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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娃娃只有四岁多,跟一个身姿高大的男人形成鲜明对比,难为虞小宝伸长脖子去看,但看得后脖颈都酸了也没看清他的脸。
陛下……就是外祖母口中,大邺最尊贵,最惹不得的人吗?
可是她刚刚不小心撞到了他,还摔碎了一块玉。
坏了坏了,她又闯祸了,这次,应该是给阿娘惹了个大麻烦吧。
正在虞小宝伤心欲绝,以为今日回家必定会得到阿娘一顿暴揍的时候,面前的人缓缓蹲下来与她平视。
“小孩,我的玉碎了,你准备怎么赔?”
“我……我没有银子。”虞小宝支支吾吾,一双眼睛滴溜溜地盯着眼前这个极为好看的叔叔。
“嗯?”沈拓挑眉,“小孩,你要赖账?”
“没!我没赖账。”虞小宝忍痛说:“可是我真的没有银子,等我回家之后跟阿娘说,明日再还给你好不还。”
昨天才惹阿娘生气,今日又闯祸了,这顿胖揍是逃不过了,又或许是罚抄千字文。
“你叫什么名字,你娘又叫什么名字?”
虞小宝乖乖回答,然后询问要赔多少银子。
“三千吊钱。”
虞小宝长大了嘴巴,倒吸一口凉气,她虽然小,但并非对银钱没有概念,三千吊,大概是她要攒一百年都存不下来的数目,阿娘每个月只给她一百文呢。
这玉这么贵,阿娘不会要倾家荡产吧,完了,她害惨阿娘了。
“要这么贵的么,能不能便宜点呀?我每个月只有一百文钱零花,好穷好穷的。”虞小宝用乞求的眼神看着他,极力卖乖,“叔叔你生的这么好看,像是天上来的神仙似得,还这么善良……”
小孩会用的词不多,虞小宝把能用的都用上了,能看出来她真的在很努力地哭穷。
沈拓眼中浮起几分笑意,颇有兴致地听着。
还会讨价还价呢,小鬼头机灵的很,而且,这么大点的小孩,虞宁居然一个月给一百文钱当零用,看来这几年,她们母女过得十分潇洒快活。
“如此看来,你果然很可怜,那我便大发善心,不用你现在归还三千吊钱了,但是你要用其他的方式还这笔钱……”
虞小宝满眼发光,惊喜非凡,忙不迭地点头,“好呀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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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氏是个忍不了委屈的人,即使给她委屈的人是婆母也一样,她回府后要去老夫人阮氏那里讨个说法,还好被虞宁和谢挽瑜给拉住了。
“讨说法?”谢挽瑜伸出手心,问:“娘你说祖母指使阮青禾打压小宝,那证据呢,空口无凭,总不能单凭你一张嘴就给人家定罪吧。”
霍氏掐腰,气焰三丈,“我都亲眼看见了,还要什么证据啊!我就是证人,还有宁儿,你妹妹也看见了!”
虞宁给霍氏拍背,看起来冷静许多,“娘,我们确实没有证据,要是就这样去的话,定要被倒打一耙了。”
“那这口气也不能不出,我去闹一场,吓吓她们也好,看那几个阮家人还敢不敢乱来。”
谢挽瑜扶额,无奈道:“娘,我朝仁孝治下,你这样做,必然被那些御史参上一本。”
正是因为文官遵循仁孝之道,所以当今陛下即使和太后不和,也不能在表面上对太后怎么样。
“我还怕那些腐朽的老家伙们口诛笔伐!”
“冷静!娘你不怕我怕。”谢挽瑜稳住霍氏,徐徐道:“娘,我谢挽瑜这辈子可以不嫁人,可以没有血脉传承,但唯独……”
“唯独,不能一辈子五六品的官位上徘徊打转。”
宗族之间,血脉相连,一人品行有亏或是做了错事极有可能会连累亲人的名声,更何况霍氏是谢挽瑜的生母,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霍氏冷静了,她不再大声吵闹,望着长女坚定的目光,她泄了气,喃喃自语:“我就是太生气了,其实心里也是有数的,好了我知晓了,小宝的事,我不会在人前闹起来的,另想法子就是了。”
其实解决这件事很简单,去找集贤院的李院长,请院长给小宝换个班子就是了,霍氏知道该怎么办,就是想要一时气愤,想要出了这口气,同时也是怕宁儿心里不舒服。
“多谢娘谅解。”谢挽瑜转头看着虞宁,略有歉意,“也多谢小妹体谅,小妹放心,小宝是我的亲侄女,我不会让她在外面受委屈的,这事就交给我去解决吧。”
“好,谢谢阿姊。”
直到谢挽瑜的身影消失在院中,虞宁还在盯着她离去的方向看。
“阿姊这样,当真就是我想象中的命门贵女,理智清醒,才华横溢,我很喜欢阿姊。”
“宁儿也很好,不必羡慕你姐姐,你们各有各的好。”霍氏摸了摸女儿头,有些心疼。
没在侯府长大,宁儿的学识和眼界不如京中贵女,霍氏一想到这些日子女儿十分努力积极地去学习这些东西,她就很心酸。
流落在外的这些年,宁儿过得必然辛苦,野蛮生长,所以才会羡慕喜欢有学识有能力的大家闺秀。
“大邺女官盛行,可考女科入朝堂也可在皇宫里为大内女官,宁儿若是喜欢,不如也去试一试。”
“我啊,不了,娘我不是读书的料子,之前在外面自由自在惯了,要是真的找了正经差事,应该还不习惯呢。”
当官啊,哪是嘴上说说就能做到的。
没几日,阮青禾就被调离了集贤院,小宝也不再闹着不想上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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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底,宁云亭差人送来拜帖,邀请谢三娘子出府,去京都最大的花船瓦肆一叙。
京都瓦肆勾栏之类的取乐地众多,数不胜数,不论男女均爱在瓦肆地闲逛。
但年轻男女相看婚事,互通心意,通常会将会面之地选在清雅的地方,约去瓦肆勾栏的还是头一回见。
霍氏替女儿应下了帖子,到时候准备让谢挽瑜陪虞宁一起出门,谁知到了出门这日谢挽瑜临时有事去不了,只好请二房四娘子谢妤华陪同出门。
堂姐妹俩乘坐永宁侯府的马车出门,临近闹市下车步行,往约定好的见面之地长乐坊去。
“这个探花郎还真是有趣,不去河边安静之地游湖,反倒约在长乐坊这种喧闹繁华之地,这里如此吵闹,又人多眼杂,连个悄悄话都不能说,哪里像是相看约会啊,更像避嫌呢。”谢妤华说话毫不客气。
虞宁和谢妤华并不熟悉,只是在侯府家眷齐聚一堂的时候能打个照面。
谢妤华在侯府的人缘不好,本以为谢妤华性情偏骄纵,难以相处所致,但今日接触下来,却有改观,谢妤华在侯府不招兄弟姐妹亲近,应该是心直口快的缘故。
“我倒真不清楚男女相看该是如何,按四妹妹的话想,那宁云亭岂不是没什么结亲的意思?不像是约会,更像是说清道明,另寻良缘?”虞宁想了想,觉得谢妤华的话有些道理。
“反正我觉得是这样的,要是真的有心,上次宫宴结束就该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