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直弃武从文,是为何故?”不等徐庶回答,庞统意味深长道:“元直当年之事,吾也略有耳闻,现在大将军广收人才,正是我辈报效之时,去投奔刘备,则要颠沛流离,纵然孔明能为刘备谋得,一立业之地,其势比之大将军可及?”
“不及。”徐庶眼中精芒一闪,有点不确定,但却又有点肯定,言道:“可惜刘备起家晚矣,纵然能得西边那地,亦….亦不过芶延残喘,地虽好,但能进难出。”
庞统面色讶然,那老鼠头更是滑稽,徐元直此人往日不显山不露水,只是人比较刻苦,没想到有如此见识,他敢打赌,诸葛亮就是去了益州。
天上两个皇帝,底下的人更加肆无忌惮,汉中张鲁野心颇大,最近猛攻阳平关,刘璋抵挡不住,必定会寻找外援。刘备此人能在诸葛亮之前就显露名声,恐怕,益州有人跟他联系过了,毕竟,刘璋的位置是他老爹杀出来地,益州当年灭了多少豪门啊。
这些都是他往日打听,现在琢磨出来的,却不像徐庶居然也能想到。看来往日是看低他了。
不过。这样才好玩。卧龙、凤雏,到底谁更强。眼中炙热一闪而逝,庞统笑道:“元直既然亦是看好大将军,担心的恐怕是其名声,吾只赠一句话,成王败寇。我辈男儿怎能为名声所累,就商纣王。只要吾等谋划得当,亦可横扫天下。”这一刻,庞统是如此豪气,如此坚定。
“好。”细细的琢磨了一下庞统的话,徐庶一改犹豫,言道,那句成王败寇,虽然残酷。却亦是法则。
“大将军应该还在南郡一带。诸位可前往相投。”庞统起身向在座诸人抱拳道。
“士元有何去处?”孟建敏锐的察觉到了庞统的不同,双手报胸,玩味的看着他。
“江夏。”
“黄祖。”众人齐声呼道。
“可叹。刘表纵横江表,广布恩泽,百姓亦是安定,帐下却皆是如此之徒。”叹息一声,石韬面上尽是替刘表喊冤。
“做事瞻前顾后,活该。”庞统面现不屑之色,天下群雄共逐鹿,他却安享太平,不死才怪。
“先别说刘表,这江夏,咱们一起去。”孟建打断这个话题,笑道。
“我等兄弟,这功劳吾怎么会独吞?”庞统面有笑意,大家都是知交好友,又打算同在吕布手下做事,当然得打算,吕布手下地又一股小势力就这么成立了。
哈哈一笑,大家隐而不宣,临走时,庞统还是问了一声,“州平兄,真打算一身才学荒废田园?”
“士元又何必感叹,有时间来看看种田地就好。”崔浩洒然一笑,拒绝道。
众人回头看了眼,立于门前地崔浩,道了声,“保重。”策马如飞,往东而去。
荆州除襄阳之外的重中之重,南郡,文聘在此经营数月,每天不是加高城池就是加厚,再就是拓宽护城河,在公安抵挡张辽时,更是下令筹措了很多百姓的平常猪油,打算给吕布来个迎头痛击,想攻下江夏,却是要从他文聘尸体下踏过去的。
但当探子来报,吕布的近四万五千大军,经过夷陵、当阳、长坂坡,直直的往襄阳而去,看都不看南郡一眼。
大军直捣心脏,襄阳。这虽然没错,但我的三万大军横断于后,其粮草是过不了地,襄阳有四万大军,吕布岂不是自找死路?
不对,文聘转身问副将道:“襄阳可有何消息?”他在外数天,消息就塞闭了数天,千万不要有事啊。
“甘宁水军正与黄祖对恃。”副将言道。
点了点头,这个他知道,“还有什么?”凛冽的眼神直刺副将,早看这人不顺眼了。
好,好强悍的眼神。强忍着转头就跑的冲动,副将吞了吞口水,言道:“南阳张绣尽起大军一万,以救援之名,经过沿路各县,咋开了樊城的城池,现在襄阳乱成一团,有投降,也有反抗,亦有要将军起兵救襄阳的人。”
文聘气得手放下又举起,又放下,颤抖的声音明显有压仰的怒火:“为什么不先告诉本将?”
“将军不是急着加固城池,调兵守城吗?”副将面皮抖个不停,颤声又道:“蔡中却是不敢打扰。”
“赵虎,赵虎。”大声叫唤了数声,一个精壮地校尉走到他面前,文聘转头指着蔡中,言道:“本将率军去襄阳,留五千人守城,此处汝最大,这家伙也得听你地,懂吗?”
“诺。”尽管有写不明所以,但赵虎却是挺胸接下,他也是看蔡家人不舒服,像疯狗一样到处安插人手,我跟了将军差不多十年才是小小的校尉,这家伙,还有那蔡和,听说在襄阳也算是一个大将,狗屁。
望着文聘带着大军急行往北而去,蔡中怒火狂烧,我一个副将比不上一个校尉,文聘你等着。
长坂坡,是荆州山脉的余脉,周围都是涝地,而且水网纵横,达数里,只要把大军往那山上一藏,敌军从此路过,道路难行,必定一打一个准。
吕布把两万大军往山上藏,其余人两万五千人则交由鲁肃带队,埋伏在远处,吕布带着陈宫、张辽、周仓在一出陡峭却隐秘地山岩上,往下观望。
“主公,文聘已经出了南郡。”探子来报道。
“明知山有虎,却还来送死,文聘就算是放在中原,亦是一员良将。”陈宫叹道。
“孤定要擒得此人。”吕布单手握剑,面上霸气隐现,说出的话亦是铿锵有力,显得信心十足,但心里难免喘喘,文聘可是这时代能留下名号的将军,不太好骗啊。
“停。”因为可恶的吕布还在前面,文聘不派遣先锋,只得自行领大军赶路,望着眼前短短的一片地饭,水流与小池塘,低洼的地区,起码就有十几处。
而且,左边那座山,文聘抬头看了眼,这座布满绿色,不大不小的山头,满布的树木后可以很好的掩藏步卒,这座山虽然是尾脉,但藏个两三万是没问题的,眉头深深的皱起,这地方,要命啊。
见前面停下来,后面的士卒,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有股不安却迅速的蔓延,精锐都在襄阳,这帮士卒却是文聘接管南郡后,从新训练的,素质只能算是普通,一声声沉重的喘息声,无声的响起。
“将军,我等可否往绕到另一边啊。”一名座下偏将,亦是有些眼光,担忧道。
“另一边是去新城,上庸的路,山高路小,等到襄阳可能是一个月后了,一个月可以发生很多事情。”手下人才不多,这人是自己重点培养的将才,文聘细心解释道。
“来人。”文聘沉思了一小会,喊道。
“将军。”一个看起来像斥候的家伙来到文聘马前,抱拳道。
“带上十个人,小心的搜。”
“诺。”
队伍中迅速的分出十个人,小心谨慎的接近山底,“你,你,去那边,你.你……。斥候队长,很是熟练的指挥,一帮士卒,以两人一队,四散开来,再在山顶会合。
“主公,情况不妙啊。”张辽面色一沉,身在高处,自然看出那斥候的老练,苦也。
眼中绿芒连闪,撤退?还是硬来,文聘能出来野战,就已经是大大的加大了胜算。
忽然,远处号角声隐现,渐渐的,一股铺天盖地的喊杀声,迎面而来,一面硕大的“鲁”字大旗极为显眼,接着便是无数的人头,踏着泥泞的土地,遇水,则跳入江中,强行渡过,复杂的地势弄的阵型散乱不堪,是那种一攻既破的样子。
对面来势汹汹的大军根本没给文聘考虑,“长矛手,上声,文聘长刀半扬,冷峻的看着这支乱哄哄的军队。
随着文聘的这声大喝,本来有些气势低迷的士卒,皆是精神一震,长矛手们稳稳的踏前十数步,神色坚定的围拢在他们将军的身前。
剩下的也不用文聘吩咐,两万五千人的大军迅速的动起来,队伍从中间破开,弓箭手紧隔着数到人墙,稳站中央,手中的弓箭斜指向天,眼睛圆瞪,密集的大军对他们来说只是猎物而已。
“嗖嗖嗖。”箭雨稳稳的落下,无数士卒哀嚎的到底,但更多的士卒却是奋勇向前,红着眼睛,杀向只隔了百米左右的文聘大军,有个彪悍,而又麻木的家伙迅速的拿起身边同伴的尸体,当成盾牌举在头顶,毫不理会周围射来的鄙视目光。
“扑.扑.扑。”是箭头茶入血肉的声音,这句可怜的尸体简直成了刺猬,腥红的鲜血顺着尸体滴滴答答的落下来,顺着头顶,从领口处流向全身,滑腻腻的,还有点臭,只是,很熟悉。
“杀呀。”百米的距离转瞬就到,红着眼睛,这人一把丢弃插满箭矢的尸体,嚎叫着举矛杀向阵型整齐的文聘大军,而他身边鄙视的目光已近只剩下了可怜的一两个,而且是半残废的,唯独他,却是完好无损,而且,杀气正浓,长矛狂舞。不断飞舞的人头就像熟透地稻谷,而他,却是个双手满是鲜血,不折不扣的屠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