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看似奇怪的木头里竟有什么机关不成?
衣熠不由陷入沉思。
就在此时,一双大手突然从衣熠的背后伸出,直接扣住衣熠手中的那只木盒,劈手夺了过去了,掷在了地上:“姑娘小心!”
衣熠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扭身望了过去。
“迟哥哥?”衣熠一脸惊异的惊呼道。
迟尉来不及向衣熠解释什么,只是紧紧盯着被他掷到地上的那只漆黑色的木盒,一脸如临大敌的神色。
“迟哥哥,这……这是怎么了?”衣熠脸上的惊惧还没有退却,可面前的情况如此明显,若以她的聪明,还看不出来这其中另有门道的话,那也不必指望她能带领大家复仇了。
一晃几日过去,衣熠始终都没有收到由红袖招送来的消息,知道包显凡在吕闫竑那边并没有什么收获,虽然有些担忧,但在一中婢子面前,依旧保持着她一切尽在掌控的自信来。
待到午后,衣熠正坐在书房内整理她之前所收到的消息,推算李盛博和钟离睿下一步想要做些什么,玉瑶却走了进来,向她禀报,有客来访。
“客人?可是我熟识之人?”衣熠有些好奇,按说能来到她这里拜访她的那几位熟人,此时都应该忙的脚不沾地,怎会有时间来到她这里拜访自己呢?
“是名商客。”玉瑶恭敬地回答道:“据他所说,似乎是受旧人之托,所以才来拜访姑娘的。”
“旧人?”衣熠挑了挑眉,心里倒是起了些兴趣:“我倒不知还有什么旧人知晓我在此处的,你去将他请进来吧。”
玉瑶得了吩咐,躬身揖礼后便退了出去,衣熠也将她面前的书信一一收好,静候那名商客。
不多时,玉瑶便带着一名约么四十余岁,乌眉大眼,颇有儒雅之气的男子走了进来。
男子身着石青色长衫,头戴同色毡帽,腰间缠着一根带有大布袋的腰围,他的打扮看起来虽有些不伦不类,但却遮挡不住他身上那股掩饰不住的正义凛然之气。
“女公子有礼。”男子在衣熠身前一丈处停下,躬身揖礼时也自报了家门:“在下孙斌,是长宁梧州人,此来邺都城,是为一桩生意,同时,也是奉了我家老爷和夫人的旨意前来向女公子问安。”
“你家老爷和夫人?”衣熠微微蹙眉,很是疑惑:“不知你家老爷是何方神圣?你家夫人又是……”
“我家老爷姓丁,名为志成,现任梧州金黎商会会长。我家夫人丁刘氏,也是女公子旧识。”那名名为孙斌的男子似乎早就料到衣熠会如此问话,脸上并没有诧异之色,反而一脸恭敬的回答道。
“丁……志成?”衣熠听到孙斌如此介绍他家老爷,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了一个人,但仔细想想,又不敢肯定,但在得知他家夫人的名号时,不由震惊了:“丁刘氏?可是……刘盼儿?”
孙斌闻言,眉头微挑,脸上的神色也愈发恭敬:“正是。”
“你说,他们是你家老爷夫人,如今还做到了长宁金黎商会的会长了?”衣熠不可置信的站了起来,瞪着面前的孙斌,很是惊讶。
“是。”孙斌笑着点了点头:“小人奉了老爷和夫人的命令,特来拜会女公子,除此之外,我家老爷还嘱咐小人,将此物交给女公子。”孙斌说着,便将自己手里的一盒木盒放在了衣熠面前的书桌上,而他自己,在恭敬地献上木盒之后,又躬着身子后退了几步,退回到了之前他所站着的那个位置。
衣熠凝目看着孙斌这恭敬的姿态和毫无挑剔的动作,心知若想做到他目前的这种做派,定要苦练多年才能初见成效,而丁志成和刘盼儿才初到长宁多长时间?即便他们再是惊才绝艳,也绝非能调教出一位这样的人才出来,这其中定是有什么奇迹发生。
想到此的衣熠,便不着急去看木盒内的内容了,她定了定神,看向那个依然半躬着身子的孙斌,扯起一抹温和的笑容来:“孙……先生客气了,您年岁长我许多,不必以如此大礼相待,快请起,我们坐下说话吧。”
按理说,主人家摆出这幅客气的姿态来,来客为了不扫主人家的颜面,都会按照主人家的意思来办。
衣熠以礼相待这名孙斌,不说以她的身份地位做出此举是否合理,孙斌也应该按照衣熠的意思来办,何况衣熠还是孙斌的老爷——丁志成的主家,她的话就更有威慑力了,孙斌也不该拒绝。
可孙斌竟然丝毫都没有顾虑,断然拒绝了衣熠的话,不止如此,他还面带不悦的训斥衣熠道:“女公子客气了!小人不过是一名仆从,当不得女公子如此礼遇,女公子要谨言慎行,多多主意自己的言辞举止才好!”
衣熠闻言,有些怔愣,但更多的,却是尴尬。
她知道自己适才的话,里面多少有失她身为主子的身份,但这里是大宁!并非是有着深刻教条的黎国,或是女子地位极为低下的长宁。只是言语之中有些稍稍的失礼之处并无甚大碍,衣熠根本不会放在心上,可她面前的孙斌是土生土长的长宁人,对此自然有些看不大惯,自然较真起来了。
“孙先生此言有理。”衣熠干涩的笑了一句,额角似有冷汗落下可伸手去拭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摸到。
衣熠缓缓呼出口气,随着胸中浊气的排出,她之前对丁志成和刘盼儿身份转换的震惊也随之荡去,重新恢复了她一贯的冷静自持。
“既然孙掌柜执意如此,那便按孙掌柜的意思来吧。”衣熠面色一整,温和之余还带上了一抹严肃,她盯着依旧躬身站在自己对面的孙斌,似笑非笑道:“说来惭愧,我只知丁……会长和刘盼儿他们在几月前便动身前往长宁了,却不知他们是何时结为秦晋之好的,不曾备上薄礼庆贺,实为不妥。”
孙斌此时却笑了笑,很是不在意道:“女公子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