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友亮师傅说是茅草杀人,可是这茅草究竟怎么能用来杀人呢?
不仅仅是蔡巡捕不相信,就连后来说书的说到这一段的时候,听书的人也是众说纷纭,可是陈师傅当时也没有跟蔡巡捕说的特别清楚,据说是因为冤魂当道,恐怕再给冤魂摄去另外一只眼睛,这才没有说的太清楚。
蚂蟥四的死,估计也只有蚂蟥四才最清楚了。
按照蔡巡捕的性格,这件事情不问清楚是绝对不会罢休的,可是这一次为什么没有问清楚就走了呢?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
陈师傅跟蔡巡捕说完那一番话,蔡巡捕听得那是一愣一愣的,这种事情简直荒唐到了极点,要说相信吧,上面没法交代;可要说不相信吧,陈师傅这一招铜镜辨冤却是明明白白的。
那个时候的人,骨子里都迷信,那些打着无神论旗号的人,指不定在心里的哪个犄角旮旯供着这么一尊神仙呢。
所以,铜镜辨冤蔡巡捕又不能不考虑,这样一来,蔡巡捕就陷入了纠结当中。
可正当蔡巡捕准备继续问下去的时候,一个人匆匆忙忙跑进了酒庄,直奔陈师傅和蔡巡捕的那张桌子。
蔡巡捕抬头一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迅哥。
迅哥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一把抓住蔡巡捕的胳膊,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蔡头儿,出大事了!”
“别着急,慢慢说。”蔡巡捕一见这样,赶忙递过一杯烧酒,让迅哥缓了口气。
迅哥接过烧酒,以为是水,一仰头一口闷了进去,烧酒灌入食道,那种火辣的感觉好像直接灌了一口燃着的火油,辣的迅哥把嘴咧的老大,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稍稍缓解了一点:“蚂蟥四的尸体不见了!”
“什么?!”蔡巡捕一听,当时眼睛瞪得老大,刚要问什么,却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个问题,“王迅!你不是跟小二关起来了吗?谁放你出来的?”
“嗨呀,蔡头儿,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另外一件事!”迅哥刚刚那一口气还没缓过来,连忙拿起桌上的烧酒,又灌了一口,“陈小二也不见了!”
这下,不光是蔡巡捕了,就连一旁的陈师傅也是听得迷迷瞪瞪的。
后来,迅哥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给蔡巡捕和陈师傅说了一遍。
迅哥和小陈并没有像那些犯人那样被关在又脏又臭的监牢里,而是被锁在巡捕房里面的一间密闭的房间里,这个房间,平日里是用来存放一些证物和案卷的,因为有些案卷和证物都需要避光保存,所以这间房间里并没有窗户,想要出去必须走门。
正是因为如此,蔡巡捕便将迅哥和小陈关进了这个房间里。或许是因为有迅哥私自放跑小陈的前车之鉴,所以蔡巡捕特意交代,这次上锁。
反正小陈已经将陈友亮师傅带过来了,迅哥相信陈师傅一定能还他们一个清白,小陈对于陈师傅是有些忐忑的,但是看到迅哥如此坚定,那也就随遇而安了。
不知道是不是白天忙活的太累了,迅哥过了没多久就睡着了。后来,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房间外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很多人在外面吵。
按道理讲,迅哥是完全可以翻个身继续睡的,但是迅哥那一份责任心则让他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边招呼着小陈一边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可是,迅哥招呼了几声小陈却根本得不到回应,迅哥往旁边瞅了几眼,却因为这个房间没有灯,太黑了所以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这时,迅哥心里隐约感觉事情不妙,心说难不成小陈出事了?
于是,迅哥赶忙跑到门口,拼命的叫门。因为之前蔡巡捕是交代过的,灵活处置迅哥和小陈,然后听到迅哥叫门,那个有房门钥匙的巡捕立刻赶了过去,听明白了迅哥的意思之后给迅哥打开了门。
打开门之后,迅哥猛然间发现,整个房间里竟然只有自己一个人,根本看不到小陈的踪影。
换句话说,小陈竟然消失在了这个房间里!
然后,迅哥赶忙拉过身边的一个行色匆匆的巡捕,问他发生了什么事,结果却得知蚂蟥四的尸体失踪了的消息。发现蚂蟥四的尸体不翼而飞,整个巡捕房都乱了,找不到蔡巡捕在哪,巡捕房群龙无首,乱作一团。
迅哥赶忙顺着平日里蔡巡捕经常去的那几个地方找了过去,一路找,找了三家之后才到了这里。
要说离奇,那今天离奇的事情还真不少。一个大活人从一间密闭的房间里人间蒸发,而蚂蟥四的尸体却也不翼而飞,这二者之间有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答案是什么现在谁都不知道,而蔡巡捕也只好暂时将茅草杀人往后放了放,急匆匆跟着迅哥赶回了巡捕房主持大局。
这一天,是巡捕房从蔡巡捕接手之后,最混乱的一天。
目送蔡巡捕和迅哥离开酒庄,陈师傅将桌上的酒喝了个精光,然后结账走人。
走出酒庄,夜风吹得陈师傅感觉有些冷。走在回去的路上,陈师傅拢了拢短襟的衣领,以免给稍凉的夜风吹得受寒。
这一天经历的离奇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从蚂蟥四的莫名死亡,到尸体不翼而飞,不知为何,陈师傅心里总是隐隐的有一种感觉,感觉这一切似乎冥冥中有着那似有似无的联系。
这要是赶上平时,陈师傅一定将这闲事管到底,但是现在不行,铁锭孕尸的冤屈还没有解决,红手印的诅咒还在,半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陈师傅还是得分得出轻重缓急的。
在回去的路上,陈师傅理了理现在手头的线索,结果却发现,时间已经过去小半,可是他们却还是在原地踏步,原本以为顺着蚂蟥纹身能够找到铁锭孕尸的身份,结果却不想撞上了蚂蟥四力气横死这一桩案子。
说来也是晦气,陈师傅走在回去的路上的时候,身后却跟了一个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