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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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冬，苗绣十匹、竹筐二十、劳务三人……”册子中所记载到都是倒卖货品的明细，杨帆翻来翻去，也没从里面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

但当杨帆合上册子，手指划过牛皮表面时，猛然发现在牛皮表面好像刻着什么字。

想到这，杨帆立刻蹲下身子，用力咬破拇指滴在牛皮上，血液顺着牛皮本身的细小纹路蔓延，同时也浮现出了这具尸骨留下的最后信息。

“谷……里……巾……”

“谷里帕！！”猴子沉默了一会，和杨帆一起说出了相同的名字。

“没错！肯定错不了！这个人就是被谷里帕杀的，我说那老家伙怎么这么厌恶外来人，他就是害怕有人会发现他的杀人的秘密！”猴子愤恨的说出了心中的猜想。

杨帆此时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自己和谷里帕相遇时的画面，那张原本布满黑斑的皱脸在记忆中扭曲成了狰狞的诡笑，难道这一切都是谷里帕的阴谋？

杨帆蹲下身子，仔细观察这具骸骨，发现他的右手中指莫名缺了一块。虽然断骨四处散落，但那是因受到外力，导致的关节脱落。

而这根中指明显要比旁边的无名指还要短一截，指尖圆滑没有裂痕，显然是在死之前就已经是这样。

就在杨帆想要将这个发现告诉猴子时，黑暗中突然伸出一双手持木棍的苍老手臂，将杨帆打晕在地。

……

“我这是在哪？”幽寂的黑暗中杨帆缓缓睁开了眼睛，举起手臂想要揉搓胀痛的后脑勺，却撞在了厚重的木板上。

“我在棺材里？！”杨帆惊诧地摸索着四周将自己围困的木板，端方侧弓、距肩两寸，这分明就是一口棺材！

棺璧四周散发着腐朽的气味，杨帆并没有立刻呼救，而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回忆着自己晕倒前的场景。

“断指……断指！”杨帆恍然大悟，猜测墓室中肯有另有出路，而将自己打晕的多半是谷里帕。莫测的黑暗中没有半点声音，杨帆心脏狂跳，就连呼吸都开始变得颤抖起来。

正当杨帆努力尝试着顶开棺盖时，在一声巨大的爆破声后，一连串脚步声聚集在了棺外。

紧接着棺盖被撬开，无数根火把照的杨帆几乎睁不开眼睛。

就在杨帆还没从获救喜悦中度过时，面露狰狞的寨民们七手八脚地直接将杨帆拽出来，按在地上就是一顿毒打。

“恶鬼！畜生！”

“杀了他！”

寨民们已经被愤怒遮蔽了双眼，无论杨帆如何解释挣扎都无济于事，拳头如雨点落在杨帆身上，旧伤未愈有添新伤的杨帆吐出一口黑血，昏死了过去。

……

“奶奶，他不会是死了吧”

“唉，这只能看他的造化了”

杨帆微微挣开眼睛，眼前的景物明亮的有些刺眼，模糊的视线开始变得清晰，花冬玉和方灵两人正坐在床边望着自己。

“谷里帕！墓室中的那个断指的人是谷里帕杀得！”杨帆恢复神智，立刻坐起身来，用力抓住花冬玉的手臂，激动的说道。

“谷里帕他已经死了……”花冬玉轻叹一声，拿起床头上的烟枪，放在了杨帆面前。

杨帆缓缓拿起带血的烟枪，难以接受这一现实，随即转念一想，急忙问道：“猴子呢？就是跟我一起来的那个！”

“要不是我来的及时，恐怕你就被寨民们打死了。至于你那位朋友，我还没听到他被抓住的消息”花东玉一缕银发从头巾中散落下来，浑浊的双眼中露出一抹感伤。

听到猴子还没被抓住，这就证明至少猴子现在还是安全的，杨帆略微松了一口气。

“花婆婆，谢谢您救我，但我必须得离开这”周士印被抓，猴子下落不明，杨帆怎么可能会有耐心在这养伤。

花冬玉被没有制止杨帆，眼看着一瘸一拐的杨帆走到房门前。

木门打开的一瞬间，杨帆就被守在外面的两名寨民怒视着推了回来，并警告他再敢开门就让他提前接受处刑。

焦躁的杨帆眉头紧皱走回床边，眼神中绝望已经将迷惘遮盖，现在他完全不在乎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一心所想的仅仅是师徒安全三人离开这里。

“入夜之后，沿着屋后的小路上山，有一处山洞，你的朋友或许就在那里”花东玉倒了一杯茶水递给杨帆，轻声在意志消沉的杨帆耳旁说道。

夜深了，阴云遮月，天空中开始下起了毛毛细雨。

杨帆按照花东玉所说，用床单拧成绳子，顺着竹窗而下，成功躲开了所有的看守。

细雨还未能渗透进泥土之中，山路只是有些湿滑并不泥泞。朦胧星光中，杨帆一路狂奔，在距离山洞还有百十步的时候，忽然看到有一手持油灯的人影从山洞走出。

情急关头，杨帆纵身一跃，钻进路旁灌木之中。

火光闪烁，杨帆透过灌木看到一名身头戴斗笠的男人，缓慢的走过灌木。杨帆屏住呼吸，紧绷的身体丝毫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直到再听不见对方的脚步声，火光也消失在幽寂的山路中，杨帆才悄然从灌木中爬出。

再看了两眼那个离开的方向后，杨帆不再迟疑，疾步走进山洞之中。

“我告诉过你！要杀要剐随你便，我不会答应你的！”杨帆刚迈进山洞，就听见洞中深处传来了猴子坚决冷漠的声音。

“猴子！是我”杨帆立刻就分辨出了声音的主人，快步深处洞穴之中，发现有一个朦胧的身影被绑在洞内的石柱上，这人正是猴子！

“杨帆，你怎么找到这的？”猴子难以置信的看着杨帆。

正当杨帆抽出匕首，准备割断猴子身上的麻绳时，一声苍老的声音从洞口传来：“你居然能从那群寨民手中逃出来？”。

“别动！不然这猎枪的钢珠也不长眼睛！”闻声震惊的杨帆握紧匕首准备转身之际，却被对方喝声制止。

“你是谁？！”对方有枪在手，杨帆只好扔掉匕首，高举起双手缓缓问道。

“他是阿力！”在猴子说出出人意料的真相时，斗笠人也摘掉了头上的斗笠，一张饱经风霜苍老面容显露了出来。

阿力单手持枪，从身后取出一捆绳子，扔到杨帆脚下。

“把自己绑在石柱上！快点！”阿力始终与杨帆保持着相应的距离，老谋深算谨慎的他自知单打独斗绝不是年轻力壮的杨帆的对手。

杨帆缓缓的蹲下身捡起地上的麻绳，用旁光观察着身后的阿力。

“别想耍鬼主意，估计你也猜到我现在背着人命，我并不建议再多上两个”阿力展开紧握住枪柄的手指，似乎随时都会扣动扳机。

杨帆自知意图被看透，无奈只好将自己和猴子绑在了一起。

“说吧，你让我们干什么”阿力完全有能力杀自己，却并没有这么做，反而是将他们绑起来。所以杨帆可以断定，阿力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想要他们去做。于是杨帆索性先入为主，开门见山。

“你倒是挺聪明，我的确是想让你们帮我完成一件事”阿力放下手中的枪，眉宇间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痛苦。

杨帆冷笑一声，暗道这老小子果然打着鬼算盘。

“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说过古滇国这个名字”说话间阿力从怀中取出半张黄褐色的皮卷，材质罕见，杨帆从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