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疯狂

“哟！”

“还是你驾驶啊？”

叶秋玄也算是和她比较熟了，所以随意地打趣了一声。

“没办法。这次也好请你多多指教了。”

“彼此彼此。”

侑那点了点头，看向了四方川菖蒲，“麻烦你了，菖蒲大人。”

“是，我明白了。”

她从领口掏出了挂在脖子上的主钥匙，然后交给了侑那。

眼看就要发动了，九智来栖也开始行动起来，他开始分配着车上的防卫工作，从这点上看，还是很有能力的，就是自尊心太高，妒忌心也太高了。

“喂，你，叫做无名是吧，现在人手不够，你也来帮忙吧，车厢后面就......”

“啊，我就算了，接下来还是交给你们好了，我已经没时间了。”

没时间？什么没时间？虽然大家都这么想，但还没来得及问，她就自顾自的走到角落里，自己蹲坐下来，拿着红色的袍子盖住自己，休息了起来。

“你......”

“她还是个小孩子，就别为难她了，后面的防卫，我去。”

生驹站了出来，虽然和无名不熟，但在他眼里就是个小孩子，而且隐隐中，他将对方和自己妹妹的身影重叠在一起了。

“开什么玩笑，我对你可还没彻底放心。”

“我和他一起过去，能放心了吧。”

叶秋玄帮腔道。

见到九智来栖没有回答，叶秋玄便拍了拍生驹的肩膀，带着他往后面的车厢走去。

“我也去。”

霞之丘诗羽同样冷冷地看着九智来栖一眼，然后跟着叶秋玄离开了驾驶舱。

“你怎么也跟过来了？”

“因为我不喜欢待在那里，还是说，阿秋君不喜欢我跟着？”

叶秋玄耸了耸肩，“没，干活这种事，果然还是要男女搭配才行。”

“对了，这家伙叫做生驹，职业是蒸汽工匠，兼武器开发员，现在正向武士转职中。”

这般搞怪的介绍，让生驹十分无语，不过他基本也弄明白了，叶秋玄一般情况下，就是个十分随意的人，做事随意，说话随意，还喜欢故作神秘，完全没个正形。

“嘛，的确是这样，很高兴认识你。”

对于霞之丘这样的美人，他不是第一次见，毕竟之前就见过四方川菖蒲了，但是怎么说呢，对方的气质似乎比菖蒲大人还要温婉恬静，浅浅的微笑也很动人。而且在他眼里，霞之丘和叶秋玄就是一对，所以对待起来也多了几分善意。

“你好，我叫霞之丘诗羽，算是阿秋君的......”

霞之丘文静地笑了笑，介绍到一半，却突然停了下来，“呐，我算是你的什么人？”

“哈？”这个问法算什么？叶秋玄挠了挠头，试探道：“同伴？”

“啊，阿秋君你，真是个无趣的男人啊。”

霞之丘诗羽脸色一冷，平淡地说着这么一句话，然后甩头就走，让叶秋玄干瞪眼。

“别在意，她就是这个个性。”

“啊哈哈！”生驹尴尬地笑着，心里却嘀咕，果然能和这家混到一起的，都不是什么正常人。

就在通往后车厢的过程中，甲铁城开始开动了，只不过，卡巴内们似乎也行动起来了。

“嘭嘭嘭！”

撞击声此起彼伏，加上甲铁城轻微的晃动，不难猜到，卡巴内已经开始攻击甲铁城了。而同样的，所有车厢里的人也开始躁动起来，看得出来，即便有着如同铜墙铁壁般的防御，他们脆弱的内心却早已赤裸裸的暴露出来了。

“啊，卡巴内闯进来了！”

突然的一声叫喊，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随即疯狂地想后挤去。而前方的铁门上，一只卡巴内从撞开的门缝上，挤进了半边身子。

“我来打倒他。”

“你行不行？”

虽然生驹有了对抗的武器，但不得不说，他的身手烂到不行，根本就是个普通人，或者连普通人都不如，俗话说得好，就是个战五渣。用这个状态去和卡巴内较量，不小心被咬一口的话，估计就没救了。

可以说贯筒虽然不错，但是作为近战兵器，实在过于不利，考虑到一般人，最好还是需要远程的武器。

“没问题。必须唤起大家的勇气，卡巴内什么的，根本不需要害怕。”

喂喂，完全不像你说的那样啊，明明自己都颤抖起来了。但不得不说，生驹说的没错，就算有了武器，但靠着这种素质，也别想和卡巴内决一生死。人类到了这种生死存亡的时刻，已经不是靠所谓的个人英雄能够力挽狂澜的了，这一点他很清楚，生驹或许不明白，却也已经意识到了。

“我明白了，我会在你身后看着的，一有不对劲，我会立刻出手。”

“嗯。”生驹点了点头，随即冲了过去。

他按耐住心里的恐惧，同时将一直以来，对卡巴内的恐惧憎恨化作力量，他咬紧牙关，然后迅速地将贯筒抵在对方的头颅上，扣动扳机。

“嘭！”

巨大的声音伴随着贯筒的冲击响起，而卡巴内的头颅在这个强烈的冲击面前，如同西瓜般被瞬间粉碎，大量的血液和脑浆喷涌而出，骇人的场面，顿时让所有人都产生了强烈的呕吐感。

首当其冲的生驹更是被这刺激的味道熏得几欲呕吐，然而他依旧忍了下来，下一刻，在卡巴内失去行动力的瞬间，他用脚狠狠踹开铁门，旋即朝着失去平衡和头部的卡巴内贴了上去，贯筒再次抵住对方，只不过这次是心脏。

随着另一声枪响，卡巴内的心脏被彻底贯穿，而其尸体更是被推到了车厢外。

生驹愣愣地看着那死去的卡巴内，咕噜的咽了一口口水，随之而来的是无可抑制的兴奋感，“做到了。我，做到了！秋玄，你看到了吗？我成功了，我又一次杀死了卡巴内，而且还没有受伤。哈哈哈~呜呜~”

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悲伤，生驹大笑了几声后，无力的跪倒在地，呜咽着哭了起来。

叶秋玄看着又哭又笑的生驹，也忍不住弯起了嘴角，在他身上，叶秋玄这才感觉到“活着”的实感。那是在绝望中看到光芒和希望，忍不住留下的泪水。

同样感同身受的，还有霞之丘诗羽，虽然被那血腥的一幕恶心得够呛，但是她也已经不是一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柔弱少女，她同样成长了。甚至和生驹一样，经历过大喜大悲，正因为如此，她也能理解生驹如今的哭和笑。

只是，比起生驹依靠自己的力量从绝望中站起来，她却是差了不少。她偷偷望了叶秋玄一眼，如果没有这个男人，她能和生驹一样吗？或许不能吧。

“卡巴内在哪里？”

突兀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刻的宁静，从其他车厢闯进来的是九智来栖和其他的几名护卫队员，还有一个小胖子逞生。

“生驹？你怎么了？”

逞生一眼就看到跌坐在地，哭成泪人的生驹，二话不说，就跑到他身边。

“呜呜......逞生？我......我没事，我啊，终于有了和卡巴内战斗的力量了，我不会再逃避了。”

生驹抬起断了的左臂，擦拭着眼泪，脸上浮现的是坚毅。

“啊啊，我知道的，我从一开始就知道的。”

逞生知道生驹的一切过往和经历，对于自己妹妹的死，生驹一直活在阴影中，为此背负着什么觉悟而活着，他很清楚。所以能看到生驹走出阴影，他打从心底里感到高兴。

“你这家伙，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九智来栖一眼就看到了生驹断了的左手，之前因为一直藏在衣袍下，所以没有发现，但是现在却看得相当清楚。

“不是看到了吗？断了啊。”

生驹不明白对方那严厉的语气是什么意思，但是断了一只手有什么稀奇的。

“所以说，是怎么断了的？难道不是被卡巴内咬断的吗？”

这种无端的指控，对于九智来栖而言，或许不过是看不顺眼的横加针对。但对生驹而言，或许意味着生死。

就在话音刚落下的时候，车厢里的所有人都沸腾了起来，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但不外乎就这么一个意思，概括起来就是“被卡巴内咬过，那就一定是卡巴内了，所以才能那么轻易的杀死卡巴内。因此，不能留他在车上，杀死他。”

这群人早已没有了判断的基准，对他人永远怀着恶意的揣测，为了自己的苟活，其他人是生是死都和他们无关。即便面对刚刚救了他们的人，但只要出现一点和卡巴内联系到一起的苗头，他们就会倒戈相向，恶语相迎。

“你们胡说，我的确是被卡巴内咬了，但是咬到的部分已经斩断了，病毒没有流到大脑，就不会变成卡巴内。逞生，你说是吧？”

嘛，这边也是个猪队友就是了。叶秋玄无力地捂着额头，这么一激，就已经自爆了。

当然，最意外的，或许是九智来栖，他不过是针对性的挖苦，毕竟断手的可能有很多，但他没想到这样的话会引来那么大的反应，而且当事人还真的是被卡巴内咬了。

这一刻，他变得严肃起来，枪口更是对准了生驹。

“小看你了，被咬了，还敢这么肆无忌惮的混在这里。”

“等等！生驹并没有变成卡巴内。”

逞生站了出来，然后扯开生驹的衣服，指着他的心脏道：“你们看，他的心脏没有变化，所以他还是人类。”

“谁知道啊，也许只是还没变而已。杀了他！”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

群潮涌动，所谓的解释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逞生不由得留下了一滴冷汗，他突然发觉，这些人或许已经疯了。

面对这个状况，哪怕是九智来栖也没有办法说什么，他只能从身上拿出一个自决袋，扔到生驹脚下，“如果你还承认自己是人的话，就用它了结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