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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野早上刚从燕京城里押出来,但傍晚又被押回了燕京城,此时,暴风雪已停,但街道积雪严重。
监察司位于燕京城的东郊一处叫凤栖巷的地方,别看这里名字好听,但却是老城区,建筑是非常破旧,街道也是杂乱无章、大小不一,铁甲巨车根本就开不进去。
曹野正一脚深一脚浅踩着厚厚地积雪,慢慢地挪向监察部,身后跟着两名黑衣剑士。
沿途所见,暴雪地方压倒了不少树木,垮了屋顶,堵了不少店铺的门,雪中行走总是令人恼火的,曹野边走边捏雪球到处扔,在烦恼中找找乐子。
凤栖巷住的大都是货郎、卖艺人、算命、没有宅子的租户、还有一些破落户等,以前燕京城还没有成为大明帝国首都时,这里算是历史悠久的小城中心,只是定都燕京城后,这里就成了三教九流的聚集地,不知为何,一些不讨人喜欢的机构就设在此地,如监察司、都察院。
暴雪掩盖了不平整的青石路面,也掩盖了以前满是浮着菜叶、油沫以及不明动物内脏的臭水沟,令从没到过凤栖巷的曹野对这里还生出几分好感。
两边的临街铺子全部关了门,只有一些小楼的二楼某些窗户会打开透气,但看到监察部的黑衣剑士后,又很快全部关上,只剩下一面面代表商铺字号的布旗在风里无力的飘动。
监察司是一个普通的三进院落,后面有一个小四合院,据说是夜若冷的办公场所。
曹野一个人被关进一处偏房内,里面只摆了一张粗陋的方桌和木椅,两把条凳上架了一大板木板当床,还没有被铺,如果不是有一个炭炉在烧着,曹野真的怀疑今晚会不会给冻死。
曹野顿时要求增加被铺、炭火以及三菜一汤的伙食,最好来一壶温热的花雕,那就完美了,但杵在门口的两名黑衣剑士冷着脸都不搭理他,口水费了一桶,也没得到回应,曹野只好悻悻地在屋内枯坐,自言自语地打发时间。
……
在曹野进入监察司的一盏茶的时间后,十数名身着白衣白帽的人影如同鬼魅般涌入了监察司附近的三条陋巷之中。
这些人戴着半截铁制面具,看不清面目,他们在陋巷中穿行,悄无声息,踏雪无痕,雪后微飘的雨丝都不能落到他们身上,反而如有生命一般地绕开这些人后再坠落到地上。
越是接近监察司这等恐怖之地,铁面人露出的嘴唇也越来越白,当接近监察司的围墙时,铁面人不约而同地亮出一把白伞,旋转着身形,腾空而起,鹰击而落。
监察司前院内各处散落着的黑衣剑士发现被袭击时,同时震惊变色,大明立朝至今,从没有人敢正面冲击监察司,今天如此大规模的攻击实属第一次,而今天监察司的精锐都被外派出去执行任务了,留守人员不多而且修为较弱。
“咄——”,不少黑衣剑士虽然受到突袭,但平时训练有素,关键时刻齐齐发出一声厉叱,然后三五成阵,拔剑共抗天上落下的袭击。
砰、砰、砰、砰……,不时的闷响,黑衣剑士组成的剑阵都扛不住落下的重击,众剑士所持长剑均先弯成半圆,而后折断四处飞射,不少剑士被断剑穿膛破腹之后再被崩飞,前院内立即呈现朵朵血花。
铁面人的攻击气浪余势未消,以前院为中心爆发,穿过了正厅,连破了两道院墙,再极速冲向曹野所在的偏房。
在监察司受到攻击时,曹野已知不对,守在门口的两名剑士也都飞掠至前院抵抗,曹野刚打开房门,见左右无人,扯开嗓门问了一句,“喂,兄弟,什么时候开饭啊?”
轰的一声爆响。
曹野随着被爆裂成无数木屑的门板一同向后飞,重重地打在墙上再弹倒在地,半边偏房已被震塌,大梁倒下,屋瓦遍地,灰尘漫室。
“哪个王八蛋,拆房子都不说一声,有没有公德心?我要告你们野蛮拆迁!顶你个肺——”,灰头土脸的曹野,悲愤地从瓦砾堆下冲了出来,一拳砸飞掉下的一块碎砖,跳脚大骂。
一名口中狂喷血箭的黑衣剑士横着飞了进来,就重重地落在曹野面前,看着头顶没了半边屋顶的天空中缓缓落下三个白衣铁面人后,曹野一声厉喝,“喂,你们这帮混蛋,拆房子不算,还打伤人,知不知道这是很严重的刑事罪行,要砍头的!”
面前不远,刚才落地的黑衣剑士咬着牙,拄着剑强行站起,就要出招时,被曹野一把扯住,曹野接过黑衣剑士手中的剑,“兄弟,我来!”
“看招!”,曹野挥手将长剑甩向一个白衣人,然后拖起黑衣剑士,向后方早已松垮快塌的墙壁撞了出去,不过很不厚道的是,他用黑衣剑士挡在前面去撞墙。
“兄弟,对不住啦!“,曹野撞出墙外后,看着那黑衣剑士已晕了过去,“二对三,咱打不过,就得逃,一时不察,让你先撞了,回头再谢谢你啊!”
曹野见白衣人转着白伞又飞到了他头上,他赶紧放下黑衣剑士,夺路而逃,”喂,白兄弟,咱们无冤无仇,你是白的,你去找黑的,我也是穿白衣服的,咱们是一路的!”,
两个白衣人从半空急速落下,同时齐齐用掌向下一压,两道气流卷着尘土一前一后夹击曹野。
“妈呀——”,曹野怪叫一声,运起真气,身子一歪,右肩硬生生在旁边的墙壁撞出一个大洞钻了进去。
但很快,曹野又从那大洞中疾速倒飞了出来,因为一个白衣人掐着他的脖子,如老鹰抓小鸡一样,将他提到了空中。
抓到原野的白衣人嘴里一声唿哨,正在监察司内大开杀戒的白衣人听声后,不再恋战,同时从三个方向退走。
……
一个时辰后,一辆马车冲过重重的封锁线,停在了监察司倒了一半的正门前。
夜若冷没有下车,只是坐在垂帘前,看着一片狼藉的监察司,轻声地问:“伤亡如何?”
一名满额大汗的官员小心翼翼上前,低声说了几句话,就退后垂手不语。
“厚葬、重恤!去皇宫!”
马蹄声起,马车掉头时,风吹起垂帘,眼尖的一些官员看到坐在车中的夜若冷的衣裙似已湿透,且脸色苍白、神态极倦。
很快,载着大明帝国唯一一个女司首的马车没入了雪雨之下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