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一八章：围栏之外的笼中鸟

看着被钉在墙上奄奄一息的蛮族之王，墨千影和夜枭对视了一眼，然后双双瘫倒在地长长地舒了口气。蛮族之王被混沌双刃的震慑特效镇压住，除了对两人干瞪眼之外做不了任何事。而墨千影和夜枭则默默喝着回血药剂，对他大眼瞪小眼，等待着流血状态消失。

这个场面看上去相当滑稽，不知道的还以为三人是前来讨伐恶龙的勇者，在大战结束之后围着篝火回忆着经常的战斗。

过了好一阵之后，墨千影和夜枭的头上不再跳起伤害数值，流血状态总算是结束了。这还是墨千影第一次遇到持续效果这么长的流血状态，心里顿时就忍不住嘀咕了起来，以后再遇到有这么恶心技能的人，要在第一时间绕路走避免与他正面冲突。

被困住的蛮族之王一脸阴沉地盯着墨千影看，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旁边的夜枭反而显得十分异常，没有了之前那种暴躁的表现，反而看着蛮族之王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墨千影注意到了一直沉默的夜枭，然不住问了句：“怎么了？”

夜枭回头扫了他一眼，摇头道：“没什么，他这次应该跑不掉了，我只是好奇他为什么能够搞到控制台的权限。”

“这个有什么好奇怪的，这家伙连NPC都能……”墨千影说着忽然愣了一下，然后用一种无比惊悚的表情看向夜枭，颤抖着说道，“你不是夜枭？”

“你才发现吗？”夜枭再次露出了那种标志性的鄙视目光。

墨千影见状眯起双眼，幽幽地问了句：“所以到底是什么时候被掉包的？我居然一直没有发现你有不对劲的地方。”

“掉包？”夜枭反而笑了起来，“谁告诉你我被掉包了？只是大多数情况下是系统AI在对行为来进行主导，我顶多就是透过他这个窗口来关注事情的进展而已，毕竟我一点也不擅长当打手的活，我可不会傻到连系统辅助都不开。”说着又鄙视地看了一眼蛮族之王。

“怎么你们一个二个都喜欢玩夺舍。”墨千影揉了揉太阳穴，“难怪我觉得你这家伙有时候行为实在太过诡异，完全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哦，那个是我改了AI的代码。”夜枭摊了摊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毕竟根据这小子原来的人格设定，根本不可能乖乖听你的话，所以我干脆把他改成傲娇属性。怎么样？是不是觉得这样的人设可爱多了。”说着嘿嘿地傻笑了两声。

墨千影一阵无语，半天才憋出一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跟铭天阙他们是一伙的吧！所以我从一开始就没办法摆脱你们这群怪物么？”

“讨厌，别把人家说得那么奇怪了啦！”夜枭却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实不相瞒，其实我就是他们经常提起的那个老大，而且按照你现在的进度来看，你迟早也是我们的人，说我们是怪物说得你自己好像很正常一样。”

看着夜枭忽然画风突变，墨千影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过他的话倒也激起了墨千影的好奇，当即问道：“原来就是你？难怪从蛮族村落出来之后，夜枭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我还以为他也受到什么影响了。”

听到墨千影提到这个，夜枭也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神色，瞥了一眼旁边的蛮族之王之后，悠悠说道：“其实那些设定都是梦神系统自带的，当初混沌之界作为世界模拟器，已经能够做到将现实世界进行全方位的还原，只是考虑到如果这些都赤裸裸地展示给那群游戏玩家的话，难保不会造成什么一发不可收拾的后果，所以才将那部分功能隐藏了。只是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能够绕过限制器，直接将这部分功能激活。”

夜枭的这番话听得墨千影也是心惊肉跳，如果梦神系统的数据库里真的包含着这些信息的话，那梦神系统就相当于传说中的潘多拉魔盒，一旦打开之后整个游戏世界都将会迎来一场可怕的灾难。

看着墨千影一脸的担忧，夜枭当即走到他身旁，一把揽住了他的肩膀，笑着说道：“放心好了，既然现在我们已经抓到了这家伙，那就有办法在事情失控之前将局面控制住，所以你也不用把问题想得太严重。”

墨千影瞥了他一眼，然后抬手拍掉他勾搭过来的手，然后没好气地说道：“我只想赶紧帮你们解决掉这个家伙，尽早找到我要找的人，然后再也不想碰这个破游戏了。至于加入你们的事，我也不是谦虚，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没等夜枭回话，墨千影便站了起来，取出了北漠天驰交给他的那把匕首，朝着蛮族之王走了过去。

蛮族之王看到他一脸决绝的表情，顿时眼神有些动摇起来，当即冲他喊了起来：“喂！你真的不想知道你那个可爱的小女朋友怎么样了？还是说她会变成怎么样你也不在意？”

墨千影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眼看着是又走近了几步。

“喂！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蛮族之王眼神有些癫狂起来，“如果你现在用那把匕首将我从系统强制驱离，跟杀人是没什么两样的！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墨千影皱了皱眉，回头看了一眼夜枭，虽然他戴着面甲看不出表情，但他的目光瞥向了一边没有与自己对视。

这家伙为什么忽然心虚了？

墨千影重新看向了身前的蛮族之王，冷着脸问了句：“我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

“说不上是解释。”蛮族之王冷笑了一声，“如果你还记得的话，在游戏刚开服那几天，应该听说过一个新闻吧！就是一个黑客放弃了自己在现实的躯体，将意识转嫁到了游戏里。”

墨千影瞬间就明白过来了，当即惊讶地说道：“你是想说，那个人就是你？”

“是的。”蛮族之王承认得十分干脆，“所以你如果在这里将我强制驱离出去，那就代表我将会彻底死亡，而你就是杀人的凶手。这件事被那么多的人关注过，你以为游戏公司能够凭借着三言两语糊弄过去吗？到时候一切的矛头只会指向你，然后从你这里开始，将会有多少人被牵扯进来呢？我倒是很期待这件事的最终结局。”

听完他的话，墨千影顿时面如死灰，他自己到没什么，但确实如这家伙所说的，从他这里开始必定有很多人被牵连进来。他已经经历过一场充满了悲剧的人生，这次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再发生。

“不用理会他的话，出了什么事由我一个人承担，毕竟强制驱离的程序是我写的，到时候我会向公司高层解释，大不了就是去坐牢而已。”

夜枭的语气听上去十分轻松，然后如果墨千影这时候回头看他的话，就会发现他的双眼明显流露着一丝担忧。

“哈哈哈！一个人承担？”蛮族之王却是笑了起来，“我怎么听说的是你的计划遭到了游戏公司的强烈反对，最终导致你被驱逐决策权，沦落到只能当一个GM勉强度日。”

夜枭不说话了，目光中隐约闪烁起一抹寒光。

墨千影觉得事情忽然变得复杂了起来，半天也没搞懂他们在说什么，沉默了半响之后，他才看向蛮族之王问了句：“你们的事我完全没有兴趣，但是你为什么要做得这么极端，而且你自己想这么玩也就算了，为什么要将那么多无辜的人拖进来。”

“你是说那些特殊个体？”蛮族之王看向他，然后摇了摇头，“那些人会变成那样，和我可没有关系，至于到底为什么会产生特殊个体的原因，我也很想知道。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们的出现似乎和我追求的最终目标有关联。”

“你的的最终目标？”墨千影愣了一下。

蛮族之王冷笑了一声，没有理会他继续自顾自地说道：“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明白了一个道理，现实中的支援和物质是有极限的。我从短暂的求学生涯当中学到一件事……越是去追求这些现实中的东西，就越会发现人生的短暂和极限，要打破这种悲哀的宿命，除非超越物质的本身。”

“你到底想说什么？”墨千影皱了皱眉。

蛮族之王忽然狂笑起来，双眼充满了某种狂热，他用更加激昂的语气说道：“梦神系统这么伟大的存在，就应该用来帮助人类超越物质和纬度的束缚，只要有了它的帮助，我就能随意存在于任何的时间和空间之中，无视时间的侵蚀与被物质束缚的思维。所以我不做人啦你们这群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