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忍无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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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铁城是大秦版图上微不足道的一座小城，位于大秦西北边境，与大楚相邻而望。

随着秦、楚两国近年交好，互相间往来越发频繁：果农、贩夫、走卒、商贾、淘金客等带动城市繁荣的角色纷纷涌入这座地理位置优越的小城，这里也逐渐繁荣起来。

凡是有利有弊，有了热闹，就会失去城中往日的平凡与安静。

对于喜静的人来说，黑铁城逐渐变得无所适从，好在城外几里处的阳春河依然流淌，普通人仍能在此寻到片刻宁静。

初夏时节，风和日丽，河岸两边花草缭乱，绿树成荫。有风袭来，吹得河面水波粼粼，杨柳漱漱，像是在对游人表示欢迎。

这种氛围，来河畔散步的人自然不会少，今天也不例外，远远望去，每隔几地就有两三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可谓人来人往。

远处有一男一女两并肩走来，颇为另类，吸引力不少视线，原因在于少女。

少女肤如白玉，一张脸生的精致绝伦，却被一道丑陋的疤痕划过，显得触目惊心。

一路走来，路边的人往往投来同情或鄙夷的异样眼光，少女却好像什么也不知道，只是眼睛直视前方，带着天真的笑，嘴里诉说个不停：“最近忙得很，好久没来过阳春河了，没想到风景还是这么优美……”

易晓听着苏念南感叹的话语，却无心欣赏两畔的风景，只是内视着自己的身体。

“三天时间，身体已经恢复到原来的淬体九重水准，甚至连丹田也痊愈了，这涅槃丹不愧为疗伤圣药。”

三天时间，经过涅槃丹的治愈，易晓身体奇迹般的复原，把年近古稀的陆代夫都惊了一跳，直呼“奇迹”。

由于心情沉重混乱的原因，易晓从未说过话，苏念南也很善解人意，并没有因为他的冷淡而沉默，恰恰相反，整天叽叽喳喳宛如一只黄莺，分享着她一切。

从苏念南口中，易晓了解到她的身世：从小无父无母，跟着外婆长大，十岁那年外婆去世，她仗着从外婆那学的手艺生活至今。

至于自己所在的地方，处于大秦沙陲境黑铁城，距离京城千山万水。由此可见大挪移符的威力。

突有风吹来，带来阵阵爽意，还混着一股清香，来自苏念南身上。

易晓有些分神，不经意间落后了苏念南半个身位，从这个角度看去，刚好看到苏念南那如瀑布垂下的青丝，一只小巧的耳朵从青丝中突出，看上去煞是可爱。阳光洒下，这一片青丝起了光，宛如银河绚烂，让人目眩神怡。

恰巧苏念南回过头，就看到了易晓的眼睛。

四目相对，易晓感觉眼前的人仿佛仙子，从内及外至善至美，虽有瑕疵，却毫不影响她的美，心不由得砰砰直跳，仿佛要破体而出。

他沉醉于这种感觉。

上一世的他英俊有为，交往过的女生不多不少，除了初恋给他带来的那种心动至灵魂的感觉，其中大部分只是匆匆过客，用来填补空虚罢了。

苏念南觉得易晓的眼光大胆而深邃，仿佛带着闪电，直击自己心灵，让自己沉浸在某种妙不可言的状态下，片刻过后，她率先回过神，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低头扭捏道：“你……你今天怎么了，好像怪怪的。”

易晓干咳了一下掩饰尴尬，下意识说道：“没什么。”

此话一出，苏念南突然抬起头，眼里带着光，兴高采烈的说道：“你终于和我说话了，这是我们认识以来，你第一次和我说话！”

易晓无言，这确实是他的不对，这几天他心乱如麻，整个人都有些浑噩，他甚至有想过一走了之，不过有恩不报可不是二十一世纪大好青年的作风。

易晓摸了摸鼻子，找了个话题，却没有说出口。

因为他发现苏念南的眼神投向自己身后，仿佛看到了一件恐怖的事情，脸色突然变得苍白。

苏念南猛地拉着他就走，急道：“天气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吧！”

易晓没有问，只是跟着她快速离去。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一道尖细猥琐的声音：“我说前面那个鬼鬼祟祟的人怎么有眼眼熟呢，这不是剪纸姑娘嘛。”

苏念南没有回头，易晓也没有回头。

又一道声音传来，这次的声音有些熟悉，易晓想了想，是那天的吴顺。

“要知道剪纸姑娘最近可是出尽风头呢，听说和不少楚国的贱民做了买卖，生意越发红火。不过我可不会去买这些幼稚的小把戏！哈哈哈！”笑声肆意张狂，引发了更多的笑，其中有男有女。

苏念南身子颤了颤，把头突然埋低了，只是离开的心思依然坚定。

那尖细猥琐的声音又开口了：“本来一张漂漂亮亮的脸，怎么就有人舍得下手破坏呢……平常别人都说我狼子狠心，不过和毁她容的那位‘豪杰’比起来，我还是自愧不如，有机会还真想和这位‘豪杰’对饮几杯，交流一下心得呢……”

这句话很有杀伤力，苏念南感觉自己像只被揭开伤疤的小丑，心痛的厉害，眼里溢出泪水，怎么也止不住。

虽然她表面乐观坚强，其实脸上的疤一直让她自卑。

“快点离开这里吧！”她对自己说，身体却不听使唤的留在了原地。

是易晓拉住了她。

易晓看着苏念南落寞的背影，感觉内心升起一团火，他强压住怒意，用温和的声音说：“你在这里等我，千万不要回头。”

说完没给苏念南开口机会，易晓回身朝那群人走去。

远处少年少女共有五名，易晓很快捕捉到了那尖细猥琐的声音的主人，少年模样，脸上长满青春痘，獐头鼠目，一张嘴巴还嘀咕不停，像是在讨好前面的吴顺。

吴顺没有理会他，眼睛直直盯着边上的两名少女。两名少女也是易晓的‘熟人’——张初然和张璐璐。

两名少女看到易晓走来，脸上挂着惊讶，不过没有多说什么。

直到易晓的脚步声到了跟前，吴顺才反应过来，当他看到是易晓后，大惊一跳，想起那天晚上那个冰冷的眼神，有些害怕，色厉内荏道：“原来是你，你……还敢出现在我们面前，好大的……”

话还没说完，就停住了嘴巴，因为发现易晓的目标不是他，而且身后的苏英。

苏英可没发现吴顺的异样，见对方向自己走来，嘴上越来越起劲：“剪纸姑娘的姘头怎么是个乡巴佬，敢这么看小爷是想找死吧！”说话声中，已经准备出手。

可是为时已晚，一只拳头在眼中越来越大，速度快到躲不开。

砰！

一声闷响，易晓的拳头已经砸到了他的脸上。

“啊！”苏英一声惨叫，顿时向后倒去，伴随着倒下的还有一粒带着鲜血的牙齿。

苏英只感觉眼前的景象天旋地转，呼吸变得有些困难，脸上疼痛，嘴角湿乎乎一片，应该是流血了。他又怒又气，嘴里又骂道：“你个龟孙子竟敢打本少爷，小心……啊！”

话说到一半，却是一声惨叫。

易晓一脚踢在他胸口，让他感觉胸部灼痛一片，仿佛要裂开，胃里有东西翻滚，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吐了口苦水。

啪啪啪！

易晓把苏英提起来，接连甩了几个耳光后，像垃圾一样丢在地上。他有意控制力道，没有下死手。

否则以他淬体九重的实力，苏英必死无疑。

“呜呜呜！不要！”

苏英之前那副嚣张的模样已经不见了，有气无力的缩成一团，脸上鼻涕和眼泪混合，嘴里求饶。

易晓收回手，发现周围静悄悄的，那些散步的游人已经远远避开。

苏英的同伙虽然还在，只是看自己的眼神明显变了：张璐璐眼神惊讶；张初然有些惊喜；吴顺与其他狗腿子则忌惮，要知道苏英虽然看上去瘦弱，实际却已经是淬体境五重的武者，易晓能这么轻松的殴打他，实力由此可见一斑。

张初然与他们不同，她实力已经达到萃体七重，距离八重仅一步之遥，在黑铁城年轻一代已经属于前列，所以眼神中带着好奇与挑衅，就好像一只豹子发现了猎物。

“上一次到没看出来你这么厉害。”张初然自语一句，而后指了指苏念南说道：“打狗也要看主人，你打了我们的狗腿子，就不怕给那位惹麻烦！”威胁之意很是明显。

易晓不得不对她有些刮目相看，他有意手下留情，就是在考虑这个后果。

听苏念南所说，吴顺和张家两名少女都是黑铁城的顶尖权贵，得罪了他们，是会给苏念南带来麻烦的。

好在转身那一刻，他已经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易晓突然摊开手，眼神一片平静，在张初然眼中就是挑衅味十足。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易晓想到的方法是，让他们把气出了，找不到报复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