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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帝国的覆灭(长篇小说)(上卷)《血色夕阳》张宝同
送走了两位送信人,皮萨罗觉得完成了一件大事,心情马上轻松了一大节。然后,对着面前马丁恢谐嘲弄着说,“我说马丁,你到底用什么招数,竟然把印加大王的爱妃弄到了自己的床上?”
马丁满脸羞红地说,“这种丑事,侯爵就不要再说了。”如果是西班牙人,也许会滔滔不绝地自我吹嘘一番,可是,印第安人在这方面的观念是和西班牙人截然不同的,不管你再有能耐,这种事都会被当成十分丢人的丑事。
皮萨罗口气加重地说,“印加大王可是你们印第安人的大王,是太阳之子呀,你竟敢与他的妃子私通。胆子不小呀!”
马丁一听侯爵这话,就放开胆子说,“只要侯爵不管,我谁都不怕。”然后,用一副不屑一提的口吻说,“要说阿塔瓦尔帕这个蠢货,我最瞧不上他那副愚蠢傲慢的作派。你看他明明做了人家的俘虏了,被人囚着关着,还整天摆着一副至高无上尊贵无比智慧无穷的印加大王的架势,你说可笑不可笑?如果是我,也不会象他那样,带着几万大军,却被一百多人的西班牙人给杀得惨败,还被生擒活捉。你说这人是不是比灰鹅还蠢?对这种愚蠢之极关在牢狱之中的印加王,你说我能对他崇敬仰慕吗?”
罗尔伯特一旁说,“你是见阿塔瓦尔帕被关了起来,才敢说这样的话,如果阿塔瓦尔帕没有被我们捉住关起来,你敢说这种蔑视和谩骂他的话吗?你敢勾引他的妃子并跟他的妃子通奸偷情吗?”
聪明的马丁摇了摇头,说,“我可不是那种拿自己的脑袋让人家用刀砍的蠢人。”
皮萨罗听着这话,用手点了点马丁,说,“你做事可要小心一些,别让那个傲慢愚蠢的印加大王发现了,告到了我这里,到那时,我可不能轻饶你。”
马丁却不以为然地说,“没关系,他就是发现了又能怎样?还真能把我们活活地绞死活埋,再灭杀九族,焚尽家产?除非他能从这里活着出去,再当上印加大王。”
三个人说了一会话,天色就开始亮了起来。皮萨罗觉得有些瞌睡了,便回到自己的寝室里。这时,印加公主已经起床,正在扫地。皮萨罗坐在床边一边脱着衣服,一边看着年轻公主那蛮细的腰身,随着扫地时一动一动地摆动,就觉得那姿态轻盈而美妙,非常地诱人。于是,便忍不住地踏着拖鞋,从后面冷不防地搂住了女人的腰身,把她抱到床上。女人转过身来,朝他浅然一笑,那种神态十分地庄重安详,美丽无比,弄得侯爵一时昏沉迷醉,爱死爱活的,就把女人放在怀中一边亲吻着,一边把她身上的衣服脱光,然后,搂住女人,进到了被窝里。
可是,很快就有人来敲门。侯爵一听是那个看守印加大王的执勤少尉彼得亚的声音,不禁有些恼火,大声问道,“啥事,这样风风火火?”
门外的人说,“印加大王说有非常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侯爵说,“等我起了床,吃了饭再说?”
可是那个执勤少尉却说,“印加王闹得很厉害,非要马上见到你。”
侯爵说,“就说我马上就到。”把那个讨厌的执勤少尉打法走后,皮萨罗继续搂着印加公主,因为这才是他眼下最最重要的事情。
过了一会,他感到瞌睡了,便倒头就睡。睡了一会,他感觉有人在哭,一睁眼,见公主望着天花板在默默地流泪。他趴在公主面前,一边为年轻的公主擦着泪水,一边问道,“你怎么啦?”
公主只是摇头,并不答话。他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说,“我可怜的公主,你有什么不如意和有什么需要,就对我说,除了天上的太阳和夜空的月亮,我都会满足你的。”
公主很温情地摇着头,说,“我没什么,不知尊贵的印加大王怎么了,你快去看看吧。”
侯爵见公主是为阿塔瓦尔帕说情,就不解地说,“我说公主呀,阿塔瓦尔帕几乎把你们整个家族都灭杀光了,如果你不是在基多,而是在库斯科,你也会死在他的刀下。对此,你怎么不恨他,反而为他着想?”
可是善良的公主却说,“可他毕竟是我们的国王,我的亲哥哥,除他之外,我几乎没别的亲人了。”这位叫玛丽卡亚丝的公主是瓦伊纳·卡帕克大王的亲生女儿,可以说是华斯卡尔的亲妹妹,当然也是阿塔瓦尔帕的亲妹妹。她是前往基多看望病重的帕丽亚王妃,才躲过了基多人在库斯科城内的大清洗和大屠杀。因为母亲病逝她幼年时曾被帕丽亚王妃养育过很长时间,所以,对帕丽亚王妃有着很深厚的感情。当帕丽亚王妃病故之后,她从基多来到了卡哈马卡,见了大王之后,大王对她说了库斯科发生的事情,让她不要回库斯科,她就只好在卡哈马卡的行宫里住下了。在印加大王被西班牙人抓住后,西班牙人到行宫里搜寻黄金,并把她和行宫里的人都给抓去了。
皮萨罗实在是困乏瞌睡之极,但为了让公主高兴,他还是起了床,然后,把罗尔伯特和马丁叫上,一起朝着关押印加大王的牢房走去。关押阿塔瓦尔帕的牢房是军营中的一间印加人建造的很坚固的石屋。房子是用非常整齐和平滑的石块砌成,因为石缝之间用的是一种红粘土砌着,而且是不露痕迹,所以,让人觉得这些石块是用很高的工艺垒成的,而不是用粘连物砌成的。牢房门前有三个梯形门,每一道门都上有铁锁。门外,则是有六名荷枪实弹的西班牙官兵严密把守。
来到牢门前,侯爵问负责执勤的少尉彼得亚,“到底是怎么回事?”
彼得亚赶忙立正行礼,然后指着牢房,说,“天不亮,他就让我叫侯爵,说有重要的事对你说。我说不行,现在侯爵还没起床,可是他不干,大叫大喊跟发狂了似地。没办法,我才去向您报告的。”
皮萨罗点了点头,然后,从墙上的小孔朝里看,可是,他看到的却是阿塔瓦尔帕那半张急切焦虑的面孔。他笑道,“嗨,老朋友,咱们又见面了。”说着,便让彼得亚开门。
门打开了,皮萨罗带着罗尔伯特、马丁和彼得亚进到了屋里。石屋约有七米长,六米宽,三米高,地面也是用整齐光滑的石块铺成的。屋子里空空荡荡,只有一把木椅和一张大床,而且光线较暗,弥漫着一种浓重的霉湿气味。唯有墙上那两个不大的洞孔透进着一片亮光,给屋子里带来一片明快的气息。
见侯爵带人进到了屋里来,阿塔瓦尔帕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了句,“侯爵午安。”当然,这句话是跟看守的卫兵们学的。
皮萨罗听着印加大王在用西班牙语在向他问候,显得很高兴,就说,“大王近日过得还好吗?”
阿塔瓦尔帕苦苦一笑,说,“你说囚徒的日子能会好过吗?”
皮萨罗敷衍一笑,问,“不知大王找我有什么要紧的事?”
阿塔瓦尔帕走到皮萨罗面前,直截了当地说,“我知道你们历经艰辛,漂洋万里来到我们这里,根本不是为了传播什么基督教义和宗教信仰。”
皮萨罗听着这话一怔,说,“那你说我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阿塔瓦尔帕语气重重地说,“金子。”说这个词时,他用的是西班牙语,所以,不需要马丁翻译。
皮萨罗“噢”了一声,但他一点也没有觉得尴尬,而是为印加王的这种直率的幽默感到惊讶,“是吗?”
印加王反问道,“你说呢?”两人都大笑起来。
这是皮萨罗在印加王被捕之后第一次见到他爽朗开心地大笑,于是,他毫不隐晦地说,“不错,我们是需要金子。”
印加王说,“那好,你需要金子,我需要自由,我想咱俩可以做一笔交易。”
皮萨罗有些莫明其妙,说,“咱俩能做什么交易?”这话也让身旁陪同的其他人都感到不解,因为一个是被关押的国王,一个是掌握生杀大权的侯爵,他们之间能有什么交易可谈!
印加王说,“用金子交换自由的交易。也就是说我给你足够的金子,你把我放掉。”说完,他用一种特价待估的目光看着眼前这位掌握着自己生杀大权的西班牙军人。
“是吗?”皮萨罗的眼睛里闪出了亮光,马上问道,“你能给我多少金子?”
“很多很多,”印加王一边指着地面,一边说,“譬如说用能铺满整个屋内地面的金子。”
“用能铺满整个地面的金子?”侯爵指着屋子对罗尔伯特和马丁说,“你们听到了吧,他说的是能铺满整个屋子地面的金子,他不是在胡弄咱们吧?”说着,皮萨罗哈哈大笑起来。“是啊,他怕不是在白日做梦吧。”
罗尔伯特和彼得亚也都嘲讽般地放声大笑起来。
被大家这么一阵大笑,阿塔瓦尔帕显得十分地狼狈,甚至有些不知所措,但他还想极力地为自己辩解,说,“真的,这实际上根本不算啥。”
可皮萨罗却摆了摆手,用不容商量的口气说,“你能从哪去弄来这么多的金子?算了,这种不可能的事情就不用再谈了。你还有别的话要说吗?不然,我要离开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