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不是普通人能管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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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整个村的人都能看见灵？为什么进行增强自身灵气的修行？为什么所有人寿命多这么短？为什么所有人成年后都会失明？

如果是养灵师的话，这种种无法解释的疑问就都解释得通了。只是，这些都是真相的话，那么刀村长又产生了一个担忧。他的先祖是为了什么决定放弃子孙后代的光明的呢？真的可以随便揭开真相吗？很多不负责任的设想，让刀村长惶惶不安。

“小伙子，你说的事容我好好想想，给我点时间，我需要时间。”刀村长喃喃的道。

告别了刀村长，觉妄和唐卷宗直奔霍大夫家。唐卷宗边走边问：“养灵师到底是什么来头？很厉害吗？你确定龄山村的人是养灵师的后人？”

觉妄望着远方缓缓道：“我也只是猜测，我师父说，养灵师是介于人和灵之间的，他们不仅仅为人类的太平努力，也尽最大努力维护灵。可以说，是最中立最宽容的。可惜，那个时候人和灵之间的矛盾已经不可调和。人魔大战最初被称为人灵大战，那场战斗可以拿来当成荣耀来说的，只有摧毁了风古堂总部这一件事。其他的，都是那些正教人士都难以启齿的行动。”

唐卷宗心中有了自己的猜测，嘴上问：“什么行动？”

“我师傅说，人魔大战的导火索是一场战争，人类之间的互相屠杀，导致山林中的万千生灵遭难，惊扰了当时在山中修行的大灵。大灵怒火攻心走火入魔，一夜之间虐杀了所有附近的人类。正教人士集结，捕杀那只大灵。然后，越来越多的灵加入到这场战斗中来。风古堂从中制造双方更多的摩擦，让双方的误解达到无法调和的地步，趁机牟利。最先识破风古堂阴谋的就是养灵师，最终在他们的带领下剿灭风古堂，为这场生灵涂炭的大战划上了一个句号。”

唐卷宗沉声道：“可是，大战结束后，原本应该是功臣被人和灵都敬仰的养灵师，被灭族了？”

“没错，我师父说养灵师当时的声望很高，尤其是灵对养灵师的崇敬，甚至超过我们佛门道门。正教人士也以养灵师马首是瞻，他们几乎就是武林至尊的地位。”

“谁干的？谁有这个心又有这个本事？”

“这个就不知道了，毕竟养灵师被灭族本身就是个传闻，因为他们在风头正劲的时候，突然销声匿迹。所以，对于他们的猜测很多，其中，被灭族成了猜测中最被大家认可的。”

唐卷宗忍不住环视一圈龄山村：“难道这里的居民真是养灵师？”

“我师父跟我说的养灵师几个特点：每天日出日落时，修炼灵气，以供寄宿的灵修行。养灵师全族都是天生的天阴眼，孩子从出生起就跟灵一起长大，所以他们很多人都不把自己当人而是当成灵。养灵师生命普遍很短，养灵的人容易疲累，养两只以上的灵身体健康会受到影响，整个家族寄养灵的话，后代的寿命会缩短，而且会越来越短。”

这几个特点一对比，还真的跟龄山村的情况很像。唐卷宗也渐渐确信，这里的居民就是养灵师后裔。

“那这盲症是怎么回事？真的像你说的，是他们先祖跟灵定下什么约定了？”

觉妄摇头：“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测，况且这个猜测里还有一件事无法解释得通。”

两人说着话已经走到霍大夫家院门前。

“什么事解释不通？”

“就是霍大夫，如果龄山村的盲症是一个约定，那么霍大夫并不是本村人，为什么也会发病？”

唐卷宗恍然大悟，盯着霍大夫的家，嘿嘿笑两声：“看来想知道真相，就要先弄明白霍大夫到底隐瞒了什么秘密。”

觉妄敲了敲门：“没错。”

霍大夫听见敲门声，住着拐棍走出来，朝他们招招手。

霍大夫家的格局跟双海家很像，虽然他是一个人住，不过龄山村的村民还是给他一个一样规格的屋子，显然并没有任何排斥或怠慢他。觉妄很喜欢龄山村，喜欢大家的包容和仁厚。

“两位客人从哪儿来呀？村长家？”霍大夫在藤椅上坐下时，不冷不热的问。

“以龄山村来说，你也是客人。”唐卷宗似笑非笑的道。

霍大夫噎了一下：“你们来找我，肯定是有事吧？”

“当年你调查龄山村盲症的结果，我们想知道。”

霍大夫耳朵对着唐卷宗：“我还以为你们两个是他说了算，难道是我看错了？”

“你连看都看不见，当然是错了。”唐卷宗朝觉妄挤眉弄眼，觉妄由着他胡闹。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你们是来吵架的吗？”

“当然不是，吵架浪费时间还不解决问题，能动手的时候我绝对不动嘴。”唐卷宗捏得拳头咔咔响。

“少吓唬人，你们这样的毛头小子我见多了。想知道什么我也不是不能告诉你们，不过是有交换条件的。我也要知道，你们的调查结果。”

唐卷宗看向觉妄，觉妄点点头。

“可以啊，这很合理，您说吧。”

霍大夫琢磨了一下道：“你们先说。”

“那不成，您的信用度在我们这里不算高。”

霍大夫无奈的叹口气：“小伙子，有些事我不说是因为不能说。说出来不会给龄山村带来任何好处，只会造成人心惶惶，龄山村的这种平和，是非常难得的，我想要守护它。”

霍大夫的这些话得到了觉妄的认可和共鸣，守护龄山村的平和，也是觉妄想要做的。只是，他希望大家都能生活在光明中，能够看到色彩斑斓的世界。

“霍大夫，我的目的只有一个，解开盲症之谜。我现在还缺少一个线索，希望能够得到您的帮助。把你知道的说出来，我自然会告诉您我知道的全部真相。”觉妄柔声暖语的道。

“这话听着舒心，行，告诉你们可以。毕竟，我也已经瞎够了。这个秘密，总不能带劲坟墓里的。”

“我是一个医生，九年前因为一场手术事故被医院开除。老婆跟我离婚了，兄弟姐妹们也视我为耻辱。当时，顶不住压力，我离开了家，开始四处云游。说实话，咱们国家有很多偏远的地方，医疗条件很差，在那些地方我重新找回了自信。来到龄山村是一个偶然，我坐的客车在山道出了事故，当时，我以为自己就要死了。我醒过来的时候，周围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我拖着一身伤，在黑暗中看到了暖黄色的灯光，当时以为是地狱的引路灯。”说到这里，霍大夫忍不住笑起来，“我是真的以为我已经死了，所以找到龄山村的时候，我感觉自己重生了。”

“从医学的角度出发，龄山村民的眼部没有任何病变，盲症让我觉得毫无头绪。后来我突然想起来，以前路过的一个村子见过一个病例。病人身体状况良好，可偏偏就是食欲不振，营养严重缺失，最后调查的结果是，被人下了蛊。”

霍大夫把拐棍放在一边，用手用力搓了把脸：“作为医生我是不愿意相信这些的，可是当看到龄山村的状况后，在调查毫无结果的情况下，我不由自主的想到这种可能。所以，我就开始往蛊毒或者法术一类的方向去调查，并且对刀村长也提到过这种猜想。当时，刀村长很重视，主动组织村民配合我的调查。”

说到这里，霍大夫突然停了下来。他使劲揉了揉眼睛，重重的叹口气。

唐卷宗不耐烦的追问：“后来呢？大家都配合你，应该很快调查出结果了吧？”

霍大夫苦涩的叹口气，摇摇头说：“我得出的结论就是，龄山村的事不是咱们普通人能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