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曹公子都说那里好,想必这浴汤也是极好的。”衣熠虽然兴趣缺缺,可还是附和着曹公子说了一句:“只是鄙人对这些看的却不大重,倒是浪费了曹公子的心意。”
曹公子听闻衣熠的推诿,也不见着恼,好脾气的笑了笑,换了话题。
“与公子谈了这许久,还不曾知道公子姓甚名谁,来自哪里?”曹公子的眼神中透露着和善。
“吴管事,这个衣服,您这里可有?”玉瑶虽是迟疑,但还记得自家姑娘的嘱托,眼瞅着天色不早了,也急着拿东西回去复命。
“这个……”吴管事略作思考,还是没有开口拒绝。
“当然是有的。”吴管事说着,将玉瑶迎进室内:“玉瑶姑娘都开口了,就是现在没有,也得给您变一件出来啊。”
这边说着,那边就给底下的人打了个手势,不过片刻,就有人给送了过来。
“玉瑶姑娘,这就是你要的东西。”吴管事将手中的包裹递给了玉瑶。
“玉瑶代我家姑娘,谢过吴管事。”玉瑶来不及打开看一眼,收了包裹,匆匆一礼,急匆匆的离去了。
“吴管事,奴才不明白了,那位女公子究竟有何本事,就连她身边的一个小丫头,也值得您这么小心伺候。”吴管事身边的一个衣着略光鲜的仆役如此问道。
“你懂什么!”吴管事回手就朝着那仆役的脑袋来了一下:“你在这府里才多久,这些弯弯绕你才能看明白多少?你呀,就记住,这位女公子咱们可千万怠慢不得!”说罢,吴管事背着手,走进室内,继续处理他的事务去了。
房外,问话的仆役揉着被敲痛的额头,满是疑惑。
再说玉瑶,急匆匆的将这衣衫带回,又服侍自家姑娘穿上后,时间已过了许久,谋士管是府内重地,寻常的婢女仆役是无法进入的,所以衣熠也没有带着玉瑶同去,只是嘱咐玉瑶看好院子,便随着前来接她的小厮一起离开了。
一路上,前来迎接衣熠的小厮心里倒是奇怪的紧——据说自己要迎接的人,是一名女子,怎么他接到手的,却是个俊秀的少年郎?
若不是跟在他身旁的一名管事知道这小公子身边丫头的模样,他还以为自己接错了呢!
不过,这女子变男子,是不是也意味着自己接的人有误啊?
小厮心里的怀疑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几人便行至谋士馆的石门前。
拱斗的石门上方,有一块黑底白字的牌匾,牌匾上由肖相亲自纂写的“有谋”二字,在阳光和竹林的背景下,耀耀生辉。据说,这是因为肖相在书写的笔墨里添加了特殊的调料而造成的。
如此可看出,肖相对这里的看重,对手下谋士的看重了。
“女……公子,小人只能护送您到这里了。”领路的小厮躬身一礼,又指着石门里的小路,解释道:“您就顺着这竹林旁的小路往里走,走过竹林,就是谋士馆。届时自有人会迎接您。”
说完,那小厮又躬身一礼,退了下去。石门外,也只剩衣熠一人。
衣熠正了正自己的衣衫,深吸一口气,抬步走进被竹林环绕的羊肠小道中,随着她的前进,窄细的小路逐渐变宽,一条可供马车行驶的大道就这么展现出来。
道路的两旁也由青竹变成了花园,花园中假山林立,时不时还能听到水流潺潺。
衣熠眯了眯眼,没有想到这在外面看起来很是普通的一道石门内,竟还有这等景色,由此更能看出肖相对这些进入谋士管的一众谋士的看重。
正在衣熠沉思之际,一名男子从拐角处转了出来,看到衣熠后,躬身一礼,笑道:“这位可是余……公子?”
“嗯?”衣熠被这人问得愣了一愣,而后忽然明白过来,同样施礼道:“正是。”
男子得到答复后,笑得更是客气:“小人姓孟,是这谋事馆内的管事,负责各位公子们在谋士管期间的所有杂事。承蒙各位公子看得起,唤小人一声孟总管,余公子日后若有什么需要,直接吩咐小人便是。”
说完,孟管事便又是一礼。
“如此,便多谢孟总管了。”衣熠也回了一礼,笑着说道:“只是鄙人刚来这谋士馆,还有许多不曾了解,可否请孟总管为鄙人详细说明一下这谋士馆内的规矩和禁忌?”
“这里啊……”孟管事沉吟了一下:“这里倒是没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只是有一点,全做是小人对余公子的劝告吧。”
“还请孟总管赐教。”衣熠心知这是孟管事的一点好意,忙躬身一礼。
“赐教可不敢说。”孟管事连连摆手,也不卖关子,正色道:“这谋士馆内虽无禁忌,但还有一处是平常人踏不得的区域,不过余公子,小人劝您有事没事,还是多往那跑跑吧!”
衣熠有些没明白吴管事的意思——明明是不得轻易踏入的地方,怎么孟管事怎么还让她多往那跑跑呢?
可再去细问,孟管事却是说什么都不肯再透露了。衣熠无法,只好跟在孟管事的身后,一路行至谋士馆门口前。
“余公子,这里便是谋士馆了。”孟管事停下了脚步,对着衣熠一笑,就要离去。
“哎?这不是孟总管嘛!”
就在此时,一名男子突然从谋士馆内走了出来,抬头看到了孟管事,出声唤住了他。
“曹公子!”孟管事见到来人,眼神微微一闪,可随即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般,笑得亲切,也向那名曹公子一礼。
“孟总管可是大忙人呢,小子找了您好几日,却总被下人告知您不在,今日可让小子找到了。”曹公子话里有话,明明是埋怨的话语,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却仿佛在向长辈撒娇。
“前些日子相爷确是吩咐下来了一些事,曹公子见谅。”孟管事笑眯眯地拱了拱手,绝口不提曹公子是为何事而来。
“孟总管言重了。相爷既有吩咐,自当以相爷之事为重,只是若是孟总管闲暇之余,可否帮鄙人一忙?”曹公子忙拱手一礼,言语间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