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不远处一阵脚步声伴随说话声传来,耳力灵敏的薛灵芸,眼疾手快,立马拉着夏阿美躲在了石碑后面。
“嘘,有人来了。”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夏阿美正要问出的话便吞进了肚子里。
过了一会儿,就果然见到一支人数庞大的队伍渐渐出现在视野中。
这是一支为数四十人的队伍,每个人的手臂上都绣了一枚猛虎下山图——这是京都萧家的图腾。这支队伍中除了两名十多岁的少年外,大多是四十岁朝上年纪的男子,这样得到整容,倒是有些特别。
薛灵芸知道有些家族为了训练家族子弟,也会将他们带在身边,进行危险的任务,但像眼前的队伍这样把人带到大荒地,还是头一次见到。秀眉皱了皱,薛灵芸厌恶的猜测:神宫遗迹的诱惑就那么大吗,这一群利益熏心的家伙,怎么不把全家人都带过来!
藏在石碑后的夏阿美,也探头看了看,却是突然瞳孔一缩:
怎么会是他!
他不是在祥泰酒楼里的那个纨绔子弟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夏阿美依然记得,她第一回处理幻兽菜肴时的情况——当时是百花镇的饺子节,祥泰酒楼来了一群贵客,王掌柜的宠物吃了人家带来的猎物擎鱼,酒楼里也没有会做擎鱼的厨师,夏阿美被王雨馨撞见,然后就进了酒楼的厨房,却是被一个冷酷的少爷找茬,当时听王雨馨称他为萧少爷,却没想到居然是京都萧家的人。
接着,夏阿美心中又是一紧,那个她牢记在心里的那个神秘少年不也是京都萧家的人吗?那么,他来了吗?
明亮的眼眸快速的在人群中寻找,可是她一个修为才二星的人,那里能像薛灵芸那样,一眼就看透了对方的人数,越是焦急,眼眸就越模糊,一张张脸颊看过去,一次次的失望,手不自觉的抓紧了石碑的边缘,尖锐的石头刺破了手掌她都没有察觉。
终于,在人群的最中间,被围的满满当当的,夏阿美看到了那个少年。
他还是浑身带着书卷气的文雅,消瘦的脸颊,白皙的皮肤,眼眸却明亮依旧,鼻梁高挺,凉薄的红唇轻抿,一丝丝的忧郁色彩包裹着他。
夏阿美简直看直了眼,他的真人比那道神识还要俊美,还要吸引人。
这时,萧培重扬了扬手,高声道:“咱们已经到了大荒地了,现在在这里休息一下,整顿整顿在出发。”
这支队伍有一半人是他重用重金聘请来的高手,而另一半则是萧家的家将,为了能最大可能的夺取神宫遗迹内的法宝,他这次算是下了血本了。
夏阿美和薛灵芸害怕他们发现自己,便赶紧缩到石碑后面,将自己完全的藏起来。
却是能听到那边队伍中,有人道:“终于能歇一口气了,真是累死了。”
“嘿,兄弟,还是不要放松的好,你看那边藤蔓的根系旁。”
“妈呀,老子还是第一次来大荒地,可不想就死在这里。”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还幻灵呢!”
稍稍等了片刻,夏阿美便又偷偷的伸出头去观看那个少年,便见到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行到他身边,关切的道:“恒儿,你感觉怎么样?还受得住吗?”
萧恒卫却是看都没看他一眼。
本来在瑞城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就此能逃脱萧培重的控制了,却不想,第二天一早,在他蜷缩在破庙里,还没睁眼的时候,萧家的护卫便找到了他,然后,他就又回到了萧培重的手上。
想到此,他就恨的牙痒痒,可是萧培重现在是幻王巅峰修为,自己一介布衣,根本不是他的对手,眼开就要进入大荒地了,他就再也没有机会逃出来了。
石碑后的夏阿美,深深的看了一眼少年:原来你叫恒儿,名字到是好听。
见他不说话,萧培重叹了一口气,一副心痛至极的样子道:“我知道你恨我,但是你也不能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这大荒地不是开玩笑的,你若是不舒服,我们就在这里扎营休息两天再出发。”
如此低三下四,已经是萧培重的极限了,周围的人都因为他的话而停止了交谈,连萧继卫都拿别样的眼神瞥过去。
对一个窝囊废都这么尽心尽力,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他心里不平衡的说道。
闻言,萧恒卫终于是抬眼看向萧培重,清洌如泉的声音道:“左右都是要进去的,我说什么有用吗?”
一听这话,萧培重便知道他话中有话,便忙道:“除了离开萧家,等出了这事完结之后,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哪有什么好说的?”讥讽一般,萧恒卫说完便扭过头去了。
“你!”萧培重气得涨红脸了,这小子真是一点都不给他留面子,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周围得家将们,见他动了怒,便赶紧上前劝说道:“少爷年纪还小,老爷您多担待着……”
“二少爷可经不住您的一掌,可不能打啊!”
而那些聘请来的强者们,则个个抱着胳膊看热闹,还一面偷着乐,场面顿时混乱不堪起来。
躲在石碑后的夏阿美将他们的表现都看在了眼底。这一群人明显的分成了两个派,也不知道和恒儿说话的是什么,越看心急就越是焦急,她阵想立马跑上前去,好好的问问他,他在萧家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要叫自己去救他,自己明明身份高贵,又为什么不能自救?
见她看的太入神了,连半个身子都伸出去了都不知道,薛灵芸忙将她拉回了石碑后面,却是在见到夏阿美的表情的那一瞬间,有些手脚无措了。
她的表情四喜四悲,激动中又有不忿,眼睛还红红的,这是怎么了这是?薛灵芸好奇的探头出去看看那群人,也没看出来什么异常,怎么夏阿美就这样了呢?
“你怎么啦?”她张了张嘴说道,却是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夏阿美看出她的意思,摇摇头,没有说话,实则内心已经翻江倒海了,她实在是害怕,等过了他们一帮人进了大荒地,自己就再也找不到他了,她还有好多话要问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