。
只好找了个阴暗的角落,解开裤子放水。
刚刚放完,打算系上腰带的时候,突然又听到罗海的声音。
这个家伙不在院子里主持冥婚,怎么又跑出来了?
我悄悄的系好裤子,走过去想听听他在念叨着些什么。
罗海似乎是一个人出来的,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手里还是拿着柳媚儿的牌位,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媳妇儿啊,我又帮你找了帮手,这下你就不用受苏颖那个贱人的气了,放开了整她吧。”
苏颖!听到这个名字,再加上罗海的话,我就像掉进冰窖里面一样。
苏颖的消失,果然和柳媚儿有关,似乎还和我的安危有关。这前前后后的纠缠,似乎清晰一些了,挡在我面前的迷雾也渐渐散开一点。
不行,我还真不能走。
如果仅仅是一个普通的配阴婚的事情,我管不了那么多,也没能力。但是听着罗海的话,似乎还关系到柳媚儿和苏颖的纷争。
这我可不能放着不管。
更何况,我现在怀疑,柳媚儿、我在看守所遇到的烧焦的人手,加上老保安蛊婆子还有罗海,似乎都有关联。
之前了老鹞子说过,怀疑老保安一家人,很有可能是伥,也就是帮着阴邪的东西作恶的人。
这个罗海呢?会不会也是?
罗海这会儿已经和自己想象中的媳妇儿说完了话,又回到了院子里面。
我抓紧时间,拿出车上的吃的和矿泉水,在院子外面找了个黑暗的地方,一边休息一边紧盯着院子里面的动静。
到了大概十二点左右,一行人走出了院子。
打头的是罗海,手里面捧着一个陶罐子,后面跟着四个人,分别抬着两扇门板,门板上面放了什么东西,用白布盖着。
最后面是一个老头儿,就是我进院子不让我乱动的那个,估计是那个死掉的年轻小伙子的长辈。
我悄悄的跟在这一行人的后面,不敢靠的太近。
这里本来就是山路,非常崎岖,一行人一直往山根底下走,转来转去,走到一个坐南朝北的山窝窝里面。
这里应该是个常年见不到阳光的地方,北风没遮没挡,直接刮过来。
我身上穿的不多,居然感觉一阵阵的发冷。
之前刚下过雨,这会儿地面上到处都是湿漉漉的,天空还有淡淡的云彩,一弯刀子一样的月亮挂在山头,像是隔着毛玻璃一样,透着血红色。
山窝窝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蔓延起一阵雾气,很快就把前面一行人的脚面都盖住了。
我不知道还要走多远,心里越来越紧张,后背发凉,手心冒汗。
终于,这些人在一处平地前面停了下来。
抬着门板的人,小心的把门板放下,然后罗海揭开了上面的白布。
白布下面赫然是两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