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军打赢了一南一北两次合围战,光俘虏的波军人数就超过了波兰西线总兵力的百分之四十,这还不算难以统计的打伤击毙数。
在另外的数次小规模追击战中,德军又俘虏了七万名波兰溃兵,进一步打击了波军那本来就低迷的士气。
再加上英法盟友的坐视不管,东线苏军的轮番进攻,波兰政府的统治可以说是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好几次,斯米格雷都想从还算稳固的东线抽调一两个师,填一填西线的窟娄。可命令都到了嘴边,又被硬生生的咽下去了。东线的部队他敢调吗?他能调吗?!
虽然仗着祖上积德,波军在东线和战术思想同样陈旧的苏军打的还势均力敌。可一旦在这种战事正酣的关头,抽走一两个抵在苏军面前的师。那东线的部队又拿什么去抵挡苏军一波接一波的人海战术,靠信仰吗?
“报告!费利波维茨少将带着第13骑兵师回来了。”一名联络官情绪激动的闯入斯米格雷召开军事会议的会议室内喊道。
接着,满身灰尘的费利波维茨就大步走进了会议室的大门。
“元帅!”急匆匆的费利波维茨从斯米格雷敬礼。
这位波兰骑兵部队里的一员猛将,因为在半个月前好运的带兵跑去东线和一群外行政委指挥的苏军打仗,这才避免了和西线的同僚们一样糊里糊涂的被德军一窝端掉。
费利波维茨刚刚从东部前线星夜赶回来,他那曾经迷人金发,现在乱的跟鸡窝一样,汗水也顺着满脸的灰尘往下落。一眼望去,这简直就是一副乞丐模样的打扮。而他的制服领口显然是冲进指挥部前一秒才匆匆扣上的,连扣眼都口错位了。
虽然费利波维茨的样子狼狈不堪,不过却没有人笑话他。
此时此刻,每一个留在华沙的波兰军人都对费利波维茨的回来充满了惊喜!
“回来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斯米格雷上前拥抱了一下这位风尘仆仆的波兰“虎将”。
“元帅,东线那边勉强算是稳住了........”没有来得及休息,费利波维茨就喘着气敬礼道:“苏军虽然动用了上百万军队,但是他们基层指挥官的命令杂乱无章,除了命令士兵冲锋以外什么都不会。”
说完,费利波维茨猛地端起一杯水,牛饮而尽后猛地拍桌子道:“要不是苏军采取了无重点式全线进攻,导致我军不得不处处分兵把守,我这次也不至于只能抽出一个师赶回来!”
“能回来就好,能回来就好。西面要是有你们打得一半那么好,我也不至于这么狼狈了。”斯米格雷对着费利波维茨一阵叹息。
“怎么?西线的局势已经糜烂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了!”久在东部作战的费利波维茨显然还不是很了解西线作战的详情,一脸不可思议的神色:“那位贝朗特少将呢,他不是很厉害吗,难道就没想出点挽回的办法来?当初他可是轻松就替我们设计缓解了东线的危机!”
斯米格雷没有回费利波维茨的话。他瞬间铁青的脸色,让整个会议室内的气温降到了零点以下。如果有人尖着耳朵去听,甚至可以听到斯米格雷那咬牙切齿的沉重呼吸声。
贝朗特要是晚一步走,斯米格雷一定会不顾国际后果的把他大卸八块,以泄心头对于法国背信弃义的怨恨之情。现在费利波维茨提起贝朗特的名字,就等于在斯米格雷血淋淋的伤口上又洒了一把盐!
一帮留在会议室里的军官和参谋们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紧张的看着青筋暴露的斯米格雷。
“那个狗日的法国少将瞎出主意,害我们损失了25万精锐。怕我追究他的责任,溜了!”没有选择在爱将面前大发雷霆,斯米格雷最终只是幽幽的道。
“25万精锐!这都快赶上东线的全部作战兵力了,怎么可能怎么容易就没了?!”费利波维茨虽然听说了西线打的臭,但他没想到打的这么臭。
那位自负的贝朗特少将,之前给他留下的印象也不像是个草包,反倒显得非常可靠。平心而论,费利波维茨自认为是比不过别人的。可即便这样一位可靠的优秀将军,都没有拯救西线的局势,那就只可能是德国人太强大了,只可能是德军的实力已经超过了某种程度,某种波军甚至都还没达到的程度!
“不止如此,北线我们也丢了10万主力。各处零散防线上,又丢了不下7万人。”斯米格雷光棍的一口气把所有坏消息都道了出来:“英国人和法国人在西面开了几枪(实际上连枪都没开),就甩手不干了,让我们一切靠自己。现在,我们已经没有援军了!”
法国的态度,可以说直接葬送了斯米格雷的最后一丝希望。要是没有援军的支援,两面受敌的波军靠自己是绝对不可能撑到战争结束那天的。
西线溃逃的部队,现在就如同被赶鸭子一样沿着大大小小的道路一退千里。跑不掉的,就干脆缴械投降。除了混乱与低沉,斯米格雷已经找不到别的形容词来形容前线部队的现状了。
听完这一连串的坏消息,费利波维茨沉默了。他突然发现,自己只带一个骑兵师回来,似乎对局势一点帮助都没有。不,哪怕是把东部的军队全部拉回来,也改变不了这一团糟糕的局面!
“元帅,我想我们已经没必要试图拦下德军了。如今我们能做的,仅仅是把能撤的人撤回来,尽可能的收拢到一起,保卫我们的首都,华沙。”
费利波维茨疯了?
他要自己主动放弃大片领土,任由德军长驱直入!
斯米格雷气的发疯,当初他就是因为不肯把但泽走廊还给德国才引起了这场战争,身为自己的心腹爱将,费利波维茨怎么敢说出这种完全违背自己寸土不让原则的建议来。
不过很快,斯米格雷就抑制了自己的怒火。他毕竟也是一方霸主,能做到这个位置上,还是有一定本事的。比如现在,他在愤怒中却也能清晰意识到费利波维茨敢如此建议,一定有他的必要理由。
“说说吧,你到底怎么想的?”斯米格雷沉声道。
“是,元帅!那我就直说了。”费利波维茨敬礼道。
“总的来说,我军西线毫无战略纵深的部署,使波军在德军高速度大纵深的推进下不是被歼灭就是被分割包围,成为留在德军后面的孤军,抵抗迅速土崩瓦解。这一点上,的确是我们失算了。”
“再者,英法虽然在西线陈兵百万,却按兵不动,宣而不战,这就使得我们不管怎么坚持,最终都难逃一败。”
说到这里,费利波维茨顿了顿,以极其难看的表情,带着哭腔道:“我们还能做的,就是在华沙一搏,守住这个国家最后的尊严。”
..................
同一时刻,在柏林的元首府邸内,莱因哈特召开了一场面对国内记者的记者会议。他在闪光灯下自信而又幽默的演讲道:“德军剩下来的任务只不过是打一只兔子而已,从军事角度看,战争已经结束。不过我想告诉波兰的斯米格雷元帅的是,我个人信奉狮子搏兔亦尽全力的教条,所以还请他做好心理准备。这种心理准备,在拒绝归还德国领土的时候,他就应该提前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