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给鬼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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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影无声无息，出现得毫无征兆。

土子十分诧异，这样的事情他从来没有遇到过。按理说，即使他没有修行大成，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灵，那都一定能听得见鬼音，更何况如今已经是修行大成的仙灵。而且这鬼影的出现也很奇怪，周围的气温没有一点变化。

百思不得其解之后，土子沮丧的抓抓头说：“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一听这话，伏泽不乐意了，直接责问道：“你这话里也带着说我呢吧？”

土子苦笑一下，反问道：“你说呢？”

伏泽刚要回嘴，乔老却抢着开口道：“你们也听不到我孙儿的声音？那还能附身吗？”

土子表示遗憾的摇摇头说：“它连我们都看不到，只盯着床上您的身体，我想，它并不是我们常说的灵体。”

乔老并不明白土子的意思，伏泽见乔渊的灵并没有什么危险性，便放松下来，思考半天，说道：“或许，我知道它是什么？”

土子和乔老赶紧朝伏泽看过去，伏泽坐在地上，眼睛望着乔渊的灵说：“或许那只是碎片，土子，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方青葙的朋友吗？”

土子皱紧眉头，点点头说：“难道，你当初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景象？死前的模样，真实的留在灵体上？这真的可能吗？”

伏泽也略微疑惑了，不过还是轻声解释道：“按理说，灵与肉体分离后自然不会带着肉体的损伤，可是，假设……”伏泽顿了顿，眉头拧得更紧的说：“我是说假设。”

他特意强调假设这个词，让土子心里立刻有种不好的预感，便追问道：“假设什么？说吧，我会自己判断。”

伏泽面色凝重以及悲伤的道：“假设，这个人在死亡的过程中，被某种手法禁锢了魂魄，魂魄在他体内充分体会了肉体消失的痛楚，铭记痛楚的魂魄又被拘出，每时每刻都被迫再现死亡的瞬间。那么，或许会制作出这样的灵。它会失去所有感知，只记得痛楚还有生前最深的执念。也就是，灵魂碎片。”

土子紧闭双眼，深深的吸了口气，缓慢吐出后，声音都有点发抖的问道：“真有这样的手法？你怎么会知道？”

伏泽苦笑了一下，说：“别忘了，我可是活过千年的。伏家一直保护我很好，从没有让我参加过任何危险的战斗，只不过伏家曾有几代人，是专业的养灵师，他们在一次解救被某个魔教圈养的灵时，发现了一种驯养傀儡恶灵的方法。当然，他们也只是看过相关的记载，并没有亲眼见过人驯养傀儡恶灵的过程。而这种方法所制造出的傀儡恶灵，在很多方面跟乔渊的灵魂碎片非常相像。”

土子只觉得喉咙一阵苦涩，长长的叹息一声，喃喃自语般的道：“如果是那些人，那就很有可能了。毕竟，这太巧合了。”

伏泽望向乔渊，什么话都没再说。乔老不太能听懂土子和伏泽的话，不过他多少了解到一点，那就是他的孙子死得很悲惨，并且至今灵魂无法解脱。

“我该怎么办？你们是好人，老头子我看得出来，各位，求求你们帮帮我孙子，帮帮他。”说着，乔老竟然跪了下来。

被一个老人跪，伏泽倒是一点都不介意，就好像是理所当然的一样，那种与生俱来的高傲，在它幻化成兽身时，更加明显的表现出来。

土子远远的朝乔老一抬手，乔老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拉了起来。土子歉意的道：“乔老，您孙子多半是跟某个魔教扯上了关系，才会落得如此下场。这件事，我想我们可能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听到土子的话，床上老人的身体微微一颤，眼角竟然留下两行滚烫的热泪。

这时，一直沉默的觉妄突然说话了：“魔教？什么魔教？”

他只听得见土子的话，所以信息了解得太过粗糙。只是在听到魔教之后，产生了反应。

土子把他和伏泽的猜测跟觉妄简单说了一遍，有些他想隐藏的事情自然没有去点透。可是，觉妄却敏锐的发现了问题所在。

他语气凝重的问：“就是说，你们怀疑乔渊和方青葙朋友，那个叫晓晓的女子，有着类似的遭遇，晓晓的死并不是意外，对吗？”

土子的表情更苦了几分，他没想到这个单纯的小和尚平时呆呆傻傻的，关键时刻竟然这么敏锐。可是，跟魔教有关的事，土子都绝对不希望觉妄和伏泽牵扯进去。自然，伏泽也看出了土子的意思。

只是，它不明白的是，晓晓的事也是一样。一遇到跟魔教邪法有关的事情，土子就会极力回避，甚至都不想他们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作为一个神灵，应该不会对这样的人、这样的做法坐视不管的。土子，到底隐藏了什么？

被觉妄点破了心中的猜想，土子立刻面色难看的不说话了。察言观色的本事，伏泽都比觉妄强出不知道多少倍。所以，在伏泽早已经默认了土子的隐瞒后，觉妄偏不那么乖顺的去触动土子的雷区。

“如果这是真的，那就说明某个魔教组织正在顺安和苏南两地，进行惨无人道的杀人行为。并且，还把那些惨死之人的灵魂，制作成听命于自己的傀儡。”顿了顿，觉妄突然面露疑色道，“如果乔渊和晓晓真的被制作成傀儡恶灵，那这些傀儡恶灵，能做什么？能为魔教做什么工作？”

土子垂目不语，伏泽识趣的坐在一边不吱声，乔老现在只顾着乔渊，屋子里竟然奇怪的安静下来。

突然，墙上的古老挂钟当当响起，时间已经凌晨两点。在这个安静异常的房子里，挂钟突兀的响声，竟震出了些许回声。

觉妄抬头看看时间，有些焦急的追问道：“看来只能从乔渊身上找突破口了，还是不能跟乔渊交流吗？马上让他附在我身上吧。”

“小法师……”

“蠢和尚……”

土子和伏泽同时惊叫起来，可是已经晚了。只见觉妄话音刚落，本来看起来毫无攻击力的乔渊，脑袋猛地一百八十度扭转，诡异的扭曲着，盯着它身后的觉妄。它嘴角露出微微血色的邪笑，眼睛里的悲伤此时已经被猩红的血光和疯狂取代。

觉妄不明白土子为什么突然这么大声叫他，只看土子气得脸色发白，大声斥责道：“小法师，‘祸福无门，唯人所召.’你懂吧?人的身体就像家一样，你不请，邪魅之物根本无法进来，你连这么点常识都没有就出来跑江湖吗？”

觉妄脸色一肃，眼皮微微垂下，低声问道：“我本就是要让那鬼灵寄宿的，有何不妥？”

伏泽并不废话，毅然矗立于觉妄身前，眼中流淌着愤怒的火焰，一眨不眨的紧盯乔渊。

刚刚还是一副毫无意识的乔渊，原本像木头一样僵硬的身体，此刻竟然慢慢转过身来，它的眼睛紧盯着觉妄一动不动，只有脖子以下的身体在慢慢转身。这样诡异的场景，即使是同为灵的伏泽和土子看了，都浑身一寒。更何况是年纪已高的乔老，老人家直接惊叫着摔倒在地，几乎晕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