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撕心裂肺的狂叫,早晨我拿着镜子看着我眉心中间拱出的红红的大包痛苦异常。
“恭喜啊!开天眼了,女二郎神!”季洁刚好走了进来,看着我的大包无情的调侃着我,气的我把镜子狠狠的摔在了桌上,罗惠正趴在办公桌上打着呼噜。
“把她叫起来吧,我刚才看见主任可要来了。”
我赶忙推了罗惠一把,罗惠惊醒了过来,眯着眼睛看着我:“血糖多少了?”
“主任要来了。”我回答着她,因为在她睡着之前我刚告诉过她数值,我猜她这只是应激反应并不是真的要问血糖。
“哦。”然后罗惠又一头栽下去继续睡觉,看来主任要来这句话都不能恫吓住她了。
夜班之后等我跟罗惠再次再医院相见的时候,除了她脸上的包再次换了一茬新的,她的精神状态也完全恢复到夜班之前了,整个人显的精神抖擞的。可是我仍然顶着我的天眼,依然挂着国宝黑眼圈垂头丧气的样子。
“你怎么了?病了?”罗惠看着我好奇的问着。
“没有啊,受内伤了。”我懒懒的回答着。
“哪个武林高手把你震伤的啊?”
“你啊!还有你的独门夜班,整死人不偿命。”
“一个夜班你就这样了?内力不行啊,明显缺练。”我勉强的向她挤出了笑容。
李秀英恢复了意识之后,血糖走向通常十分的怪异,让我琢磨不透,我还专门为她制定了血糖图表,心想没准能当个课题研究研究。直到护工告诉我,李秀英通常会在查完房或者吃完药之后,在屋子里偷吃萨琪玛。我觉的我的肺快要让她气炸了,不行我得找她谈谈,这简直是在开玩笑。
我小心翼翼的走进了房间,李秀英正靠在床上闭目养神。
“李阿姨。”我想这种称呼可能让她感觉亲切一些。李秀英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着我:“米大夫啊,有事吗?”
“您最近感觉怎么样啊?”
“我这两天还好,有时候也有点难受,一阵一阵的。”
“李阿姨,您前天晚上来的时候真的特别严重,您可要注意你的身体,注意饮食,千万得控制糖的摄入量,您必须得重视,您不会手头还放着什么甜食吧。”
“没有,没有!谢谢你啊,米大夫。我会注意的。”过多的话我也无法多说了,只能退了出来。但是下午监测血糖的时候,李秀英的血糖又再次出现了怪异的数值,那时候我知道她根本没有听我的劝告。
我把这个事情告诉了罗惠,罗惠刚听到的时候腾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开始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然后大踏步的冲了出去,她一边走一边挽着袖子,那表情吓人急了,如果给她手里再握个武器,我保证所有人都会以为她是去砍人的。两个袖子已经都挽到了手肘之上,于是她开始解着她白大衣的扣子,我在后面急追着她,小声的喊着:“师姐、师姐、冷静,冷静。”
她此刻黑罗刹般的样子实在吓人,我眼前仿佛看见了她一冲进李秀英的屋子就会猛的将白大衣一撕露出她胳膊上的左青龙右白虎来。(当然她没有,要有她肯定露)罗惠猛的推门走了进去,说来也巧李秀英真的正在拿着一块点心大口的吃着。她看见罗惠冲了进来,猛的将点心扔在了地上。
罗惠冲到李秀英床前双手插着腰:“你想要干什么啊?”
李秀英很委屈的看着她,小声的说着:“我没干什么啊。”
“您要说您不想活了,您早说,弄点什么砒霜吃比这来的快,我也省的跟您这费劲着急的,您家人大半夜把您送来也没告诉我说您不想活了啊,我们这转身出去,您自己在屋子里吃点心,成心是吧?豁着命在这捣乱?点心呢?交出来!”
李秀英被罗惠的话说的眼里转着眼泪,我则站在门口满脸流着汗水,完蛋了完蛋了,罗惠肯定要被投诉了估计还要捎带上我,因为是我通风报信的,我挡着门口想替罗惠把风,因为此刻罗惠的态度要是李秀英的家人进来肯定会打她一顿。
“干什么啊?哭什么啊?我说错你了?别装可怜了把点心交出来。”罗惠依然如黑罗刹般一步不让。李秀英挂着眼泪开了床头柜,从最下面拿出了一包萨琪玛,就省两块了。
“没少吃啊,一天吃一大包!还有没有啦?都交出来,别再让我发现啊。”李秀英摇了摇头。
“你要是再偷吃这些东西,下次最好别来我们医院,来了也千万别落我手里。”大姐头教育完人,狠狠的摔门走了出去。我则尴尬的朝李阿姨笑了笑一溜烟的跑了。
完蛋了,完蛋了,肯定要被投诉了,我心里一直默念着。罗惠则根本不在乎,但是她还是很生气,一进办公室就把萨琪玛狠狠的扔到垃圾桶里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他奶奶的气死我了。”
在此,我向各位读者保证,罗惠绝对不是一个满口脏话的黑社会,其实她很少说脏话,大多数时候她还是个有修养的女医生。
不过从此之后李秀英的血糖终于按着治疗出现了应有的数值,不会再冒出奇怪的数据了。而且她也没去投诉罗惠,更让我奇怪的是,她出院的时候还特意跑去医生办公室对她表示了感谢。临出门的时候她看我一眼笑着对我说:“谢谢你啊,小同学。”我看着她的背影小声的嘀咕着:“我不是同学,我是个大夫!