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前途和钱途的交易

“学生会经费使用正常，余润清等人不存在举报信反映的虚报、乱花费等现象。”

“在本次调查中，虽然没发现余润清等人违规违纪行为…”念前面几句时，围观的学生还不停的议论，但当念到这一句时，一下子安静下来。

“但也要严肃…”后面的话，自然是一些告诫和对有关纪律重申的话，并没有太多的营养，众人轰然大笑，等大家反映过来时候周茂等人早就溜走了。

这个结果余润清还比较满意，何况手里还有小标写的认错书。就在老夏的小饭店里，余润清请一帮朋友吃饭，当然留下来吃饭的人大部分是他特别要好的朋友，以及他们宿舍另外5名舍友。

吃完中饭已经是下午一点钟，大家各自回去睡午觉。同宿舍6人只有李坤跟余润清回宿舍，另外3人神秘兮兮的往后街跑，云侃最近在想来一段黄昏恋，每天拿着书到图书馆去追美女。

“坤子，你出去一下，我和清哥谈点事情。”余润清和李坤刚到宿舍，准备往床上躺时周茂走进来和李坤等人说。

“你还有脸来这里？”李坤不知道周茂还要耍什么花招，拦在了周茂面前。

“你算老几，滚…”周茂突然朝李坤吼了一句。

“你……”平日里见人就笑，从不和人脸红的周茂突然发火，倒是将李坤吓住了。

“向李坤道歉。”余润清笑了，他感觉到周茂心里的焦急，上午老朱没和自己说之前，自己也如他这样心急如焚，“否则…”

现在是中午一点，下午两点半校党委就要开党委会，在会上讨论并决定今年留校人员名单，只要是有意留校却还没着落的人，这时候都会心里焦急异常。

“李坤，对不起。”周茂倒是干脆，这个高傲的笑面虎能向李坤道歉，看来他真是太在乎留校了，不过也能理解，毕竟这是一条通往仕途的捷径。

周茂父亲是江南省某地级市副市长，4年前周茂拿到江南大学录取通知书时，时任－县委书记的周父就为他规划好了仕途：大学毕业留校两年，到县里锻炼2年，再调回市里任职，争取30岁前进入正处级行列。

这样的晋升方式，在江南大学有多个个案例可循，除了周茂父子这样想，余润清等不少江南大学有留校可能性的学生也这样想过。

可进入江南大学后，从来都拿第一的周茂遇到了对手，从大一迎新晚会，到大二系学生会主席竞选，再到大三校团委副书记、学生会主席的竞争，他都输给了这个叫余润清的人，而且还是一个没有任何背景，从农村来的**丝男。

不过虽然四年来，周茂几乎没赢过余润清，但他从没服输，他将留校当成最终的决战，而且他坚信自己最终一定会赢。因为始终认为，在现在这样的社会里，一个什么靠山也没有的泥腿子，怎么可能和整个家族有两个厅级干部，10来个处级干部的他竞争呢。

从公告栏前溜走后，周茂连忙去找学工部部长，这才弄清事情的前因后果，并告诉周茂现在如果想要留校，唯一的办法是让余润清主动退出，因为副校长老朱铁了心要余润清留校。周茂也找了人，而且找的人还不止一个，可老朱不但是副校长，而且还兼任农业系主任，他不但在校党委会上有一票，而且他还可以代表农业系投出一票，最重要的是他和校长是同一个硕士博士导师的师兄弟，两人关系很好，校长一定会支持他推荐的人选。

本来以为贴了余润清大字报，搞臭他后自己就理所当然的能拿到这个留校名额，没想到脏水没泼成，反而将自己沾了一身的大粪。

“余润清，我们这两年合作还不错吧。”从不抽烟的周茂，今天居然一连抽了三根烟，“我们两人内斗只会便宜了别人。”

其实周茂来找余润清，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要不然中午在老夏的小饭店里受到了这样的侮辱，以他的性格绝对不会再见到余润清了。

可这个留校这个平台对于周茂来说实在太重要了，当然更重要的是他女朋林薇明确的表态过，如果周茂不能留在江南大学，那两人就分手算了。

周茂不知道林薇为啥会有这样的条件，但他知道林薇说的到做得到，他当初追林薇可是费了很大的劲，而且林薇还是他父亲已经认可了的未来儿媳妇。

说直接一点吧，那就是林薇将来对他的仕途会有很大的帮助，因此周茂父亲才想尽办法和林薇父母接触，并在金钱上等各方面支持周茂，将当时有男朋友的林薇追到手。

“别兜圈子“，两人在学生会搭班三年，余润清知道周茂接下来要谈什么，“想啥说啥。”

“安排进你们县财政局如何？”周茂倒也干脆。

“你老子手这么长？”周茂父亲虽然是副市长，但并不是余润清家乡的副市长，一个在南一个在北相隔好几百里。

“这你就别管了。”周茂一副小菜一碟的样子，“或者其他部门随你挑，要钱也行。”

“算了，我不要回去。”余润清嘴角翘了翘，自己的工作已经心里有底了，才不要和这小子交换呢。不过见着家伙提到钱，看了看李坤桌上的包，才想起自己这两天被大字报弄的焦头难额，忘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心里想着那事情嘴里却说，“钱是个好东西…”

“钱嘛，好说。”原来是要钱，周茂蔑视的看了余润清一眼，到底是土里刨食的泥腿子，“多少你说。”

“你等等。”

余润清走到隔壁宿舍拉着李坤低声问了问：“手术要多少钱？”

“干嘛？”李坤被余润清一问，脸色刷的白了，解决了余润清的事情，自己的事情就迫在眉睫了，可他实在是没办法解决这么大的数额，“第一次要三五万吧，最终要多少我也不知道。”

丢下捂着脸的李坤，余润清走进宿舍看着周茂那副要多少钱你说，好像自己是世界首富的样子，余润清决定狠狠宰这小子一刀。

“你真的很在乎留校？”如果用后来流行的话说，余润清决定除了要钱外还要装装逼，“留校有什么好？”

“你不是不知道，我和小微…”周茂虽然鄙视余润清明知故问，但嘴上自然不能说真实原因，就将理由扯到感情上了，本想说他和小微关系多好，但想起小微和家伙有过一段纠缠时，只得叹了口气说，“这是小微的愿望，我一定要实现！”

余润清首次装逼有些生硬，脑子转了转才说，“小微，小微…”

“行，我好歹和小微是朋友，我们也兄弟一场，为了你和小微的幸福。”余润清装出非常痛苦的样子，回忆和某人在一起幸福的模样，现在为了某人的幸福，为了朋友的大义，然后悍然决然的做出决定，“为了你们的前途，我用我的前途和你做个交易！”

“好，你开价吧。”周茂笑了，虽然找余润清他是万分的不情愿，但现在看来自己还是来对了，这泥腿子也太好糊弄了，能花钱解决的问题绝对不是问题。

“这个数，不二价。”余润清伸出他那比一般人要长的手掌，装作一副很痛心的样子说，“我的前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