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是非曲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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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楚狂根本就不和林寒来往，开始之初，当看见对方的眼睛落在哪个女弟子身上，他还会故意去挡一挡。

可挡得次数多了，楚狂便觉察出对方的厉害。

楚狂这一身长衫竟硬是挡不住对方的目光，林寒看着别人，那目光不过是要穿透衣裳，而落在楚狂的身上，恐怕就是想剥他的皮。

当然，红花当有绿叶配，门派中有那么几个女弟子就不怕林寒的目光，反过来还敢和他对视。这般流莺艳火，楚狂自问是从不敢望上一眼，而林寒却和她们眉来眼去，有来有往，好不高明。

今夜，星辰无眠，楚狂也无眠，他迫不及待想要看看林寒和谁交尾。

作为一名初哥，如此场面，他心向往之。

第一间屋，楚狂以为林寒会进去，结果他远远躲开。对，这间屋的美女可是冷若冰霜，只可远观。

第二间屋，林寒脚尖轻轻划过，没有进去，依楚狂看来，这道门户，林寒一定是轻车熟路，常来常往。

第三间屋，林寒若是敢进去，楚狂宁愿把名字倒着写。

第四间的主人，光体重就能把一头肥猪压死，他怎敢进去。

......

这一间，楚狂觉得有些熟悉，他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心神也不由得紧张起来，手中的剑柄握得更紧。

林寒轻轻地吹了一口气，房门竟然悠悠然打开了。

“呔！”

“啊！”

“砰”

“呔”的一声怒喝，楚狂手中利剑已然出手。

“啊”的一声惨叫，林寒惨叫身形顿时暴退。

“砰”的一发重拳，楚狂的拳头落在他脸上。

林寒转身苍惶而逃。

今夜，星光灿烂，楚狂御剑而行，他誓要把林寒碎尸万段。

结果，楚狂和林寒一起被人带走，林寒被人带去疗伤，而楚狂却被镇压在了后山。

起初，楚狂并不担心，在他看来林寒行为不轨在先，自己那一剑有功无过，现在宗门将他囚禁容易，到时想请他出去，他说不得还要耍点脸色看看。

可是，世间之事变化万千，出人意料也也总在常理之间。准确的说，是在别人预料之中，出乎楚狂的意料之外。

执法长老当场宣布对此事的结论：林寒负有巡山之责，当夜于敦伦岩发现楚狂形迹可疑，遂一路跟踪而至，及时阻止了他的不轨行径。楚狂恼羞成怒，趁林寒不备暴起偷袭……

林寒，巡山之人！

楚狂轻蔑的一笑，掌门之子会去寻山？他只有‘呵呵’二字。

明眼之人自然不止楚狂一个，可是接下来的一番话，却让纷杂的场面安静了下来。

“当夜，李季巡山突然肚痛如绞，本欲坚持却难以为续，恰逢林寒路过，遂求助于林寒。林寒义气高远，欣然代李季巡山。”

“林寒尽职尽责，一夜之间巡遍数道山头。有各道关口巡查印记可为证据。”

......

最终，所有证词都落实在一点之上：林寒当夜巡山，他的所作所为都是公干。

楚狂没想到对方能找到这么多证人，竟然硬是将林寒的行为定在了正义之柱上。

“当时我已巡山数遍，正是辛劳疲惫之际，恰好看见楚狂欲行不轨，本来我只是想将他叫住，给他留些改过自新的机会，没想到他却要杀人灭口。”

说话的这位正是‘因公负伤’的林寒。

看着捂着伤口满头冷汗的林寒，楚狂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好吧，我意图不轨在先，偷袭同门在后，真是罪该万死’。

这次楚狂是彻底认栽了。

歪曲事实也就罢了，但他万万没有想到，黑白竟然也能颠倒，楚狂只能看向小师妹，看她怎么说。

“当时门口一声轻响，我以为来了坏人就连忙起来。当我来到门口时，就看到林师兄全身是血，而楚师兄拿着把剑在追杀他。我只看到这些，至于之前他们有什么争执，我就不知道了。”小师妹的声音娇柔低沉。

楚狂理解小师妹，她不知道前因后果，她只不过是说她眼见的事实。

“小徒......”

“住口，此事轮不到你说话。”

楚狂的师父站出来求情，一句话刚开了个头，就被一名长老厉声喝退。教徒不严，楚狂的师父也是有牵连之罪。

冷冷的笑，楚狂心意冰冷，他止不住想笑。他笑这些宵小只知栽赃陷害，却不知道世间正义常在。

林若虚毕竟是掌门，楚狂相信，即便林寒是他儿子，他也会站出来主持公道。楚狂看着掌门，众人的目光也都跟了过去，大家都在等掌门的最后判决。

“我虽是林寒父亲，但更是一派掌门，行事自然不可不正。一人为私，二人为公，三个人就是大公无私。这么多人都证明林寒巡山尽职尽责，可见林寒所言非虚，当夜他确实在巡查中发现你的不轨行为，因此被你报复。我虽不愿相信门中有你这种品行低劣之人，但你又作何解释呢？我且问你，夜半三更，你不在屋中睡觉，却是意图为何！”

林若虚不愧是掌门，他这一席话句句都是义正词严，真可谓是字字珠玑，这番英容风貌，实在不愧是我辈之楷模。

楚狂无力争辩，更无需言辞，他知道哪怕是发心魔大誓，指天地为证，也不能为自己脱罪，只能证明他自己心虚。

楚狂看了看林若虚，向他点了点头，此事究竟如何，天知地知，他只想问对方良心何在。

楚狂不是一个孤言寡语之人，但现在他却只有沉默。

“楚狂残害同门，门规难容，应废去修为，逐出门派！”

林若虚不顾一片喊杀之声，力排众议，只废不杀，留楚狂一条生路。看起来楚狂还应该感谢他。

“他本是我派年青一代资质最佳之人，可惜行为如此不堪。虽然他之前有不轨行为，但若是不残害同门，倒还可以留他在派中，如今却是饶他不得。可惜啊，可惜！”林若虚向身旁的长老解释，那惋惜之态，恻隐之心，不愧是一派掌门之尊。

一名修士，修为与性命同等重要。试想一名俗人眼中的仙人，突然变成一个凡人，这种由云端跌入地狱的惨状，何其困苦。

如今，楚狂真想好好感谢林若虚，若不是对方那点虚伪，他这条命恐怕已经不保，又何谈翻身机会。

虚伪可以改变一个人，林若虚有杀人之心，可偏偏他是掌门，他离不开虚伪，楚狂也因为对方的虚伪得以保命。楚狂有些困惑，不知这虚伪到底是好是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