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知聆跟老张被裁,知聆回到公司“大闹”一场,她之后走得平静,然而在段氏大厦内从上到下却掀起了一场考验想象力的猜测之风暴,刹那间,似乎每个人都变成了毛利小五郎,在推理方知聆跟段总以及聂奸妃之间到底是有何不可告人的□关联。
知聆科室的龙套甲乙丙丁们因处于靠近当事人的有利位置,因此得天独厚,首先龙套甲推断:“段总先前没回国多久,奸妃跟段总素不相识,但经过段总那场车祸之后,关系才日渐亲密起来,综上所述,奸妃的平步青云史,大概就是从那场车祸开始。”
龙套乙说:“臣妾附议,你们记得吧,当时知聆怀孕了,都要休产假的当儿,忽然间因了一场车祸丢了孩子……前些日子我们在问知聆姐那场车祸,奸妃一脸紧张地出现,就是佐证,证明知聆姐跟这件事情有关,他们的车祸定然是同一场。”
龙套丙举手:“昨日在企划那层楼上,知聆姐说奸妃是画皮,颠倒黑白,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猫腻。”
龙套丁冷笑了声:“一群无知的家伙,只知道猜测,让我来给你们说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吧,——我听老杨说,争吵开始的时候,奸妃身边的助理正要去送文件,见里头吵得热火朝天,就没敢进去,她在门口听见……”
四个脑袋紧紧地凑在一起,然后发出“啊”地惊讶声音。
龙套丁觉得自己的智商已然凌驾于众人之上,继续冷艳地笑:“所以,大家都知道了吧……真相——只有一个!”
几个人白眼:“去!”
“不管怎么样,说出这句台词的感觉真爽啊!”
知聆说“颠倒黑白”,狠狠打了聂文鸳,又加上他们在办公室那场谈话,段总说是聂文鸳救了他的,这其中的真相,每个人似乎能猜着了,但是……
龙套甲忽说:“丙,你说的老杨是上回我们在楼上碰到的的那个营销吧?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亲密了?”
龙套丁的脸上露出一丝可疑的掩饰神色,然后说:“没有,就是经常互相交流情报,于是稍微就那个啥了一点。”
“哦,那个啥啊……”其他三个人露出了心领神会的表情。
企划部还算有几个能人,尤其是他们上次去企划部看大戏时候遇到的那几个营销精英,其中有一个自诩宅男,精通计算机,而知聆科室的龙套甲平日又喜爱在网上搜东搜西,查到这件事跟车祸有关之后,竟给她搜出一点有用消息,她根据几个关键字,找到一个当日车祸现场的目击证人的博客,只可惜那人透露的消息有限,且现在已经不用那博客了,龙套甲留了几次言询问,都无回应。
于是龙套甲便来求助于营销部的宅男计算机精英,宅男一看有大显身手的机会,表面淡定内心喜悦,决定施展浑身解数大干一场,他果然是有点门道,居然查出那博客主人的ip地址,又施展了点手法,顺便搜出人家的地址。
几个人看到胜利在望,又有些忐忑,其中一个说:“我们这样不算是犯法吧?”
“不、不算,”四男四女在餐厅欢乐聚首,很有点搞地下工作的feel,“我们这又不是干坏事,毕竟……是为了知聆姐洗刷冤屈不是?还有,总不能眼睁睁看奸妃耀武扬威,你看老张虽然回来了,但总是灰头土脸地,被奸妃气焰压制……我等自要仗义执言……”
“对了,你们说是不是该把这个消息告诉知聆姐一声?”
于是,才有了那通电话。
但是,让几个人失望的是,在他们终于千辛万苦唐僧取经似的找到那目击证人后,那人面对这么多浩浩荡荡的人,先是吓了一跳,然后就说:“怎么又来问啊,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啊……前天那个人也已经问过我了。”
“什么?”大家伙异口同声地,像是一群小学生,眨着天真的眼睛。
这目击者又吃了一惊,而后说:“是啊……我没有骗你们。”
“那你说什么了?”
“那来问的人是谁?”
“现场情况究竟怎样?”
几个人打乱了异口同声的步骤,开始横七竖八鸦声鹊噪。
目击者再度吃了一惊,等他们自行消停后,才说:“好吧我只说一次,你们别再来烦我啦,当时我的确见过那场车祸,可是我到场的晚,那个遭遇车祸的人已经被救出来了,原来是他开车太快,自个儿撞上栏杆了,差点就掉下悬崖,他旁边靠着个大肚子的女人一身血,吓了我一跳,以为她是跟那男的同车的,后来我刚下车,救护车就来了,我也就没帮上手。”
“大肚子的女人,一定就是知聆姐了!那么,是不是还有另外一个女人?”
“啊……这件事是我以后才想起来的,的确还有另一个身材挺好的女的,我当时吧,以为大肚子的女人跟那伤者是同车的,毕竟那伤者一身血,那大肚子的也是一身血,但现场除了那辆事故车,还有一辆宝马隔着一段距离停着,我还以为是那个身材好的女人开的,因为她身上没什么血迹,也不见怎么着急……”
大家伙齐齐地倒吸了口冷气,营销部的一人心思细密:“您看清了?那身材好的女人没去靠前?”
目击者皱眉:“这个问题昨天那人也问过,她先前的确是站着有段距离的,后来救护车来了,她就跑上前了,我听她唤什么“玲姐”还是什么,我才知道她是认得那大肚子女人的,我还听到那大肚子女人开始惨叫,唉……再后面我就不知怎么回事了。”
“对了!你还没说昨天来问你的人是谁?”
“确切点说其实是两个人,一个是长的很好的年轻人,啧……像是哪个大明星,又帅,又高高地,很有气质,另一个像是他身边的什么人,带着他来的……对了,那年轻人听了我的话后,脸色可不大好啊。”
几个人疯狂尖叫起来:“那、那……那是不是段总!”
于是在知聆没去公司的这段时间里,公司里却始终在流传着关于车祸的那件事,而甲乙丙丁们推理的真相,也正四处散播开来。正所谓“姐不在江湖,江湖也有姐的传说”……知聆当然是想不到的。
当然,知聆也没想去追踪什么“真相”,因为她已经自顾不暇了。
且说赵宁哲把人抱起来,一时间心好像变成了一个黑洞,空空地,毫无着落,用力唤了几声之后,知聆眉头轻轻一皱,赵宁哲心头狂跳,又叫了数声,才见知聆缓缓睁开眼睛。
这一瞬间,目光相对,就好像重新又回到了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他的心中,除了那崭新的“一见钟情”的心动感觉外,还有一种名唤作“失而复得”似的狂喜。
“知聆!”赵宁哲叫了声,没意识到自己竟然落了泪。
知聆蹙着眉,她的眼睛中也带着泪,定神看了赵宁哲一会儿,才又闭了闭眼,泪顺着眼角流出来,知聆唤:“宁哲……”她顿了顿,“我没事……”
赵宁哲将她紧紧地抱入怀中,瞬间他以为是自己多心了,知聆无非是睡得沉了点,或许又做了噩梦才流了泪,自己居然如此大惊小怪,他应觉惭愧,但另一方面不知为何,他心中仍旧有极大的恐惧……
知聆起身后,赵宁哲才想起那个电话跟丢了的钻戒,忙去捡了回来,想了想,车祸的事情不提。只把钻戒捏在手里,正要给她,知聆忽然说:“宁哲,我有个孩子。”
她的声音很轻,似乎还带一点喜悦。
赵宁哲却仿佛坠入无边深渊,心都凉了:“老婆……”
知聆垂头,似下定决心似的:“宁哲,你别害怕,我没事……我只是说,在梦里,我有个孩子。”
赵宁哲站在她身后,自从那该死的车祸之后,知聆在很长时间里神不守舍,整整休息了五个月才恢复了精神,但不管怎样,赵宁哲知道,知聆变了,她不像是之前了。
对方知聆来说,她生命之中接连有两次巨大的打击,让她一步一步地距离他最初认识的那个女孩儿的形象越来越远……
她虽温柔,骨子里却似有些疏远冷淡,赵宁哲知道,却说不出。说不出,也就罢了,只是他渐渐地也怠慢疏远了她,就算偶尔还是柔情蜜意,宛如寻常甜蜜夫妇,甚至更胜一筹,但是赵宁哲心冷。
在相当长一段日子,他甚至觉得自己“迷失”了。
一直到最近。
他发现,她仍是他生命中的光,仍是。
赵宁哲定了定神,便又微笑:“老婆,我最近的事不算太忙,正好你最近也不用上班,我安排一下,我们……出国散散心吧?”
知聆怔了会儿:“啊?”
赵宁哲上前,低头看着她,然后手搭在她肩头上,缓缓地单膝跪地,把身后那钻戒捧出来。
知聆有些惊讶:“宁哲?”
赵宁哲说:“答应我吧?”不知是在重演求婚,亦或者……
知聆犹豫地看他,最终还是接过钻戒,轻轻打开,粉红色的钻戒在光影之中,流光溢彩,周遭细钻映衬,华美之极。
赵宁哲看她垂眸凝视那钻戒,神情惊讶之中带着温柔之色,便握住她的手,轻轻地助她将那颗钻戒戴上,知聆手细且白,戴着格外漂亮,赵宁哲忍不住在上面爱怜轻吻:“老婆,我爱你。”这是最动听的情话了。
知聆看着赵宁哲,目光描绘过他英俊的容颜,他先前是去上班的,身上着浅蓝色衬衫,打一条银灰色的领带,显得格外正经一丝不苟,而单膝跪着的男人最深情,神情中却又有温和的强势,让人无法拒绝。
何况她本就是个不擅长拒绝的人。
下午,知聆懒懒地坐在阳台上,一边喝茶一边想事,却忽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的来电。
她看着那陌生的号码犹豫片刻……电话接通后,那边传来了段深竹略带冷清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