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大善即大恶

“那好，我跟他们说一下，你明日过去看一下吧。”

无寂的决定，无道也没有反对，身为这无极镇的守护者，出了这样的事情，自然是需要去看一下的。

“那我也要去。”

这样好玩的事情怎么能少得了半夏呢！更何况，半夏早就想出去玩玩了，她原本生性就活泼，这几日勉强在这山中陪着无寂，已经到了她的极限了，若不是因为害怕自己几天不出现在无寂的面前，估计这冷情冷血的人肯定要忘记自己。半夏才不会这么乖的在这里。

“你不准去。”

能够允许半夏留在这山中，已经算是无道最后的妥协了，而无寂现在正是要出门去办正事，又怎么可以带一个妖怪在自己的身边呢！无道想都没有想，便开口反对。

“你凭什么反对，我想去哪就去哪，再说了，我这却又不是去玩的，我是为了保护无寂的。”

如果后面一句话的气势有前面一句话那么的铿锵有力就好了。

无寂转头看着半夏，嘴角噙着笑：“保护我，你确定？”

这似笑非笑的样子，让半夏看的一阵心虚，自己这身上根本就没有妖力，谈什么保护人呢。半夏半低着头，扯了扯自己的衣服，她是真的挺想下山出去玩玩的。至于那个王员外家中的事情，她并不感兴趣。不就是死了个人吗？这个天下的人那么多，天天都有人会死的。这些小事儿在半夏的眼中根本就算不上什么。

他们魔族的寿命特别的长，在这漫漫的岁月之中，对于生死的事情看得特别的开，所以死亡对于半夏来说，并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

“那个，我就算保护不了你，那不也是能给你做个伴嘛，不至于让你一个人太无聊了。”

半夏在无寂强大的眼神下，头越来越低，这话说的自己，都有一点不太相信了。

“反正你不准去，怎么能够让人看到无寂的身旁跟着一个妖怪，这成何体统。”

无寂是这无极镇里面类似于神一样的存在，是修炼之人，终有一天会踏碎凌霄，直登仙班的人。这个时候身旁跟着一个妖怪，而且还是一个漂亮的女妖怪。

这要是被其他的修道之人给发现了，还不知道要如何的编排无寂，不管怎么说，无道都不会让半夏去的。

“我已经没有妖力了，他们是不会看出来的，再说了，我乖乖的，不惹麻烦还不行吗？”

面对无道，半夏的气势倒是全部都出来了。毫不示弱的说道。

半夏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一个难题，可是现在她身上什么妖力都没有了，除非是像无寂和无道这样法术精深的人，其他人是不会发现她的。

“那也不行！”

无道厉声道。无寂的身旁怎么能够出现一个女人，且不说无寂是无极镇的圣人，无寂还是个和尚！

半夏吓了一跳，不准她去就不准她去，干嘛这么严肃。

“真想去？”

忽略了无道的话，无寂一本正经的问着半夏。

无寂这句话，是在说自己有机会么，半夏原本失望的眼睛亮了一下，赶紧点了点自己的头，就像是捣蒜一样。生怕自己的速度慢一点，无寂就不让自己去了。

无道睁大了眼睛，望着眼前的师弟，无寂的这意思是让半夏一起去吗？

怎么可以！

“如果你今天能够将我昨天教给你的那些草药，全部都在这个药园子里面找全了，那么明天我就带你去。”

无寂开口说道，却说出了一个难题。

“啊！”

半夏一个哀嚎，昨天无寂说的那些草药，自己哪里就认真听了。

“找完了来找我。”

“能不能不找这个，换个别的行不行？”

这几日无寂天天都会跟自己说的一些草药的名字，可是半夏的心中从来都没有认真的听过，她只当无寂是因为无聊，才用这些草药找点话和自己说，早知道这样的话，昨天肯定认认真真的听着。不该满心思全部都看着无寂的那张脸去了。半夏的心里懊恼极了。

“不行！”

丢下这句话，无寂转身离开，无道也跟了上去，剩下半夏一个人看着这满院子长的都一模一样的草。这要怎么去找，看起来长得都一模一样，而且这药园里面的药草特别的多。

无寂这肯定是故意的，故意报复自己之前说他这个药园子里面一点意思都没有。

半夏算是认清楚了，无寂好看的外表底下，有一颗黑黑的心。真是被骗了呀，被骗了。

“啊啊啊啊啊！”

走了老远，半夏的哀嚎声还能听见。

“无寂，你还教这个女人如何识别草药？”走了一会，无道慢慢的开口说道。

刚刚无寂的话，让无道心中的惊讶可以掀起滔天巨浪了，不光让这个女人留在了寺庙里面，现在竟然还教她如何去识别那些草药，无寂这到底是想干什么？

“嗯。前几日闲得无聊，便教她认识了一些药草，师兄，你不觉得挺有意思的吗？”

哪里有意思了，自己的这个师弟，现在是越来越看不清楚他到底想干什么了？这样的一种行为到底哪里有意思了？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他们心中尊重有加的无寂大人，竟然在教一个妖怪认识药草，不知道在那些百姓的心里面会产生什么样的想法。

“师兄，何为天道？”

“善，为天道。”虽然不知道无寂为何会提出这样的问题，但是无道还是做了回答。

从善如流，善，是所有修炼之人心中都应有的，这是每个人都要记住的至理明言。

“何为善？”

“内心无恶！”

“何为无恶？”

无道沉默，这问题不是他不会回答，而是这问题的答案，实在是太多了。恶太多了，所以无恶也太多了。

没有等到无道的回答，无寂也不在意，自己继续说了下去。

“师兄，天道，不应该是人族，神族所定，魔族同样是在这个世界里面，他们也应属于天道之中。”

无道脸上一惊。

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无寂怎么敢说出来。

神，人，魔，三族百年之前的那场大战，人神共同将魔族逼迫到了西北的蛮荒之地，同样也换取了这百年来的和平。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人神的所有诗书典故之中，魔族的人都是无恶不作，该死，该杀。

就算是有什么例外，那也不能够构成例外，因为魔族的人就是恶！这是每个人都知道的事情。

“无寂…”无道担心的看着自己的师弟，他一直都知道的，自己的这个师弟和其他的修炼之人不一样。

无寂更加的冷血，或者更善良。人类，魔族，在师弟的眼中其实都是一样的。

至于之前为什么会杀了一些妖魔鬼怪，只不过是因为他们触碰到了无寂的底线，无寂心中的善才是大善，这天下的所有生物在他的眼中看到的都是一样的，不论人或者魔。

所以他才不会允许有杀害的事情，若是魔被人族肆意杀害，无道不怀疑，无寂会帮助魔族的人。

那不是勾结魔族，而是无寂心中的善。但是，这大善之人极有可能是大恶之人，而大恶之人也有可能是大善之人。世界，本就是这样。说不清，谁对或谁错。

“师兄，我想看看，魔族是不是也可以善。”

无道明白了，半夏似乎就是无寂的试验，她正好出现在这里，无寂想要试试魔族的善。

“可是，非要是她吗？”

这样的魔族多的是，一定要是半夏这个女人么？

“因为，她很有趣。”无寂笑了笑，因为有趣，这样的理由难道还不够吗？

无道明白了。只不过，他仍旧担心的看着无寂，无论他的师弟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在无道的心里面，无寂永远都是自己的师弟。

只不过，这一次，无道倒是希望无寂能够这样一直无心的冷血下去。

就如同，他当初担心的一样，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感到兴趣，这终究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可是无寂的决定，他同样无能为力。

这一想，无道就落了无寂好几步，看着无寂走在自己的面前，有着孤寂的背影。

年少成名，身负众望，有人希望无寂能够做出惊艳四方的事情，有人躲在黑暗中默默的看着笑话。

无寂，应该是寂寞的，所以，遇上了有趣的事情，才会感觉特别的好奇吧。

身为他的师兄，好像从小在修炼这方面就一直远远的比不上他，只能看着无寂的身影，就叫此刻一样，离自己的视线越来越远。

虽然帮不上他什么忙，不过，站在他的身后，支持他所做的一切事情，这应该也没有辜负师傅的教诲吧。

半夏的事情，就让无寂随性一回吧，没有半夏，也会有第二个半夏的出现，无寂想做的事情从来就没有人能够阻止。

只不过，一想到临走的时候半夏在他们面前痛苦的哀嚎的声音，倒是让无道微沉的心里面有些开心。

那么多的草药，有的头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