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虚数生命

运气这种东西，有时候也不灵光。就算百般期待，得到的，可能也会是截然相反的结果。

叶秋玄很期待结衣再叫一声爸爸。但不是他有女儿控，他只想接着名头和亚丝娜顺理成章。可是天有不测风云，结衣丝毫不给情面地叫了一声哥哥。

这算什么，平白无故就降了一个等级，最重要的是，哥哥怎么追求妈妈？你好歹也整个叔叔啊？

看着吃瘪的叶秋玄，亚丝娜露出了一丝笑意。她哪里看不出来叶秋玄的心思，不过她倒也没有什么不快的地方。就算结衣真的打算认叶秋玄当爸爸，她也不会阻拦。可惜，结衣却给了他一记闷棍，让他郁闷不已。

“结衣酱，为什么要叫我哥哥啊？”

“因为哥哥可以陪我玩啊，不可以吗？”

“不是，爸爸也可以陪你玩啊！”

叶秋玄觉得自己都快哭了，明明只要和刚才一样天真无邪的指着自己，叫爸爸就行了，有那么难吗？

“好吧，爸爸！”

结衣嘟着嘴，呐呐地叫了一声。

叶秋玄喜极而涕，抱着结衣，心想，太可爱了，真的太可爱了，就是有点心机。明明捉弄了自己那么久，结果自己还得感恩戴德，千恩万谢，不敢有丝毫不满。

亚丝娜哭笑不得，“快松手，你会弄疼结衣的。”

“不会的。结衣，爸爸弄疼你了吗？”

一边说着，叶秋玄一边感叹，自己这就转行当爸爸了？果然还是哥哥好。早知道就让结衣改口叫亚丝娜姐姐好了，为什么没想到呢？叶秋玄，你真是个猪脑袋，哦不，猪都比你聪明，真是蠢死了。

“没有。爸爸的怀里好温暖，和妈妈一样。”

“真乖！”

虽然事情总不能尽如人意，但叶秋玄还是忍不住抚摸着这个乖巧小女孩的头发，心里也泛起一丝怜爱。只是一个称呼而已，却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感情，那股温暖人心的力量，让人难以释怀。

亚丝娜也微笑的牵着结衣的手，“那和我们一起走吧！”

“嗯！”

小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结衣重重地点了点头。

回到湖畔小筑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叶秋玄和亚丝娜并没有直接将结衣带回去，而是沿途游玩了一番。

许是结衣一直都没有离开过那片迷雾区域，所以外面的东西都很好奇，这种好奇并非是故意表现出来的，而是真的没见过。然而这种没见过，却和不认识不同。

硬要形容的话，就是很多东西她都知道，甚至看过，但却没真正的触摸过。就想你可以在网上浏览到各个地方的景点景观，但却很难有设身处地的感想。结衣明显就处于这个状态，甚至没有刻意隐瞒这一点。

也正因为如此，叶秋玄两人陪她逛了很多地方，亲身触摸这些只闻其名，未见其型的各种东西。

不过结衣不但看起来是个小女孩，只有七八岁的年纪，就连精力也差不多。没过太长时间，结衣就犯困了，叶秋玄无奈，只好背着她慢慢行走。而结衣也很安详地趴在他的背后，沉睡过去。

“这孩子，肯定受了不少苦！”

亚丝娜怜爱地抚摸着结衣的睡脸，说道。

闻言，叶秋玄苦笑，不知道怎么回应，反而转移了话题。

“亚丝娜，之前不好说话，现在我觉得有必要和你谈谈。这孩子不是原住民的遗孤，也不是我们这些玩家，她另有身份。”

另有身份？

亚丝娜不太理解，“你的意思是，结衣其实就是精灵？”

也对，虽然结衣自己说自己并不是，但也有可能是她自己并不清楚。

不过，叶秋玄却摇了摇头，“不，我想她不是精灵，也不是人类。亚丝娜，你听过虚数空间吗？”

虚数，便是不存在，没有意义的数字，是为了解决实数集中无法得出的结论而引进的。也即是说，在现实空间中，虚数是不存在的东西。以此类推，虚数空间便是不存在的一个空间，是别与现实世界，无法抵达和接触的一个空间。

亚丝娜毕竟受过英才教育，虽然在数学上比较软肋，但这些基础的学识却还是有的。

“我知道虚数空间，在数学中用于运算说建立的一个空间模型，这怎么了？”

“虚数空间，可以视为和现实空间对立的一个空间，那里便是一切数据存在的世界。假设这个虚数空间之内存在生命体，那么这个生命体就是虚数生命，一个由数据信息构成的生命。结衣应该就是这类生命。”

老实说，当看到结衣的时候，叶秋玄就不可抑止的想起一个人，长门有希。

长门有希并不是人类，虽然她被阿虚称为外星人，又自称是人型终端。但在叶秋玄眼里，她就是由统合思念体打造的虚数生命。她虽然有着人类类似的外貌和体型，但她生命本质却是数据流，或者说她就是一个用于收录一切数据的数据库。

这一点，和结衣何其相似。区别在于，长门有希可以通过资讯操纵的力量，将万物进行数据分解，重构，而结衣没达到这个阶段。结衣仅仅停留在认知，而不是运用。

叶秋玄的结论，让亚丝娜不知道该用什么来表情来表现自己的惊讶。

“你怎么断定的？”

“你忘了我的身份吗？有些东西，我知道的要比你们多。”

叶秋玄自然无法通过什么蛛丝马迹来推导这个结论，他有的就是先知先觉，对原著的了解，让他知道的隐秘要比常人多一些。

闻言，亚丝娜算是接受了这个解释，“可是，你突然提起这个，是想说什么？你觉得我们不应该收留结衣？”

“当然不是。这孩子连自己是什么身份，恐怕自己都不清楚。再说，她对我们也没有威胁。只不过，她既然是虚数生命，或许会知道很多东西，比如有关这个世界的一切信息。这对我们攻略100层，或许有很多好处。”

“秋君，难道你是带着这种目的，才打算收留结衣的？”

亚丝娜不太接受叶秋玄这种利益至上的做法，虽然她能理解，但是感情上却还是很抗拒。

听到亚丝娜语气中蕴含的怒意，叶秋玄苦笑，因为他已经习惯去考虑利益，几乎是下意识的做法。

“一半一半的。”

这个答案，显然不是亚丝娜想要听到的，但是她也明白，这个回答就是叶秋玄最诚实的答案。无论如何，他没有打算欺骗自己，这是唯一值得安慰的。

亚丝娜走到叶秋玄的身边，轻声道：“其实你可以说，你之前没那么想过，这是刚刚恰好想到。”

“有什么区别吗？”

叶秋玄转过头，看着亚丝娜那剪水般的眸子，笑道：“不管是早是晚，有这份心思终究是真的。”

“但我不想把她卷到我们的事情里。即便她是另一种生命，但她就像是一张白纸，不应该让她因此沾染上任何污点。”

“有些人生来就该承担某种责任，这是宿命，你我改变不了。不过我答应你，会让她尽量远离纷争，因为我也很喜欢这个小丫头。”

“那就好！”

叶秋玄说的很轻松，也很诚恳，亚丝娜知道这是他的真心话。她也明白叶秋玄为什么要提及她的身份了。因为结衣的存在一旦被人知晓，恐怕会被各种人利用。叶秋玄同意收留结衣，虽然有一半的原因是打算利用对方的能力，但也有一半的原因是为了保护她。

而亚丝娜不了解结衣的身份，很有可能就会泄露出这个信息，让别人推导出结衣的身份。千万不要低估别人的智商。

“那结衣就是一名孤儿，是我们一起收养的，对吗？”

“不愧是攻略组的决策者，果然很聪明。”

“可你直接说就好了，何必让我误会你？”

叶秋玄的赞扬并没有让亚丝娜高兴，反而给了他一记白眼。

叶秋玄微微一笑，没有过多解释。他不是个喜欢解释的人，他说的话，也自有他的道理，能否理解，能够接受，他从来都只是把决定权交给别人。

回到湖畔小筑，叶秋玄便带着结衣去皮埃罗家串门，一番试探，才确定对方没有见过结衣的样子，于是，便把结衣是个孤儿的身份给坐实了下来。

有了结衣的存在，就像凑齐了一家子，让原本有些冷清的小筑变得热闹了不少，叶秋玄甚至亲力亲为，为结衣打造了一些娱乐设施。一方面是培养感情，一方面则是打算从结衣的口中得知一些信息。

不过结衣就像是失忆了一样，对于艾恩葛朗特的楼层分布之类的，一问三不知。让叶秋玄最终放弃了。明明原著中，桐人得到结衣之后，各种开挂，怎么轮到自己都不行了？

好在，就算得不到什么有效的信息也无伤大雅，叶秋玄不至于失望。何况有结衣在，他对追求亚丝娜的把握就大了很多，就冲这一点，他也不会亏待结衣。更何况结衣单纯天真，确实惹人喜欢。于是一有空，他就陪对方玩耍，或是讲故事，或是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