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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银钱。
都是因为他们家少爷跟纪大人同年,这才得了好处。
故而纪大人有事,他们肯定会竭尽全力去做。
程亦珊听着,意识这才沉沉睡去。
好像可以好好休息了。
等程亦珊再醒过来,天已经大亮。
程亦淮听到声音,小跑着过来。
他小脸被丫鬟擦了擦,做了简单的清洁,头发稍微整理了下,反正还有两日再走,这样也舒服些。
程亦淮道:“姐,你醒了。”
“爹娘的药都吃过了,你可以再休息一会。”
说着,程亦淮还把包子拿过来:“吃点东西再睡?”
程亦珊接过来,揉揉弟弟脑袋,吃了两个包子,继续休息。
只有养足精力,才能走最后的路。
越是到这种关头,越不能松懈。
她趁着这几日,能睡就睡。
二月初九,面色红润的差役们,带着三十多个犯人继续前行。
他们这几日,可以说吃得好睡得好,别提过得多舒坦。
没想到武新府衙门的人,竟然这么客气。
不过这样对比下来,路上的艰难,就让他们更加怨气十足。
眼神扫到程家,这一家四口,真是个拖累。
同行的其他犯人,多也是避开程家。
其他人还能互帮互助,若跟程家这四口关系好,只有帮他们的份。
程亦珊依旧如常,她把麻绳捆在父亲手上,以及母亲身上。
弟弟牵着父亲,她拖着木板上的母亲往前走。
这一幕让董家的商队震撼不已。
董家商队不远不近跟着,算是做个保护。
但再多也做不了。
只能偶尔递给水,给些吃食,这些还只能顺便为之。
走到半途,倒是遇到一个意外。
他们跟纪元送画的仆从擦肩而过,可惜也就短短说了几句话,双方都不知道对方在做什么。
二月二十四。
程亦珊的肩膀上新伤叠旧伤,她母亲到底是成年人的重量,拖着行走几千里,肩膀早就不能看。
临时休息一会,程亦淮声音哽咽:“姐,你,你肩膀上又流血了。”
程亦珊倒是不惊讶,稍稍遮了遮道:“这边的路太难走了。”
“一会我背着娘亲吧。”
程亦淮没说话,双手握着拳头。
他为什么只有七岁,他为什么不能帮姐姐分担。
即使对一个七岁的孩子来说,他成长已经够快了。
“前面就是镇南关了!”
有人低声道:“镇南关的路更难走!”
“我们真的能活着到宁安州吗。”
“怕是不成了,镇南关的路更难更险。”
程亦珊喝完水,跟着人群出发,她咬牙背起母亲,往镇南关方向走。
她可以的。
她一定可以。
母亲背在身上,让原本就崎岖的山路更加难行。
后面董家车队犹豫再三,还是上前询问能不能帮忙。
谁料话刚开口,三十多个犯人齐刷刷看过来。
他们能坐车吗!
他们也要坐车!
差役们一鞭子抽过来,对董家商队也道:“公差办事!你们捣什么乱!还不快滚!”
“莫非想劫囚车?!”
差役们也没错。
若真是随便一个人就能过来帮忙,流放还能叫做刑罚吗。
除非官府的囚车,这些犯人绝对不能靠近普通的马车。
程亦珊朝他们摇摇头。
多谢董家的好意了。
她现在力气大得很,没事的。
程亦珊深吸口气,让自己强行回神。
一步步地,朝镇南关方向走去。
背上的母亲微微摇头,显然是不想让女儿这般受罪,可她病得太厉害,实在没办法说话。
程亦珊却还在安抚母亲:“娘,快到了,咱们一家四口,马上就要到地方了。”
不管这里的日子如何,她都会好好过下去。
她可以学会做吃食,可以学会卖点心,也可以学会怎么照顾病人,还能养成如今的力气带着家人。
就能在这里生活下去。
她会带着自己的家人,好好活下去。
木板被程亦淮牵在手里,程亦珊背着母亲稳稳往前走。
直到看见镇南关的城门。
城门内外都有兵士守着,看到他们一行人,立刻道:“来者何人?路引何在?”
镇南关。
到了。
程亦珊深吸口气。
只见城门上站着一个人。
那人穿着绯色官服,正好跟她对视。
纪状元。
“所有犯人都上囚车!”
“快!”
手脚麻利的妇人已经过来,对程亦珊道:“快上囚车!镇南关重地!不得乱走!”
说罢,所有犯人都被赶到囚车上,众人只能坐在里面,不能动弹分毫。
可这囚车上所有犯人,全都松口气。
这意思是,他们不用走到宁安州,可以坐囚车过去?
领头的差役们面面相觑,不过听了镇南关将士的解释,表示理解。
也是,镇南关情况不同,确实不好让犯人们乱跑。
说起来,这地方准备得挺周到啊。
囚车缓缓向前,连吃食都是在车上解决。
当天下午,赶车的兵士便立刻出发。
从镇南关到最后一站地。
宁安州。
马车行走,只需要三四日的时间。
这期间,所有囚犯都由镇南关的兵士,老妇们照顾。
差役们也觉得松口气。
走了这么远的路,没想到竟然是这边关地方,让他们最为省心。
程亦珊发现,董家的商队进了镇南关便离开。
他们身边,则是这几位健壮的妇人照看。
是纪状元在暗中帮忙。
但那日城楼上匆匆一眼,竟然再也没见过。
二月二十八。
许是不用行走,囚车上的犯人恢复了些体力,说话都多了些。
“终于到地方了。”
“流放六千里,竟然是这般滋味。”
“这辈子远离故土,是再也回不去了吧。”
这句话似乎刺激到程大人,让他再次大喊大叫起来。
“闭嘴!”
“一个疯子就该死在路上!”
差役拿着鞭子过来,程亦珊下意识挡在父亲身前,旁边的妇人们赶紧拦着:“马上到宁安州衙门,官爷们快去休息吧。”
“是啊,都到地方了,休息吧。”
差役们也确实累了,在另一个同伴的劝阻下,囚车往衙门行驶。
路上遇到不少货商队伍,好奇地看过来。
流放的队伍啊,也不知道到底犯了什么事,竟然流放到宁安州。
囚车稳稳停在宁安州衙门后门,等着本地刑司过来交接。
出乎意料的是,这边的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