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王侍出了宫门,李承乾抓着长孙的袖子。
“阿娘,莫不是我大伯他们又说爹爹闲话了?”
“哎~皇家自古不都是这样的,朝廷里的那些官员走的跟你父亲越来越近,难免有些人吃味。”
长孙轻叹了一口气,很为李二担忧。
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身手抓住李承乾的耳朵说到:“你不出声我倒还忘了,以为上了房就抓不住你了么?”
没想到长孙突然难,自己的耳朵正好被抓个正着,佛陀尚有三分火气,更别说长孙了,担惊受怕了一天,这会好不容易逮住,怎么也得好好教训一下。
“阿,疼,阿娘松手,松手。”
“你还知道疼,上房的时候你怎么不知道,一丈高的墙那也是随随便便敢往下跳的?”
“错了~阿娘,孩儿错了还不成么,您先松手,好疼。”
疼么?不疼,长孙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但是看着儿子可怜的样子也是有些不忍心,但是想起上午那般情形,又是一阵委屈。
“在别人那里就乖乖巧巧的,是个长辈就夸你懂事,怎么到了家里就成了混世魔王了,你可知为娘担了多大的心么,你大伯抱着承道指着你爹的鼻子骂,气的你耶耶午饭都没吃,你怎么就不哓事呢。”
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倒不是被李承乾气的,而是上午李建成的话太气人了,看着长孙流泪,李承乾也有些不知所措,这种事情还是头一次,不过想起李建成那个夯货,李承乾冷冷一笑。
“阿娘,都是承乾的错,您莫哭了,看看承乾给您带了什么?我在皇祖父那里讨得镯子,你看这可是上品琥珀做的,看看,这里还有一只叶子呢。”
长孙看着儿子的样子破涕为笑,眼角虽然还挂着泪痕,但嘴角已经牵起起了一丝笑意。
唐代的官员俸禄一般由禄米、人力、职田、月杂给、常规实物待遇和特殊实物待遇几部分组成。以唐朝前期正三品京官(相当于各部部长、市长级别)为例:每年禄米400石,职田9顷,杂役38人,每日发常食料九盘(细米二升二合,粳米八合,面二升四合,酒一升半,羊肉四分,酱四合,醋四合,瓜三颗,盐、豉、葱、姜、葵、韭之类各有差;木橦、春二分,冬三分五厘;炭、春三斤,冬五斤),大概约合每月8000文;每日可享受免费工作午餐,每年元正冬至各赐绢5匹、金银器、杂彩不等(包括夫人),依据品级国家配发至少五种不同场合的服装(包括全套衣帽鞋带配饰);本人或祖父母、父母亡故,给营墓夫60人役使10天,按品级配给丧葬所需一应器物,赠绢、布、绵等100段,粟百石。遇有特殊情况,还有赏赐。一般官吏每三年考核一次,业绩突出者可加俸禄,反之则减扣。
若是换做现在的软妹币,一品每年俸禄172.6万,二品每年俸禄135.6万,三品每年俸禄101.6万,四品每年俸禄74.1万,五品每年俸禄59.0万,六品每年俸禄33.1万,七品每年俸禄27.1万,就连九品杂役每年最少都有十三万(咳咳,唐朝公·务·员的待遇是真高~)。
李承乾是郡王,每年俸禄同三品,也就是每月八贯钱,算上每年节日的赏赐,每月进十贯钱的俸禄,李二是亲王,连同身上那些爵位,每月的银钱已经近百贯,若是这钱换做平常人家,怕是如何挥霍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李二这些年来为了守住自己位置,上下打点之下亦是不知道花出去多少,加上同僚之间的宴请,近些年来依然有些入不敷出。
长孙知道之后,亦是将自己从娘家带来压箱底的首饰典当了打半,只剩下寥寥几件,还都是命妇必须穿戴的。
女人对于珠宝首饰有着天生的狂热,长孙亦是女人,如何不喜欢那些东西?
“这是琥珀的?成色这么好的琥珀怕是宫里亦是没有几件吧。”
身手拿出镯子,轻轻放在手里看了一阵子,明黄色带着些透亮的镯子在纤细的手掌中熠熠生辉,阳光映射下镯子中间那颗恰好镶嵌在里面的绿叶纤毫毕现,嘴角泛出一丝笑意,眼中的喜爱溢于言表。
“阿娘可是喜欢?”
看着长孙不说话,伸手将镯子从长孙手上的镯子拿下来,一只一只的给长孙带上,雪白的肌肤趁上明黄色的镯子,很是搭配。
“真好看。”
李承乾抬头看了一眼脸色有些羞红的长孙,嘴里喃喃念叨了一句,惹得长孙一阵娇笑。
长孙嗤笑了一声,而后轻轻拧了李承乾的鼻头一下,而后说到:“这些终究是外物,东西再多不过是个陪衬,最重要的是心里有东西,这些年虽然孔夫子他们未曾懈怠,但你的学问终究还是有些懈怠了,进了弘文馆一则好好读书不求你学问通达,出口成章,但也不能一文不名,就算是想做上阵的将军,也得熟读兵书韬略不是?”
李承乾吸了一口气,难受的眯起眼睛,而后缓缓将嘴里的空气呼出,一想到要跟那帮小崽子一起念之乎者也,就是一阵头大,这些年为了不去弘文馆。也算是绞尽了脑汁,不过最终还是逃不过去这一劫,地下脑袋无力的点了点头,喃喃说了一句:“孩儿知道了,定会听话的。”
长孙微微一笑,眼中尽是喜悦,自己儿子终究还是聪慧的,想到这些年孩子压抑着自己的性子四处讨好,四处惹祸,心里又是一酸,这些事情对一个孩子来说是不是太残忍了些。
感受到了长孙身上的苍凉,李承乾笑了一声是以安慰,他从没有想过为自己活过,从出生那一刻起,他就注定要守护眼前这个女人,不管付出什么。
“承道他们毕竟是你弟弟,凡是还要让着一些,你爹爹在外面拼死拼活,都是为了你有个安稳的前程,要争气!”
这就是长孙的希望,或者说是天下父母的希望。
看着李承乾乖巧的点头,长孙悬着的一颗心终究是放下了,自家的孩子自家知道,凡是他应下的事情一般都会做到,很懂事,这也是长孙最放心他的一点。
“承乾,你在外面有个师傅是么?你也莫要隐瞒,你的事情我们大概都知道,以前你不想说我们也就没问,但是你要进弘文馆了,以后没多少时间去那边,你父亲想着把你师父接过来,毕竟教导了你两年多。”
长孙的话让李承乾一个机灵,这件事情他隐藏的很深,还以为会一直瞒下去,但是看着长孙笃定的样子,就知道已经瞒不下去了。
李承乾眉头皱紧,经常觉得有人跟踪自己,但那人几次要露馅的时候马上就会消失不见,久而久之也猜到了是父亲的人,没想到他们竟然连这件事情都知道了。
“还是算了吧,师父性格太过怪异,这几年若不是为了教导我早就离开长安了。”
长孙闻言一笑,用手指轻轻的拂过李承言皱紧的眉头:“你啊,就是心思太重,几岁的娃娃谁敢放心你在外面瞎跑?若是被人拐去,还不得心疼死阿娘?你爹也是为了你好,师徒你们已经认下了,家里也不好说什么,改日让你爹带上礼物去看看,也算是尽了礼数不是?”
所谓尊师重道就是这样,师父的地位仅次于父母,老家伙不很在意,他们当父母的不能不在意,既然拜了师就应该有拜师的章程,这就是规矩,更何况是授业恩师。
“那先说好了,那老头可是怪癖的很,若是恼了我爹我可不管。”
看着李承乾小心谨慎的样子,长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小的人倔的厉害,除了有数的几个人,别人还真拿捏不住他。
“你爹又不是小孩子,怎么办他自由主张,只要你乖乖听话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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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李渊说了,该揍的也一定会揍,逃不掉,如果说这世界上还有谁能拦得住李二的话,那么只有那个女人了,回了院子,看着小院子里站着的王忠,眉毛一挑。
“王忠,你去长公主府上一趟,叫秀宁姑姑来一趟,若是不来以后恐怕就见不到她的宝贝侄儿了。”停了一下,而后叮嘱道“说话的时候急切一点,可怜一点,悲伤一点。”
王忠是李承乾的侍卫,这么多年跟在李承乾身边,自然之道小主人想要干什么,提起那个女人,王忠打了一个冷战,看着小主人的眼神越发的疑惑,待思索了一阵子,眼神大亮,有些敬佩的看着李承乾,以往的经历让他知道,李承乾做事总不会如此草率,怕是早有预谋了。
看着王忠的眼神,就能知道此时他到底有多敬佩自己,哈哈一笑,大袖一甩,将手背在身后,高傲的仰起脖子,叹声说道
“是不是觉得小爷的英姿越发勃发了?是不是有一种敬仰之意在心中苒苒而生,崇拜我吧~”
对于他的厚脸皮,王忠早已经见怪不怪,没有理会自恋的李承乾,拱手一礼,额头泛出青筋,提着刀转身走了,只留下笑容凝固在脸上的李承乾,出了脚步声什么也没有留下。
“王忠!你他娘的什么意思!还有没有点规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