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谁是善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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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法师，我想起一件事。”两人面对面吃早餐的时候，宋章史对觉妄说。

“半年前，我跟我女朋友去她的老家，在那里见到一个奇怪的男人。那男人是我女朋友的邻居，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是暗恋我女朋友的。当时，他很怨毒的看着我。后来我们临走时，他还特意来送我，问我的出生地。你说，把出生地告诉别人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常理来说不会，只要你没有把明确的生辰八字告诉他人就不会有什么事。”

“我的生辰八字写给未来岳父了，他说要找人合八字。”

觉妄突然停下吃饭的动作，名字、出生地、生辰八字，这些合到一起，觉妄产生了一个非常不安的念头。

“你是在那之后开始做噩梦的吗？”

“嗯，差不多回来不到一个星期左右就开始做噩梦了。”宋章史大惊，“难道真的有关系？”

觉妄紧锁眉头：“暂时还不能确定，我想应该去一趟。”

“好，我尽快安排下工作就出发。”

事情似乎在不经意的地方，峰回路转。

宋章史的女友叫孟莲，老家在顺安市不远的盘庆镇。父母都是工人，下岗后开始经商，做些小买卖，勉强供女儿上了大学。孟莲大学毕业后，跟同学来到关城镇打工。职场上沉浮多年，没有太好的机遇也没有找到自己的爱情，对生活满怀失望，准备最后找一次工作，如果不成功就回老家结婚的时候，遇到了宋章史。

两人的相遇就像电影桥段，跟朋友聚会后去会所洗澡休息的宋章史，在前台遇到了孟莲，对她一见钟情，然后开始追求。孟莲也喜欢上了宋章史，甜甜蜜蜜相恋的两人，终于决定走入婚姻的殿堂。可是，宋章史却遇到了这样的劫难。致使原本同居的两人，开始了漫长的分居生活，见面的时间也越来越少。孟莲很担心宋章史移情别恋，宋章史担心孟莲知道他的噩梦和不顺，会惧怕他、离开他。

总之，原本顺利的一切，似乎都在一夜间变得支离破碎。

当宋章史提出再次去孟莲老家的时候，孟莲几乎激动地哭出来。只是，她没想到同行的还有一个瘦弱少年，仔细瞧瞧，发现这少年长得还算清秀，文质彬彬的，说话都不会大声。

孟莲也是职场的老油条了，这么多年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见过。在看到宋章史对觉妄超乎平常的关心和重视时，她忍不住心绪难平。难道宋章史有这个爱好？既然如此也不该大张旗鼓的领出来呀？更何况还要带着他去见自己父母，是为了什么？

一路上，宋章史开车，孟莲坐在副驾驶，时不时的偷偷观察觉妄。觉妄并不知道自己的出现，已经产生了一个天大的误会，坐在车里闭目养神。这几天他睡得都不安稳，始终提防那怪物来袭。不过，出乎意料的是，那怪物再没有出现过。宋章史这几天可以说是神清气爽，连眼底的青黑都消失了。

顺安和盘庆镇相距不算远，车程两个半小时。觉妄迷迷糊糊的总感觉有人在盯着他，休息得也不算舒服。车子停下来时，他第一时间睁开眼睛。

“亲爱的，你还没介绍这位帅哥呢。”宋章史倒车的时候，孟莲终于忍不住了。

“他是我的一个朋友，你叫他小法师就行，他是佛门俗家弟子，很本事的。”

觉妄下了车，朝四处望了望。孟莲家开了一个小卖部，店面不大，顾客大都是附近的孩子。两位长辈欢欢喜喜的迎出来，他们身边跟着一个看起来很阴沉的年轻人。

那人始终盯着孟莲，眼神执着而狠厉。

觉妄没有去打招呼的意思，远远地站着。孟莲抱住她的母亲撒娇，她的父亲则拍拍宋章史的肩膀，带他往屋子里走。

那个阴沉的年轻人跟着进了屋子，视线最后在觉妄身上停顿了一下。

“小法师小心些。”乔渊的声音钻出来，“那家伙给人的感觉很不好。”

“当然不好了，那家伙用灵魂跟恶魔交易了。”伏泽嫌弃的道。

“恶魔？玉犼大人从哪学来的？”乔渊好笑的问。

“跟伏家的小侄女学的，她天天喊着什么蜘蛛丝、什么出卖灵魂跟恶魔交易。我猜想，那人跟这个情况差不多。”

“乔渊，你能看出什么吗？”觉妄问道。

“玉犼大人说，那人把灵魂出卖给恶魔了。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危险，带唐卷宗来就好了。”

不知道是因为觉妄在让人安心还是宋章史太心急，他迫切的提起结婚的事宜。当然，这是让女方父母非常满意的举动。阴沉的年轻人更加阴沉，眼中的恶毒毫不遮掩。宋章史看了他一眼，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为什么，上一次来就没发现这人看他的眼神，充满敌意，让人恐惧呢？

夜晚很快到来，觉妄跟着宋章史住宿在孟莲家附近的酒店。宋章史的房间里，孟莲很不快的质问宋章史，觉妄到底什么来头，为什么来？

宋章史认为现在把事情说出来，应该不会有问题。

觉妄住在宋章史隔壁，站在窗边，紧紧的盯着远处的房屋。老旧的小卖部牌匾，隐约可以看出几个字，暖色灯光从敞开的门窗散出来，隔壁人家却漆黑一片，那是那个阴沉的年轻人的家。

阴沉的年轻人叫赵笛，读大学时家里煤气泄漏，家人都离世了。大学毕业后，赵笛回到老家，找了一份普通工作，生活规律也能养活自己。孟莲的父母是挺喜欢赵笛的，一来觉得这孩子可怜，二来赵笛平时沉默寡言，但对周围邻居很热心，尤其对孟莲家照顾有加。孟莲平时不在家，赵笛总来照顾二老。

孟莲慌张的跑出酒店，直奔回家。觉妄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大约猜到宋章史告诉了她，他们关于这件事的猜测。

不久，孟莲和父母再次出现在觉妄的视线里，他们气势汹汹而来。

“你说你一个大小伙子，干点什么不好，非要出来骗人？”

“小赵是我们看着长大的，那孩子绝对不可能害人，更别说害我们家人。”

“你说吧想要多少钱，只要不过分我就给你，以后别再来骗章史了，他心善好骗，我可不是他，再有下次，我直接报警。”

一声高过一声刺耳的质疑和叫骂，吵得酒店里的住客都出来看热闹，觉妄坐在窗前，仔细思量孟莲一家人的话。

“宋先生是心善的人吗？”他下意识的追问。

“当然，不然的话会被你骗？”孟莲鄙夷道。

“可是，他明明让人杀了想保护他的灵啊，这也是心善吗？”觉妄非常疑惑。

“你还没完了，我看你是真想进局子是吧？灵？哪来的灵？拉出来我看看。”

宋章史跑过来的时候头发还在滴水，刚洗完澡就听到外面的吵闹声，孟莲的声音他最熟悉，赶紧过来瞧瞧，没想到竟然看到梦莲一家为着觉妄叫骂不休，也刚好听到觉妄那句话。

宋章史自认自己是个有善心的人，可是对于灵，他觉得自己是被折磨怕了，才会说出杀死这种很绝的话。显然，觉妄对他的言行非常不满。

在保安和宋章史的劝说下，梦莲家人终于放过觉妄，离开时给他下达最后通牒，天亮立刻离开这里，不许再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