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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张任得了师父手书当下细细看了起来但见信中笔迹遒劲然字里行间全是关爱呵护之语对自己所为并不多加怪责只是嘱咐自己应多听师叔安排。淳淳以自己性命为忧。
张任边看边是流泪念及恩师数载教诲如天高海深之恩自己尚未报答。却在幽谷独居之时尚自为自己这个不孝的弟子担心忧虑心中大恸。思及恩师如今已是八十高龄实不知天年尚有几何此时身边竟是无人伺候心中便是动了去看望师父的念头这个念头一起便如同荒漠中的野草一般疯长起来怎么也是抑制不住。
待到看完书信自是小心的收入怀中这才恭声对柳飞道“侄儿不孝这多年来竟不知师父境况。今又劳驾师叔远来蜀中相寻直是罪不可恕。这番得了师叔教诲侄儿已知该如何去做只是身上军务尚需交接安置尚请师叔暂时移驾到侄儿家中安置容侄儿进些孝道也稍慰心中不安”
柳飞点点头道“便是你不说我也是要去的你师父尚有一些技艺要我传授于你咱们这便去吧”说着已是站起身来。
张任大喜忙自起身在前引路。出了酒肆径往城南而去不多时已是到了府前早有下人张罗中门大开张任亲自引着柳飞往后院安置。待要安排酒宴柳飞却是止住只说今日已是饮过不必再多麻烦。况且自己一路行来也是有些疲乏。张任自是遵从安排下人准备沐浴伺候柳飞歇息。自己却往内城去寻刘璋。辞却一身职务另寻人手接替诸般手续甚是繁杂却非一日可完。
当晚无事。次日清晨柳飞自在院中做些功课。张任却是早早过来请安让下人张罗朝食。待到柳飞用完方才向柳飞禀告昨日已是辞了大都督的职务。只是尚有些后续之事还要奔忙。柳飞点头嘱其早去早回也好将师门绝学早早传他。
张任应了待到午时方回。叔侄二人来至后院柳飞将童渊所录的秘术交了给他让其先行自己领悟自己便在一旁指点。
张任即知柳飞乃是太史慈之师。便早知柳飞实为一代宗师况且师父信中淳淳叮嘱。务必多向柳飞请教直言柳飞之能高出自己甚多。此时得有这个机遇如何不抓住机会请益
他与张绣、赵云虽皆学自童渊。但三人资质各异所成也就各有所长。其中小师弟赵云资质最高尽得童渊一身所传故不但将师门枪技尽数掌握尚能自出机杼创出新的技法。张绣虽是大师兄但天性贪多但凡童渊所会尽皆学了个遍。于百鸟朝凤枪练的滚熟。间或驳杂一些杂式。若说所得。便是得了一个“博”字。而张任资质中上兼之性本稳重。便将精力尽数投在这一套枪法之上日夜勤练不辍所得便是一个“精”字。
此番一枪在手于院中展开但见红缨乱抖枪影缤纷一招一式来去之际段落清晰甚有童渊几分做派。这百鸟朝凤枪本是极为刚烈的技法大开大合之际金戈凛冽之气弥漫院中花伏草偃劲风呼啸。
柳飞看的暗暗点头这张任功夫极是扎实大枪展动之际招招到位。只是可惜稍显死板且太过注重力量而忽视了枪意。如此这套枪法施展起来便多了一份惨烈之气少了一份清逸灵动却也和他性格相符。
当下开口指点道“气宜鼓荡神宜内敛。无使有凸凹处无使有断续处。其根在自于腿主宰于腰形于手指。静动全身意在蓄神不在聚气。在气则滞。有上即有下,有前即有后有左即有右动之则分静之则合无过不及随屈就伸。动急则急应动缓则缓随。仰之则弥高俯之则弥深。进之则愈长退之则愈促。是为柔之道也。”
张任耳中听着心有所悟双手舞动之间突地一缓却已是将柔术融合进去原本一往无前地刚烈之气突地一敛大枪挥舞之间已是多出一份轻盈。招式之间的斧凿痕迹亦是敛去很多。如果说刚才那套枪法便如同一个威风凛凛的杀将靠着无上大力取胜。那么此刻这套枪法便已是有了一丝王者之气温温然间气机暗布不战而屈人之兵。
张任此刻额头已是渐现水渍却犹是不停一遍一遍的不停地演练心境随功法而动便有一股平和愉悦的感觉。脸上不复刚才那般僵硬手臂挥动间柔术秘诀在心间流过一杆大枪便有了丝灵性。慢慢的体悟到了人抢合一的秘要。若说之前他把握了枪法之形那么此刻他终是把握到了枪法之神了。
柳飞面现欣慰之色知道他此刻已是进入了无我之境于练武之人来说这般境界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堪堪将有柱香功夫但闻张任突地清啸一声枪式笃然快了起来。只是快而不显急促反而现出一种空灵。那枪忽焉在左忽焉在右红影乍现上方枪尖却已在中路刺出。霎那间但见张任似是突然消失了一般唯见星星点点地枪尖裹成一团便如浑身长满了尖刺。及至最后漫天枪影忽的一敛凭空一杆大枪突兀的出现刺向院中的一块大石。肉眼中所见似是极慢而实际上却是快至极限所引的残影。
“嚓”的一声那枪尖已是尽没入石中随即“呜”的破空之音方才响起。张任呆呆的站在大石之前面现迷茫之色直不信此是自己所为。柳飞已是哈哈大笑双手拍掌道“好好此技成矣”
张任闻听柳飞话语方才清醒过来满面激动转向柳飞躬身道“侄儿谢过师叔若非师叔点拨侄儿不知要到几时方能成此技”
柳飞呵呵笑道“汝莫要妄自菲薄今能成此技却是靠着你平日苦练多时厚积薄所致。若无素日之功吾便有天大本事也难能帮你”说罢点头微笑。
张任受夸却是脸现微赫惭惭地不知说些什么才好。柳飞笑笑却是自身后将那日所购之苗刀取出道“如今你师父的技艺我算是完成所托了。咱们叔侄相见我这做师叔地也当有份见面礼才是你当日不也是看好此刀吗?来来且把这刀拿去权当初见之礼吧”说着将刀递给张任。
张任大窘急急摆手道“师叔莫要再戏耍小侄了当日小侄不晓事忒多失礼。今已知师叔身份如何还敢有此贪婪之心”口中说着脚下直往后退。
柳飞沉下脸喝道“休要与我嗦吾即为汝师叔所赐之物汝怎敢不受。更何况吾当日亦只是为助那商家而已此刀于我实是没用之物汝不必多言这便接过吧”说着将刀已是硬塞给张任。口中却继续道“你不是想让我多授些武艺与你吗既是你与此刀有这机缘我便将这刀之刀法授了你吧”
张任待要推辞闻听柳飞这般说法忙自将刀接过大喜谢过。柳飞笑道“汝可知此为何种兵刃”
张任微鄂道“此乃长刀也有称为苗刀的人尽皆知小侄如何能不知”柳飞点点头道“正是苗刀然吾却称其为汉刀。此刀实为我大汉之瑰宝别处却是没有故以此名名之。”
张任方悟。柳飞道“此刀原创于大汉高祖之时兼具刀、枪两般兵器之长更有其独特之运用法门若使用得当实为冲锋陷阵斩将夺旗之利器也。”看他一眼又道“你擅于用枪便只知枪为百兵之王。你可知我若持此汉刀却也能克你大枪?”
张任闻听默然柳飞笑道“可是不服”。张任脸上微微一红道“师叔神功任自不是对手休说用这汉刀便是空手任恐也难在师叔手下讨得便宜。”
柳飞笑骂“你却不必这般拐弯抹角我所说以刀克枪乃是单指招法而言便是寻常武人若得能习会此法亦可与你大枪斗个相当”说至此眼见张任眼中颇是不信不由笑道“若是不信咱们便来试试”说着抬手五指对着张任手中苗刀一伸一曲张任但觉一股大力袭来手中苗刀再也把持不住已是凭空落入柳飞手中。
柳飞这招一露直把张任看的目瞪口呆。这般手段于此之世便如神迹一般。柳飞见他呆愣不由摇头喝道“还不取枪”说着已是左手一按绷簧金铁交鸣声中已是擎刀在手。左手负于身后右手微抬刀尖斜指地上静等张任来攻。
张任精神一振不敢怠慢伸手将大枪取过双手握实两臂起处已是挽了个斗大的枪花。进步急趋间红缨闪动大枪已是涮地直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