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死了两个喽啰,马王爷心中愤怒,拿着火枪不管不顾的朝着树梢上那只长了很多头的怪鸟开了一枪。这一枪不偏不倚,正好打中了他的一只头,血光崩现,那只怪鸟惊走。
抬着那两具尸体回到聚义厅的马王爷有怒未消,安排几个得力的喽啰四外的搜寻,趁着那只怪鸟受了伤,找机会把他打死,给这两个死去的兄弟报仇,也免得再伤人命。
于是那些喽啰们抱着火枪,前前后后的搜寻了好一阵子,几乎搜遍了整个白马山,却再也没有看见那只怪鸟的踪影。不过他们倒是说看见一大群乌鸦呼呼啦啦的朝北面飞去了,看样子是去了白马城。
听他这么一说,钟峥心里一惊,每次那只怪鸟咬死人之后,都会有那群乌鸦出现,而如今那群乌鸦去了白马城,想必是那只怪鸟也朝城中飞去了。
于是他不能在在山上耽搁,毕竟山上的这些土匪个个都有火枪,对付起那只怪鸟来总比白马城里那些手无寸铁的人们要强很多。所以他得赶紧回到城中去,向刘队长禀报发现的情况,好让保安队员们早做防备,免得再有无辜的人因此受到伤亡。
听说钟峥要走,马王也十分的担心他,担心路上有什么危险,打算派几个喽啰送他下山,可却被钟峥拒绝了。于是在下午的时候,钟峥骑着马离开了白马山,顺着来时的官道,往城中跑去。
白马城里已有三人离奇的死去,白马山上也死了两个喽啰,所以一时之间都人心慌慌,即便现在是响晴的白日,也没人敢在在野外里闲逛。所以整个官道上十分的安静,一个人的影子也没有。
钟峥心里着急,催着马往前跑,跑了一阵子,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沙沙的响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草丛里来回的蠕动。
钟峥拉住马的缰绳,转过头循声看去,果然身后的荒草一阵抖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爬行。
钟峥挺直身子,瞪着眼睛仔细的看了看,荒草长得茂密,看不见里面到底是什么。他心里琢磨着,没准是獾子野兔什么的,现在是秋天,黄草的草籽已经成熟,还零星有一些野果子,想必这些小动物是来囤积过冬的粮食的。所以也没在意,继续催着马,往白马城的方向跑去。
可是没跑多远,身后那阵稀里哗啦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钟峥又拉住马的缰绳,回头看去,和刚才一样,身后不远处的草丛中,仍旧有什么东西在蠕动。钟峥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自己胯下的这匹马跑得很快,这一口气儿的功夫已经跑出去了一两里地远,那个东西怎么可能追的这么快?
可当他从马上跳下来准备走近仔细看看的时候,荒草从再次安静了下来,没了任何的动静。离白马城已经不远了,太阳也已经渐渐的偏西钟峥没有心思搭理这些,也免得节外生枝,所以重新跳上马,一溜烟儿的跑进了白马城。
进了白马城之后,发现保安对着门口摆着几张门板,门板上放着几具尸体,上面全用白的被单盖着,白被单都被鲜血染红了大半。几个妇女披麻戴孝的跪在那儿,呜哩哇啦的哭嚎着。钟峥知道这些都是被那只怪鸟咬死的人的家属,肯定是来央求刘队长来给做主的。
果然,刘队长也站在保安队的院子里,背着手来回的踱步,他的眉头紧锁。保安队里刚刚失火,到处都是瓦砾和废墟,这事儿还没理出个头绪,城里有这么多人无故的死去,再加上这些妇女哭嚎得令人心烦,弄得刘队长焦头烂额。
钟峥赶紧从马上跳了下来,分开人群,走进了保利的院子,刘队长一看他来了,赶紧拉着他的胳膊:
“我说老三啊,你可算回来了,我的脑袋都要炸开了,你看看这事儿可咋办呢……”
钟峥低头看了看这些门板上放着的尸体,盖在身上的白布早已被鲜血染红。不用问他们与白马山上的那些土匪死状一样,肯定都是死于那只大鸟的爪下。
于是他对刘队长,把白马山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并且告诉他,那只大鸟不同于之前遇到的鬼魂,是完全可以用火枪把他打伤的,刚才就已经中了马王爷一枪,打掉了它的一个脑袋。
听完钟争的讲述,不光是刘队长,他身边的那些喽啰以及在门口呼号的那些妇女也都惊得张大了嘴巴。他们从来不敢想象世上竟有如此的怪物,如果真如钟峥所说的,他长了那么一堆的脑袋,要想杀了他岂不是更难。
不管事情怎么离奇,马王爷都知道钟峥一定会想出办法,于是他便对那些妇女说:
“这事你求我没用,你的求求三少爷,他神通广大,能帮咱们降妖捉魔,那吃人的肯定是个妖怪,你们求求三少爷,给你们死去的家人做主吧……”
那些妇女一听,赶紧呼啦啦的围拢了过来,噗通噗通的跪在钟峥的跟前,拽着他的衣襟,抱着他的腿,又是一阵哭嚎。钟峥也被弄的心里烦乱,只好答应他们一定想办法给他们死去的家人报仇。
离开了保安队,他赶紧往家走去,从家出门的时候,看到陈艳春的肚子里又有了胎儿,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所以一直惦记着。回到家之后才发现陈艳春的脸色好了很多,整个人也精神了起来,这样钟峥多少还放了点儿心。他嘱咐家里的伙计,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天,没事儿的时候尽量不要上街去,更不要到野外去逛荡,以免发生意外。
怪鸟吃人的事情很快便在白马城里传播了开来,到了傍晚的时候,街上的那些买卖铺户,都已早早的关门闭户。但钟峥却走上了街头,因为他想要到茶馆去,去找宋先生,宋先生见多识广,没准会知道这怪鸟的来历。
刚走出院门不远,就看见前面的胡同口闪着火光,原来是一个女人在烧纸,他蹲在火堆旁,一边往火里添纸钱儿,一边哭哭啼啼,钟峥认得这个女人,就是第一个被那怪鸟咬死的王玉柱的媳妇白氏。看着她难过的样子,钟峥心里十分的不好受,虽然平时你跟他们家没什么交往,但都知道他们的日子过得并不好,两口子相依为命,王玉柱在外面干活赚钱,他的媳妇白氏在家里忙前忙后的照顾,两个人的感情极好。如今男人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死了,对于他们的家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仿佛是天塌了一般。
不过世事无常,或许这就是王玉柱的命。钟峥从他身边路过的时候,不禁摇了摇头,暗自叹了一口气。可眼角的余光却无意间发现,白氏的脸色有些不对,她的目光呆滞,看上去十分的颓唐,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钟峥的心里不禁担忧起来,别再是家里的男人死了,这个白氏要寻短见。
这时候白氏已经烧完了纸,慢慢的站起了身,抹了一把眼泪,迈着蹒跚的步子,钻进胡同回家去了。钟峥十分的担心,但却毫无办法,现在的白氏是个没得男人的单身女人,自己也没有办法多过问。
他又长叹了一口气,转过脸打算继续往前走,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觉得呼了一下,仿佛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身边跑了过去。东西并不大,可速度极快,就连钟峥都没有看清到底是什么。
他吓了一跳,循声望去,仍旧什么都没看见。难道是这两天事情太多,精神疲惫,所以产生了幻觉?钟峥又伸长了脖子张望了一阵,还是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也只好转过脸,继续朝茶馆走去。
到了茶馆,发现里面十分的冷清,不过窗门还都开着,想必这也是白马城里在这个时间唯一敢开门的买卖了。
几个伙计都不在屋子里,只有宋其山自己坐在桌子旁,手里捧着一本书,一边喝茶一边看书。见钟峥来了,连忙招呼他坐下,没等他开口,便对他说:
“老三啊,我知道你是为啥来的……我也正想找你呢……”
说着他把那本书递到钟峥的面前,指给他看。原来那是一本老书,书页已经变的焦黄,看来年头已经很久了。上面有一幅画,已经模糊不清,但却可以分辨的出来,画的是一只大鸟,它长得十分高大,爪子粗壮有力,翅膀平伸,足有一间房子那么大。它长着十个脑袋,其中的一个脑袋已经断了,只剩下脖子,看样子是在流血。
看到这张图钟峥一惊,这不正与自己在白马山看到的树梢上那只鸟一模一样吗?于是连忙往下面看去,下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了,钟峥无法分辨写的是什么,于是他抬头问宋其山:
“宋先生,这幅画到底是什么呀……”
宋其山端个茶杯喝了一口,对钟峥说道:
“这本书是我师父留给我的,上面写的都是一些鬼狐的故事,平时我们都用这些故事来改编成评书,这几天出了这些怪事,我想起了这本书上写过,有一种怪鸟叫九头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