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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中国方面有这么多训练有数的现代军队,约翰和义律倒并不怎么奇怪,中国的人口那么多,又那么富裕,花数十万两银子够买武器,再招募一万多名年轻人,按照欧洲的军事操典进行训练,拥有现在这样的兵力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
以中国如此庞大的资源,弄不出这么多现代军队,才会让人感到奇怪吧。
只是,按照情报,广州方面对英国军队热情地有些过分,三元里方面又显得过于刚硬,倒有着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嫌疑。
“这帮中国人就是把我们当成傻瓜,想着让我们跟广州的中国军队合兵一处,攻打三元里的中国军,其心可诛。
我们真要这么做了,到时候广州军队来个临阵反扑,我们就要全军覆没了。”约翰自觉看破了中国人的险恶用心,气哼哼地说道。
“唔,这事情还不好这么早就下结论吧。
我总觉得这中间有很多我们没看透的东西,还是先多收集一些情报吧。”义律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但也看不出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只能劝约翰不要轻举妄动。
“外交是您的专长,我不加干涉,但想要让我们的军队跟中国军队合并到一起,却是休想。”约翰感到有些不快,但知道自己只是临时的远征军司令,不愿意过多否决义律的意见,但也把自己的意思明确地表达出来。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三元里联军和英国军队都在加紧备战,修筑防御工事,训练士兵,而广州的官员们也以自己的方式为战争做准备——也就是让召进来的外省军队安排到各处,然后让城里的大户人家出钱出人,修复城墙,每天都不急不躁地扯皮什么的。
广州的官员们原先特别担心三元里联军占领佛山后,会掐断到广州的粮食运输,没想到三元观方面不知想什么,只是侵夺佛山的朝廷财货而已,对商人们的私人财产秋毫不犯,甚至保持运输的通畅。
在没有佛山的官员、衙役、牙行等上下其手之后,到广州的粮食运输竟变得更容易一些,也少了税金方面的成本,使得广州的粮价前期上涨了一点之后迅速回落下来,比原先还要低一些,这倒让很多人松了口气。
如果佛山方面真掐断了到广州的物资运输,那么广州方面就算自知不敌,也要尽起全城兵马,到佛山做过一场才行。
沈葆桢为人上进,认为李仙等人心怀叵测,就算现在不阻断物资运输,以后也会掐断的,所以一定要借着现在难得的机会,给士兵发放洋枪,然后积极训练士兵,以便应对可能的战事。
他的这番话自然振聋发聩,怡良等封疆大吏也大加赞赏,只是训练和装备士兵都需要大量钱财,因此广州的官员们这段时间都在加紧勒索城里的大户们,在钱财到账之前是没法真正开始练兵的。
而且,这段时间发生多起外省来的军队跟本地百姓之间的冲突,让很多官员忙得焦头烂额,虽然都知道沈葆桢的建议非常有用,只是暂时还顾不过来。
就在这样的大背景下,李仙好不容易才有空闲时间,加紧训练手下的新兵,同时梳理队伍里的各种关系,补充紧缺的军事物资什么的。
在三方都无意挑起战事的情况下,时间过得飞快,一个多月的时间匆匆就过去,李仙这边拼命忙碌一段时间后,新兵训练收到一定成效。
李仙对这时代的士兵训练有自己的看法,一个新兵变成能在战场上发挥作用的正规士兵,需要经历三个月以上的训练和一次大战;如果再经过三个月训练和一次以上战斗,就能称为老兵,不会死亡只会消失的那种。
按照这个标准,那些在三元里招募的农民,也都算经历过几次大战了,而且在充满战争气氛的环境下训练两个月左右,虽然还不堪大用,但也可堪一用了。
这些新兵,以平均素质而言,比起护卫队和英国军队都有所不如的,但经过训练后不再是一盘散沙,野战或许还不行,但在守城和堑壕战等防守型战斗中,还是能发挥不小的作用的。
至于清军,组织性和纪律性都奇差不说,训练时间还特别不足,就是所谓的精兵也就是五天做一次小规模训练,十天一次大规模训练,这么算下来一年也就训练七十天左右,就是训练一两年也都没什么用处。
李仙刚接触军事的时候,还曾疑惑清兵的训练频率为什么这么低,但后来知道训练的时候要给士兵发放额外的粮食甚至薪酬,否则士兵没有那个体力和心气去做训练,就明白不可能有军官给士兵多做训练,然后给自己找不自在。
这时候自觉己方的军事实力比一个月前有很大提升,面对英国人还是广州守军都有更大底气,李仙便给佛山的王九玄发布一道命令,让人断了流入广州的粮食运输。
如果广州外围有大量清军,李仙或许会忌惮三分,不敢直接断了广州的粮食运输,但这些清军现在都龟缩在广州里,而且王九玄在这一个多月里在佛山也站稳了脚,建造了相当完善的防御工事,那就可以尝试断一下广州的粮道,试探一下广州方面的反应。
自然而然的,佛山方面的这番举动在广州引起了轩然大波。
广州方面上上下下讨论了三天三夜之后,才派出使节到李仙这里,想打听一下李仙这边到底是什么章程,派来的人李仙还认识,却是潘仕成的侄子潘五,当初吸血鬼作乱的时候李仙还跟人见过几面。
只是,如此重要的事情,广州方面都不敢派遣官员过来,只敢派出个声望不怎么样的潘五过来,这心气儿比李仙设想的还要差了很多。
“潘五啊,你来我这里,我自然要好好招待一番。
只是,如此重要的事情,广州城里的那些大人物们只派你一个白身过来,到底是怎么想的?”李仙给潘五倒了杯茶,叹了口气问道。
“这有什么,我可是正宗的国子监监生,还是广东十虎之一,这事情我怎么就参与不得。”潘五却自我感觉良好,混没有被人赶上架的觉悟。
“广东十虎又是什么,没听说过啊?”李仙听到广东十虎的称呼,不由一愣,追问一下。
至于国子监监生之类的,李仙自动就过滤了,监生身份对普通人家还算特别难得,像潘五这种大商人家的近支血脉,如果没有花钱捐了这等学位才算奇怪。
“广东十虎说的是咱广东年青一代最厉害的十名高手,李仙大哥自己也榜上有名,你怎么不知道吗?”潘五却反而感到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