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相?”衣熠诧异道:“可是肖相那边又出现了什么问题?”
迟尉摇了摇头,在看到衣熠依旧懵懵懂懂的模样后,忍不住叹了口气,忧心道:“肖府之内被封的如同铁桶一般,如何是现在的我们能轻易打探到他们府内的消息的?
我的意思是,姑娘,我们不能等着肖相将情报摆在我们的眼前后,才去想办法解决,我们要想办法在他们告诉我们之前,便收到消息才好。”
“迟哥哥,你这么说,我倒是不懂了。”衣熠皱了皱眉头,不解道:“刚才阻止我往李盛博他们那安插眼线的人是你,现在要我先一步得到李盛博那边的消息的人也是你,你想与我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衣熠明白,婢子间的那些小算计,虽然无伤大雅,可时日久了,也会铸成大错。
但要她去遏制,却也不大可能——因为这种事情,能阻止得了一时,却阻止不了一世。
只要玉名婢女无法彻底臣服于她,那这类勾心斗角和尔虞我诈都是无可避免的。
好在,她们虽然互相别着苗头,可她们的心中都还是以自己的意愿为主的,这也让衣熠安心了不少。
“玉瑶,这些都是玉阳与你说的吗?”衣熠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来,垂目看着玉瑶道。
“是,姑娘。”玉瑶重重点了点头,道:“还请姑娘饶恕玉阳姐姐隐瞒之过!玉阳姐姐也是因为顾念旧情,并非有意隐瞒姑娘您的。”
衣熠没有再追问此事,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对玉瑶道:“玉瑶,你起来吧。这次的事情本就不是你的错,所以,你也无需介怀。至于玉阳……她选择隐瞒也并非是为了她自己,说到底也是我作为主子,没有让下面的人安心罢了。况且,你现在也将她所隐瞒之事禀告我了,算是解决了我的燃眉之急,我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会罚她呢?”
玉瑶闻言,心里紧了一紧,可随即又听到衣熠的保证,终于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脸上也出现了笑模样,听话的站了起来,又笑着同衣熠道:“婢子代玉阳姐姐,多谢姑娘仁慈。”
衣熠摆了摆手,没有说什么,倒是青枢看不下去玉瑶的装模作样,在一旁插嘴道:“姑娘,时辰不早了,婢子这就侍候您梳洗吧。”
衣熠刚想答应下来,可眼神却撇到玉瑶略微紧张的神色,笑着摇了摇头:“罢了,你还要去忙厨房的事情,梳洗一类的事情,还是交给玉瑶来做吧,我也习惯她的侍候了。”
“是。”青枢退后一步,将衣熠身边的位置给玉瑶让了出来,她微微躬身揖礼,神色里带着明显的不甘,可却对衣熠的决定无可奈何。
用过早膳后,迟尉并没有随着楚殇他们一同前往学院,而是留了下来。
“迟哥哥今日不去书院吗?”衣熠有些好奇。
“嗯,不急。”迟尉笑了笑,啜了一口杯中的热茶,意有所指道:“今要起床之时,我便听到外面有家雀在叽叽喳喳的吵嚷,很是热闹,所以特来问问姑娘,是否也见过这些吵闹的家雀罢了。”
“家雀?”衣熠略微困惑的歪了歪脑袋,想了片刻后恍然大悟道:“早起时是有对家雀的,只是如今都这个时辰了,家雀也都飞走了。”
“我看未必。”迟尉缓缓摇头,眼神微微向一旁撇了撇,“姑娘可不能小看了这些家雀啊!她们个头虽小,单看她们每一个的攻击力也不大,但在这里,她们的影响却是不小。”
“哦?”衣熠扬了扬眉,很是诧异道:“我倒是从未想过这个问题,那依迟哥哥看,该当如何呢?”
“家雀家雀,说到底也是离不开“家”的鸟雀罢了,姑娘若想让她们臣服,势必要以诚待之,以智谋之。”迟尉故作高深道。
“以诚待之?”衣熠蹙紧眉头,很是无奈道:“我都已经让青枢将她贴身婢女的位置让出来了,这样还是不足以显示出我的诚意吗?”
“非也。”迟尉听到衣熠如此说后,重重摇了摇头:“姑娘,我说的诚并非是姑娘您说的那种诚,而是真正以心相交的诚。”
“以心相交的诚?”衣熠对迟尉所说的话感到疑惑,她自诩自己在对待玉阳等人之时,已经非常用心了,还将服侍自己的青枢弃之不用,转而选择玉瑶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来负责她的饮食起居。
她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让玉阳她们看到,自己在对待她们的态度上与其他人是相同的,她是真心需要她们的,可她这么做的原因,似乎并没有被玉阳等人察觉。
“迟哥哥,你此话差矣!”衣熠摇了摇头,叹道:“我又何尝不是以心相待玉阳她们呢?不过迟哥哥你某些话说的也对,造成这一切罪魁祸首的确是我,如果我能再坦诚一点,也许玉阳她们和青枢她们就能平和相处了。”
迟尉听过衣熠的解释后,微微一笑,并不曾反驳什么,只是换了个话题道:“姑娘,您对玉阳带回来的那些女婢们是做何打算的?”
“那些女婢啊……”衣熠皱眉想了想,道:“原本我对她们也没什么打算,就想着先留在小院儿里再看看,挑选其中最为出色的几人去红袖招,帮着青璇去打探消息。可在我听到玉瑶提出的建议之后,也觉得她的想法不错,若今日之后我没有其他更好的法子,那就选用玉瑶所说的那个。”
“既然姑娘已有此打算,那不知姑娘想将她们遍布到何人门下?”迟尉顿了一顿后,开口问道。
“我想着,让她们去李盛博和与李盛博同心的大人们府邸去,如此一来,以便我提前为李盛博的举动做出反应。”衣熠想了想,而后爽快的回答道。
“去李盛博他们的府邸中去?”迟尉皱了下眉头,摇头建议道:“姑娘,我劝你最好不要这么做。”
“为何?”衣熠很是疑惑。
“姑娘,我理解您的想法,无非是想让她们监视李盛博及其党羽的一举一动,好让您有早一步的打算,促使肖相和叶飞飏不至于那么被动。可您想过没有,此事您若做的妥帖,那自不用说,倘若其中的一名婢子出了什么纰漏,那您之后的计划就相当于摆设,完全用不上了。”迟尉的好意提醒让衣熠不由深思起来,在反复思虑过后,衣熠不得不承认,迟尉的话是有些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